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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風華錄》第61章 人間渣滓
  心知再不搞定眼前這個“浴血瘋魔”,自己在赤門的身份地位就要不保,蕭平先是長呼一口氣,隨即瞅準重傷失血的北城守一瞬恍惚,連環快劍伴隨著疾速的身法從多個角度不斷刺出。北城守視線已經有些模糊,但依舊拚著心中的執念與武者的本能旋身舞盾盡擋來劍!

  然而久守必失,何況是如今狀態下已接近氣空力盡的北城守。連環快劍無功之後,蕭平出劍節奏與習慣突變,反向旋身一劍,直從背後削向北城守脖頸!這是蕭平多年戰鬥經驗積聚下使出的必殺一劍。

  不及變招抵禦或是避閃,連聚集渙散真氣護身也做不到。臨死一刻,自覺已盡全力,無愧天地無愧於城主與總城守的北城守閉目靜待生命的終結。

  然而想象中的死亡卻未在這一刻到來。一道糅合了黑白雙氣的掌力急襲而至。蕭平在保全自身與殺敵削首之間毫無猶豫地選擇了前者。利劍再順著來時的路徑回轉,堪堪擋下了這一道掌氣。

  發覺自己未死,驚覺場中生了新變的北城守回光返照一般,睜眼一瞬立即配合來人從回身擋招的蕭平背後再出凌厲一掌,直印在其背門!

  蕭平立時重創!吐血失劍的蕭平不及看清來人,立即借力遁走!

  “城主!”北城守看清來人又喜又驚。已經昏厥的瀟湘不夜城城主魯牛自然不可能出招救他。但救他之人身上背負的也確實是魯牛。

  重新見到魯牛的北城守精神瞬間為之一振,一掃失血重傷後的萎靡之態。但見到魯牛昏厥的姿態,臉上俱是擔憂之色。

  “請寬心吧。城主隨受了重傷,此時性命還無慮。倒是壯士血染周身,依舊堅守此地,實在叫人感佩。不知如何稱呼?”來人口雖語,身不停,說話間已經來到近前。

  “壯士不敢當,北城守本就該肩負守門之責。倒是閣下似乎並非我們瀟湘不夜城之人,卻在此危機時刻相救城主與我,大恩難謝,敢問英雄大名?”

  “在下白墨先生。不過眼下非是客氣的時候,追兵將至,還請北城守與我一起速速離去。”白墨先生雖然停在北城守的身前,語氣中卻滿是焦急與催促。

  北城守卻固執地搖了搖頭:“就算是高明如先生,背負城主這樣重的人,想必也無法一直保持高速逃走。何況我還沒有看到總城守逃出來,我要留下守門斷後。先生速速離去,城主的安危就拜托您了!”

  此時片刻的遲疑便多萬分的危險,確認過北城守眼中堅定的眼神,白墨先生無奈而惋惜地歎一口氣:“請閣下自己多多珍重!”便不再多言,重新背著魯牛狂奔起來。

  目送魯牛的背影遠去,直至穿過城門、消失在鐵索橋的另一端,北城守才重新轉過身背對著城門。以前他一直防備著敵人從北城城門突入城內,現在的他決心要做的卻是防止敵人從北城城門追出城外。職責的這種陡然轉變,令他自己也覺得有些好笑,竟更多生了幾分別樣的鬥志。此戰之後再無我這一名區區的北城守。大約連什麽名姓也留不下來吧。不過,此戰之後,西南武林又究竟會變成什麽樣子呢?這些以後的事情似乎也不關我的事了......總之,今日瀟湘不夜城的傾覆,我唯有盡這最後之力了!總城守如果還活著,想必也需要從北門逃走。只是其他三門皆已被奪,不知道其他三位城守又如何了......想到這裡他突然感到頭顱異常地沉重,唯有用力地搖了搖頭,勉力再次聚集有些渙散的意識。不多了!不管是我的血還是總城守的生機!

  時間就是一道催命符,那麽真實地走在了眼前!

  不知道過了多久,武尊終於趕到了北城城門,他的身軀則早已經冷了。臨終之刻,他似乎仍舊勉力地支撐著自己靠著城門邊的城牆坐了下來。匆匆而至的武尊只是在經過城門口時冷冷的瞅了他一眼,就繼續向前而去。死人一向不在武尊的眼內,何況世上也沒有幾個人知道他過世前那放棄生機、默默等死的那一份絕然的堅守。世人就算日後知道北城守今日的這番事跡,其中的大多數也絕不會明白、更不會相信,只會冠以各種猜測與汙名。

  而在武尊離開之後,接著到來的也並非是北城守死前依舊心念的總城守。而是稍作療複便又去而複返的蕭平。

  初見北城守時,蕭平仍有不少顧忌。畢竟北城守半身染血戰鬥不止的血性模樣令他心有余悸。這樣的瘋魔突然又跳起來也未嘗不可能。直到多番觀察確定北城守已全無氣息之後,蕭平才露出了他惡毒陰戾的嘴臉:“你個死鬼,害我丟了面子受了傷,我要你好看!”正說著,一腳已經狠狠地踹在北城守的屍身之上,將屍體從依牆的姿態踢倒到地上。心中猶不解恨,對著北城守已失血色的臉又是連續的數腳,直踢得血肉模糊。誓要將在北城之鬥中的這一番挫折與逃走的屈辱全部發泄在這具屍身之上。如此褻瀆屍體本已經是武林大忌,但卻遠遠未抵蕭平的下限。

  “這樣似乎還是不夠盡興,對了,你剛才明明已經被我廢了一隻手,卻還一直礙手礙腳的。我就看看你現在還怎麽阻止我!”

  話音未落,蕭平快劍再出,卻是斷去屍體的手足!

  “對了對了,如今沒手沒足的你雖然再也礙不了什麽事情了,可惜我的氣還沒消呢,果然還是差了點什麽......”似在調侃的蕭平繼續用一種陰狠的語氣對著早已有些僵硬的屍塊道,“果然,還是差了這個!”

  當總城守終於在赤門之人的圍追堵截之下殺出血路奔至北門,卻正看到了最令他呲目欲裂的景象蕭平將已成人彘的北城守那已經被踢得面目全非的頭顱從頸部割了下來!

  察覺有人趕至,蕭平連忙轉身以對。總城守與蕭平兩人曾有多次過照面,很快便認出了彼此。認出行凶者曾為碧玉公子心腹密友的蕭平,總城守怒吼道:“蕭平,你真是天地不容的渣滓!”

  蕭平看著滿身是傷、狼狽不堪的總城守絲毫無懼:“哈哈哈哈,傷疲滿身、失城亡命的敗家之犬,有什麽資格說我,我這就送你與你的下屬黃泉相會。到時候再好好處置你的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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