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喝醉了,還是車馬疲憊,錢路躺在趙麗溫柔的被窩裡沒有回應。
趙麗春意盎然,渾身發熱,就頂風作案,敲打窗戶玻璃。
雖然叫醒了錢路,屋裡亮起燈,但是把祖父,父親,母親都驚醒了。
那天晚上祖母就沒有準備入睡,但是她假裝在地鋪上睡著了。
“誰呀?”錢路起身問。
“是我。”
“凌晨一點還不睡覺?”
“睡不著。把門給我打開。”
“不行。”
”為什麽?“
“深夜進我房間,爺爺奶奶,爸爸媽媽會看不起我。”
“你不想娶我嗎?”
“做夢都想!”
“快把門打開!”
“明天再說吧。”
“等不及了。”
“回去睡覺吧。”
“你是一頭蠢驢。”
“不!我要光明正大地把你娶回家,而不是半夜三更……。”
趙麗一腔熱血被錢路攔在門外也就罷了,關鍵他還跟她裝清高。
一般來說美女找上門男人都開門。可是錢路用貞潔牌坊把趙麗拒絕了。
瞬間,趙麗委屈的心情難以用語言達表,和這樣的男人戀愛有意思嗎?
曾經那三十六次相親者,哪一個不想跟趙麗發生關系?哪一個她都沒有答應!
找上門的生意不做,只能說“蠢”。為此,趙麗非常生氣。
“可惜你還在大都市打工。”
“與那沒關系,回去睡覺吧!”
“我回不去了。”
“什麽意思?”
“我是抱著柱頭溜到院子裡的。”
“外面很冷對吧?”
數九寒天,山上能不冷嗎?錢路不知道憐香惜玉也就罷了,還明知故問。因而,趙麗生氣地說,“不但冷,還伸手不見五指。”
“你太壞了,我不能放你進來。”
“我隻跟你聊會兒天。”
“以你的脾氣,絕不可以開門。”
錢路不給開門,趙麗起初有種莫名的委屈,憤怒,失落,但隨後有些欣喜。
因為金小梅已經起床站在窗簾後面聽他們說話,暗暗翹起大拇指:
“夜半三更能抵禦美女誘惑的人是值得信賴的。”
“你開不開門?”
“不開。”
“別後悔。”
“開門才後悔。”
“天亮之後,滾回老家去。”
趙麗祖父見孫女求愛吃了閉門羹,含恨站在柱頭後面,便打開房門,可是屋裡並沒有點燈。
冬季的大山夜深不僅寒冷,而且伸手不見五指,寂寂的夜讓人討厭。加之錢路不開門,趙麗的心特別冷。
她實在忍受不住那種黑沉沉、涼颼颼的鬼天氣,像偷雞不成蝕把米的賊婦低著頭走進祖父的房間,氣憤地在沙發上坐著,兩手交叉抱著肩膀,不知道在想什麽。
“你在考驗那小子嗎?”祖父坐在被窩裡問。
趙麗就借著這個台階下,“爺爺,您說他值得信賴不?”
“我看好他!”
“爺爺,您同意我們相處嗎?”
“到家之後我就沒有反對過!”
“這次您為什麽不反對?”
“他對啞巴婆子的事我很喜歡,趕集回家路上乾得也不錯!”
“為什麽?”
“小孫女,那個啞巴婆子的家有幾人進去過?有幾人握過啞巴婆子的手?我在這兒生活一輩子,就沒有聽說過。”
“爺爺,他要是偽善呢!”
“趕場回家路上他就向所有表面了態度!”
“爺爺,您休息吧,我上樓去了。”
奶奶隔著門飛快地走過去趴在樓梯口地鋪上,假裝睡著了。
奶奶不說話,趙麗也就不吱聲,踮起腳尖上樓。
“麗麗,”奶奶突然起身問,“你上哪兒去了?”
“上廁所。”
“什麽時候候下樓的?”
奶奶並沒有考驗趙麗,隻想看看熱戀中的女娃娃是否還保持清新的頭腦。
趙麗無奈地後退、坐在地鋪上。
“奶奶,您為什麽睡在樓梯口?”
“怕耗子上了樓。”
“你不相信麗麗!”
“還未告訴我你是從哪裡下樓的。”
“翻欄杆抱柱頭溜到院子裡。”
“小錢不是咱們本鎮的人。我們對他還是一無所知。”
“謝謝您奶奶,我愛您。”
“我們對您寄予厚望。你的壓力我知道,但是你也要理解我。”
“……。”
天亮後,趙麗到其它學校監考,接著要批卷子,開會,為寒假做準備,所以時間比較緊。
當天麻麻亮時,趙麗便起床進行洗漱,奶奶為她準備了早餐,在她離家之前,錢路還未起床,所以就沒有去打擾他休息。
放學回家時家裡已經點燈,錢路拉著趙麗的手示好,為夜晚的事情作個交代。
趙麗卻擺出一副生氣的樣子,“別碰我。”
錢路拉著趙麗來到院子裡,抬頭看著二樓護欄,指著柱頭問:
“昨晚從哪裡溜下來的?”
“那根。”趙麗指著廊柱說,“今晚你從它身上爬到我房間裡, www.uukanshu.net 我就原諒你。”
“不會爬柱頭。”
“那就離我遠一點。”
“昨天晚沒有給你開門……。”
趙麗瞥了一眼錢路,轉身就走了。
錢路既不阻攔住,也不追問,就回到火盆旁邊椅子上坐著繼續跟祖父鬧《三國演義》。
那四本藏書,趙麗都沒機會碰,祖父卻拿出來讓錢路翻閱,看來他是多麽討爺爺喜歡。
當時趙麗就問,“姓錢的,你給我爺爺灌了什麽迷魂湯?”
“煙抽了,”祖父抬頭看著趙麗說,“就是沒喝到酒。”
“我打,“錢路接過去說道,“我先給您老人家打二十斤酒。”
他們將買酒稱為打酒。兩個三國迷成為妄年之交。
吃完飯後,奶奶拉著趙麗上樓說了件令人驚訝的事情。
鄰居嬸婆帶了兩個孫兒到田裡種洋芋。由於嬸婆上了年紀擔不了肥,錢路見她很是可憐,連衣服和皮鞋也沒換,就下地乾活了。
可是金小妹與嬸娘的關系並不密切,看到錢路不請自去、幫助有隔閡的人乾活心裡很不高興。
中午吃飯的時候,嬸婆來到趙麗家,向金小梅低下了頭。
“二女!”
金小梅在娘家兄弟姐們中排行老二,為此長輩們都稱她為“二女”。
以示知根知底,親上加親,既有讚許也有好感。
然而,這稱謂嬸娘已經很多年沒有喊了,原因是她們娘倆乾過仗。
如今因錢路找上門,乾戈化玉帛。嬸婆對二女說,“我看那小錢是個吉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