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夏!你說的這種可能性的確存在,我們應該如何應對?”
“你現在不方便出門,需要一個值得信賴並且足夠機靈的夥伴,在外面幫你收集魔女的情報,從而及時做出應對。顯而易見,沒人比我更適合做這件事。”羅夏不緊不慢地說。
侯爵夫人歪頭斜眼瞅他,調皮的表情神似伊如蘭。
“親愛的,你幫了我的大忙,我該怎麽報答你呢?”
“這個不急,等你出生以後……咳!我可不是什麽戀童癖,等你長大以後再報答吧。”
“聽你這麽說,我心裡好急啊,巴不得快點長大!”
她俏皮地眨眨眼,忽然抬手扶額,臉上浮現一絲痛苦的表情。
“你沒事吧?”羅夏連忙探身過去,關切的詢問。
“催眠母親,精神力消耗太大……我維持不了太久。”
她的嗓音很虛弱。
“母親的意識就快蘇醒了……而我不得不休眠,在沉睡中恢復消耗的精神力。”
“接下來的時間,交給你和母親單獨相處。”
“我已經用催眠術在母親潛意識裡植入對你的好感,但是這種沒來由的好感並不穩定,接下來還得靠你自己發揮,爭取給她留下好印象,這對我們都有好處。”
“我盡力。”羅夏輕撫她微微發燙的額頭,柔聲回答。
她欣慰的笑了笑,雙手緊抓住他的左手,再三叮嚀:
“千萬不要在魔女面前露出破綻,引起她的懷疑!”
“以你現在的力量,絕對惹不起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怪物……”
“親愛的,為了活命,哪怕你被迫向魔女獻出貞操,我也不是不能原諒你。”
“但是……雖然但是,你心裡要有數,我只是口頭上大方一下……可惡!那種事最好不要啦!”
羅夏哭笑不得,連忙打斷她的話茬:
“行了行了!你可以睡了!”
“嗯!你也要跟母親大人好好相處哦……”
下一秒,伊如蘭的意識退出母親的大腦,在娘胎裡陷入沉睡。
與此同時,羅夏收到系統提示。
“滴滴——”
“與胎中伊如蘭進行互動,關於‘魔女’的情報完備度上升!獎勵經驗值100點!”
侯爵夫人已經恢復意識,望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少年,感覺既熟悉又陌生,眼中浮現迷茫。
羅夏從侯爵夫人手中抽回自己的手,硬著頭皮開始忽悠:
“阿佳妮夫人,我只是做了一個有良知的人該做的事,把屬於您的東西還給您,不足掛齒。”
阿佳妮微微一怔,努力回想整件事的來龍去脈:
這個名叫羅夏的少年,撿到自己遺失的貴重首飾並且歸還,是個好孩子。
自己剛才緊握著他的手,那必然是按捺不住感激的心情,連連向他道謝。
人在激動的時候,緊握住感謝對象的手,這是發乎自然的舉止,不存在曖昧成分。
如此一想,侯爵夫人的心態便釋然了,全然不知自己對羅夏的印象純屬幻覺。
“你還認得這隻鐲子嗎?”阿佳妮挽起蓬松的蕾絲衣袖,露出一截白嫩的手腕,將鐲子摘下來,遞給羅夏看。
“當然認得。”羅夏面不改色,“昨天傍晚,我在劇院門口撿到這隻鐲子,一看就知道必是一位品味高雅的貴婦人佩戴的首飾,經過一番打聽,找到夫人您,物歸原主。”
“呵呵……‘品味高雅’?瞧你年紀不大,還挺會說討女人喜歡的漂亮話!”
侯爵夫人豔麗的臉上,露出嘲弄的笑容。
“你剛才說,這串鐲子一看就是貴婦人的首飾,我很懷疑你是隨口說說而已,還是真有眼光?”
羅夏面對她的逼問,不由頭冒冷汗。
他的確是隨口奉承一句,沒想到對方會在這種細枝末節上較真,追根問底。
為了擺脫尷尬,羅夏隻得求助於系統,查看侯爵夫人的情報。
雙方接觸尚淺,關系還停留在“陌生”階段。
系統無法給出充足且可信的情報,只能提供一些可能的選項,讓羅夏自己去猜,去試錯。
試探,也是一門藝術。
微妙之處,在於模棱兩可,進可攻、退可守。
羅夏一邊查看系統情報,同時裝出用心鑒賞侯爵夫人那串鐲子的神態。
手鐲由十八顆念珠串成,均勻圓潤。
串珠呈乳白色,隱約可見紅色紋理。
羅夏的系統當中,收集了大量關於珠寶玉石的數據,暗自檢索比對。
“如果你真有眼光,應該看得出這串鐲子是什麽材質雕琢而成。”
侯爵夫人優雅的喝著紅茶,微笑發問。
“看起來是某種……非常古老的石材。”
羅夏故作淡定地猜測道。
“石材?你確定?難道它不像骨骼製品?”
