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四人也不喝酒了,側身看著趙麗。
趙麗見陳恩四平八穩地坐在椅子上,拉開了訓人的架勢。心中早已有了充足的準備,腳步穩健地走到面前,微微一笑,毫不畏懼地說道:
“媽,我很清楚您並不滿意我,可這孩子卻是我與錢路的結晶,是你的真孫子。”
這話乍聽沒什麽,細想卻是罵人。但是陳恩沒有在意,畢竟事實擺在眼前:錢家,錢豪,錢慧,錢雄,錢智、兄妹五人膝下都是女娃,指望抱孫兒,希望趙麗了。
但是,不能因想抱孫兒改變態度,不就顯得重男輕女了嗎?因而眯著眼問道,“真孫子?”
趙麗抬起頭看著屋梁,“有假包換!”
“怎知道的?”
“周易算卦,準到可怕。”
“你懂周一算卦?”
“根據生辰八字推算,根據…。”
到嘴邊的話,趙麗不敢說出口在野外受孕,興奮程度而測定。
“怎麽不說話了?”
“我肚子裡懷的就是男娃。”
“哼!”
“媽,你生了六個寶貝,哪一個寶貝你不知道?”
“我還真不知道。”
“你不知道,哥哥姐姐會這麽優秀?”
“有關系嗎?”
“當然!”
“啥關系?”
“媽一胎生兒,二胎生兒,三胎生女,四胎生兒,五胎生女,六枝開花…。”
陳恩接過來補充道,“就在你肚子裡結果啦?”
“六枝開花必然結果。”
陳恩表情僵硬,但心裡很開心。嘴上並不為趙麗所言而動。
“要是…?”
到嘴邊的話,陳恩不敢講出口。萬一被言中了?真成一屋孫女了。
但是趙麗看出了她的心思,因而語速極快地接著問,“怎麽樣?”
“未婚先育壞了我的家規。”
趙麗雖然抓住了排卵期,頻繁與錢路在一起親密,是否中標,神仙知道。
但是,她根據自身情況,屬於那種一碰就會懷孕的人,卻又不敢肯定,萬一沒中標,到時候怎麽交代?可是直覺告訴她種上了。
因而低著頭,喃喃道,“不管你們同不同意,我都要把他生下來。哪怕一人撫養,也會把他教育成一個健康而優秀的人…。”
說到此,擠出幾滴眼淚。陳恩指著她笑道,“哎喲,還哭上了?”
趙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於是挨著陳恩坐下來,厚著臉皮抓住手,“媽!”
“姑娘,你這是一天三變啊。一會兒叫阿姨,一會兒叫表嬸,怎又叫上媽啦?”
錢家,錢豪,錢路兄弟三人也不喝酒了,在火盆邊的椅子上坐了起來,瞪大眼看著趙麗。
趙麗見錢路像看玩笑一樣看著她,於是起身坐到錢路身邊,氣呼呼地說道,“都是你乾的好事…。”
錢路心想:那一次不是你自己主動找上門?男人嘛,不能佔了便宜又賣乖。但是此刻拆台,不失為一種幸福。
因而站在母親一邊,問道,“誰叫你主動找上門?”
“你長得帥,”趙麗覺得這句還不夠,因而又說,“還有這麽優秀的哥哥姐,傍大樹…。”
陳恩心想,他們再優秀哪也是我的功勞啊,應該感激我呀。趙麗雖然沒有提及到她,但是心裡很高興。
但是,她的臉色很難看,並且指著趙麗問錢路,“你是怎麽搞的?”
錢路立馬把責任推卸到趙麗身上,“她那麽漂亮,又主動送貨上門,誰抵擋得住…。”
“你講什麽?”趙麗擰住錢路的大腿,“送貨上門是什麽意思?”
“痛痛痛!對不起!我錯了。”
其他人看了,抬起一個哈哈笑得合不攏嘴。
“媽,你聽他…。”
“叫爹也沒有用!”
錢路看著趙麗低聲問,“耍什麽心眼兒?”
“我懷孕了!”
錢路立馬明白了趙麗的心思,需要他收場,於是看了一眼大家,感激地說道:
“剛才她出門去找我,回來感冒了。看見封臘梅坐在我旁邊,吃醋了。於是故作孕。封蠟梅見此,以為自己又要步姐姐的後塵,因而抬腿走人了!”
“你們沒欺騙我吧?”
“這次回來先到的趙麗家。一來了解一些情況,二來擔心楊煙找麻煩,再就是擔心李素素和黃冰兒相親…。”
“把她們都叫回來讓你娘挑一個吧!”
“我正有此意。”
“媽,您這回可別看走眼哦。”
陳恩知道趙麗拿楊煙說事, 無言以對,但老臉經歷的雨雪多了,也就不怕風冷話,因而說道,“要是不進城,就不可能變成那樣。”
“哥哥姐姐都在城裡。”
“不一樣。”
“明白了:親生的和外來的不一樣。錢路枝在H市工作,那是花花大世界,一定要選一個…。”
趙麗看著陳恩想了一下,起身走過去坐在陳恩旁邊,伸長脖子。
“有什麽話大聲說出來,這裡沒有外人。”
趙麗拿眼神示意錢家、錢豪和錢路三位爺們在:方便嗎?
陳恩自然明白有些話男人聽不得,因而略向趙麗靠近傾聽。
趙麗說道,“…。”
陳恩哪料到趙麗會說出那樣的話,伸手撕嘴。
趙麗知道說出口遭到攻擊,早已閃到錢路身後,笑彎了腰。
陳恩起身追趙麗,趙麗就圍著火盆轉移,就是拿不住。
錢智和錢慧見母親高興,怕哮喘病發作,趕緊攔住,“你還追得上她?”
“你們幫我逮住她。”
錢智問,“她說什麽了?”
陳恩看了一眼錢智,意思是講:要是能說出來,老娘早就講出來。
因而一把推開錢智,“滾開!小心老娘一起收拾。”
“你七十,她二十,能追上嗎?”
“追到天涯海角,老娘也要…。”
“媽,”趙麗突然走到陳恩跟前,伸長脖子,閉上眼睛,“撕吧。”
陳恩捏住粉嫩細滑的兩腮,看似使勁拉扯,其實只是做做樣子,那裡舍得。
“你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