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麗不了解未來的公婆,錢智還不了解自己的母親嗎?她趕緊走上去拉住手,“有必要嗎?這是新世紀2001年年,以後會跟你一起住幾天?”
陳恩看著錢智暗暗想,孩子們都到外面去工作了,一年到頭難相聚。但是威嚴不減,“去解手不行嗎?”
陳恩一邊坐回沙發一邊問,“你們一直在通信?”
“四年。”
陳恩看著趙麗問,“他一封信來,你一封信去嗎?”
如果說一封信來一封信去,好像眉來眼去一樣,一定會被公婆看輕了,如果說實話,又抬高了自己。
老太婆不但要強,還要面子。自尊心嚴重是要樹立家長的威信,既然如此,那就給足面子,因而低著頭默不作聲。
“六枝你講。”
錢路拉了拉趙麗的衣服,“你不講我就要說了。”
“弟弟你說,”任勞任怨的李光像第二春萌動了,喜歡聽愛情故事,“我想聽。”
在她那個年代,就沒有談過戀愛,因而催促道,“快說吧弟弟。”
錢路再次征求趙麗的同意,“趙老師,你不說我就要講了?”
趙麗只是低頭不語。
“你不是挺會說的嗎?怎麽不講話了?“陳恩抬高嗓音道,”六枝,你講吧。“
“她,”錢路拿著復仇的眼神看著趙麗說道,“她只是給我回了一封信。”
“四年時間,你給她寫了多少封情書?”
“一百封。”
“她就回你一封信?”
“是的。”
陳恩不淡定了,於是站起來看著趙麗問錢路,“憑什麽?”
“長得漂亮唄。”
“夢裡也是這麽好看嗎?”
“真人比夢中人還要好看。”
陳恩見錢路娶了媳婦忘了娘,不跟她一條心了,於是問道,“一封信換一百封信?”
“嗯。”
“她都寫了些什麽?”
“加上標點符號才134個字。”
“是文言文寫的嗎?”陳恩好奇地問道,“如果翻譯成白話文,不會超過八百字吧?”
錢路得意忘形地戲耍說趙麗道,”還文言文呢,白話文都不合格。”
陳恩越發來興致了,於是又問,“還記得內容嗎?”
“當然要記住。”
陳恩看著趙麗對錢路說,“快說出來,讓我們在座的增長見識?”
錢路大有挑逗的意思,於是弄弄趙麗的手指問,“那我就背誦給大家聽聽?”
“你敢!”趙麗瞪著錢路說。
“哎呦嗬,”陳恩一拍大腿,壯兒膽地說,“還沒有答應你們成親,現在就當著面威脅吾兒了?要是成家立業以後,兄弟姐妹不在身邊,將會欺負成什麽程度?六枝你不能認慫。”
錢路假裝怕了趙麗一樣,就看著趙麗不敢講了。
“六枝,你就那麽怕她?”
“搬弄是非了哈,”趙麗看著錢路說,“牢固的關系不受任何外界的影響。”
錢智捏住趙麗的臉蛋兒說,“你呀你。”
“六枝,你站起來。”
錢路看著母親慢慢站起來。
“你就那麽怕她?”
“應該是愛她。”
“我不管那些,給我們講講信上的內容。”
錢路看著趙麗問,“趙老師,你能背下來麽?”
“不需要向她征求意見。”陳恩揚著手,大有專製之氣說道,“我們就聽你講。”
“那麽我就背誦了?”錢路一邊說一邊離開座位,看著趙麗說,“你好好聽著,看我有沒有添字漏句。”
“叛徒!”
趙麗轉身背著錢路,不好意思面對。
“錢路趙麗的口氣和當時的心情、一字不漏地背誦道:
錢公子啊!
外面的女人既漂亮又會賺錢,你不好好地享受生活,給我趙麗寫什麽情書?
既然知道我的姓名、地址,你就一定知道我有男朋友。
我和他一起去市裡采購打米機,半夜才回到家,連腳都沒洗。他睡床,我睡沙發,天亮之後,他睡沙發,我睡床。
你就找一個城裡女子結婚吧。
趙麗!
2000年2月中旬。
引得大家哄堂大笑。笑過之後,陳恩問道,“購買打米機是怎麽回事?”
“就是……。”
“還是我來說吧,”趙麗怕錢路講不清楚,於是打斷了他的話,說道:
“我媽媽為我安排相親,第36次相親。”
“36次?”
“對呀,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李光說,“趙小妹你接著講。”
“為了等錢路,我把狗毛貼在胸口,把狗尾巴藏在褲子裡。那些喜歡我的男人,還是想…的男人,發現我有胸毛和尾巴,根據我的出身地…。”
“出身地是什麽意思?”
“我出生在茂密的柏樹林裡大石頭下洞穴中。我是一個棄嬰。”
陳恩低著頭,以示道歉。
“他們根據我的出身地, 懷疑我是狐狸轉世,從此之後,就沒有人敢靠近我。”
“後來有一個叫項目的人,他及時總結經驗教訓,不跟我去茂密的柏樹林,就沒有看到胸毛和尾巴,也就不知道我是狐狸…。”
“我媽媽見項目既沒有跟我提出分手,又沒有跟我進一步發展,苦於無奈。就讓我和項目去市裡買一台打米機。”
“然後呢?”
“在城裡,項目請我吃飯,請我看電影,還給我買衣服和首飾…。”
“怎麽不講了?”
“拉我去住酒店。”
“你同意了?”
“要是同意了,還會出現在你們面前!”
“你怎麽推卸掉的?”
“我心裡只有他,”趙麗看了一眼錢路,“項目還能拿我怎麽樣?”
錢智挨著趙麗坐著,“你繼續。”
“回到家天色已晚,項目就住在我家裡。我怕他,我也煩他,害怕錢路回家後聽到…。”
“怎麽哭了?”錢智趕緊給趙麗抹眼淚,“別哭!”
“我就拿彩色粉筆在臉上塗了個鬼臉,又把狗爪子綁在手上,半夜摸到項目的房間裡摸他的臉。嚇得他魂飛魄散,從此不再來糾纏我,沒有人再……。”
他們聽後,低著頭沉默不語。
錢智一邊給趙麗抹眼淚一邊說,“難為你了。你就那麽相信他?”
“他寫給我的每一封信,不但字跡工整,內容也很飽滿,沒有半點應付我的意思。誠心打動了我。”
“六枝,你怎麽知道趙麗在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