阿佳妮提高嗓門,話語中透出一絲不悅。
羅夏看出她在詐自己,嘴角一陣抽搐。
嚴重懷疑侯爵夫人被肚子裡的寶寶汙染了大腦,否則怎會如此調皮?!
“尊敬的夫人,請原諒我的眼拙,您說這是骨製品,也不算錯。”
羅夏一本正經的分析。
“在我看來,串珠的材質更像是某種古代生物的骨骼化石。”
侯爵夫人放下茶杯,眼中難掩驚訝。
“羅夏……沒想到,你還真是挺有眼光的呢!你是不是專門學過鑒定術?”
“那倒沒有。”
羅夏端起精美的茶杯,從容啜飲香醇的紅茶。
“我喜歡看書,在圖書館翻過幾本關於文物和珠寶鑒定方面的書籍,湊巧蒙對了。”
他這話倒不是純忽悠,只不過與事實存在一點點偏差。
羅夏經常泡圖書館不假,但是他並沒有在文物和珠寶鑒定方面的書籍上花心思。
系統會自動收集圖書館中的資料,將所有書籍中的內容拷貝歸檔,作為知識儲備。
需要的時候,自動調用。
比如剛才,系統就調用相關知識儲備,通過反覆對比,推測手鐲是骨骼化石製品。
如果把系統比作一部百科辭典,羅夏只是扮演一個查辭典的角色。
然而在不知內情的侯爵夫人看來,這個平民出身的少年,小小年紀就有如此眼光,絕對稱得上博學多才。
“事實上,這是一串龍骨化石手鐲。”
侯爵夫人接住羅夏遞還的手鐲,介紹道:
“上個月初,我買下這塊料子,親手雕琢打磨,做成一串手鐲……可惜身體不適,無法長時間從事熬神費力的工作,只能等寶寶出生以後再完成後續工序。”
說著,她輕撫自己隆起的腹部,眼中滿是柔情。
“夫人,您還會加工珠寶首飾?手真巧!”
羅夏露骨的吹捧,惹來侯爵夫人咯咯嗤笑。嘴上揶揄他是一個“小馬屁精”,但是哪怕不借助系統,羅夏也看的出來,其實她很享受自己的奉承。
這個虛榮的貴婦人,明明很喜歡被吹捧,卻還要裝出不屑一顧的樣子。
口嫌體正直的脾氣,跟她肚子裡那一位,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羅夏只能說……你們娘倆還真是有緣呐!
所以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了。
羅夏只需要把從前用來哄伊如蘭的法子,原封不動的用在侯爵夫人身上,www.uukanshu.net 便能投其所好,給她留下不錯的印象。
侯爵夫人收起笑容,指著手鐲對羅夏說:
“這塊料子,非常難得,只是用來做首飾,就太浪費了。”
“你猜猜,這一小塊龍骨化石值多少錢?”
“我猜……怎麽也得六七萬吧?”
羅夏故意往低裡猜,好讓侯爵夫人有機會批判“皇帝的金扁擔”。
“呵呵……後面再加個零還差不多。”
侯爵夫人端起茶杯,笑的雲淡風輕。
“我花了60萬才搞到手,這還是交情價,公開拍賣,80萬都打不住。”
羅夏怎舌驚歎,這次倒不全是裝的。
他父親是圖書館長,母親是城裡小有名氣的裁縫。
這樣一個中產家庭,全部積蓄不到10萬,還不夠買侯爵夫人手中那串鐲子上的三顆珠子。
懸殊的貧富差距,使他內心頗受震動。
“貴是貴了一點點,但是物有所值。”
侯爵夫人把玩著龍骨手鐲,笑吟吟的說:
“事實上,這串鐲子還只是半成品,等我生下女兒以後,就繼續開工,把這串鐲子加工成高檔魔導器,拿出去拍賣,價格翻一倍都不止……可我恐怕舍不得賣給別人。”
羅夏迅速查看了一下系統。
如他所料,侯爵夫人的情報更新了。
“夫人,您還會製作魔導器?”
羅夏故作驚訝,誘導聊天話題轉向他和侯爵夫人都感興趣的領域。
“莫非……您是一位鑲嵌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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