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鬼息,就像是人們呼吸空氣,吐出二氧化碳一樣。
而空氣裡只有鬼眼能夠看見的這些朦朧的白色霧氣,便是封鎖了香川市源頭那隻鬼所產生的鬼息。
能夠將整個城市覆蓋,這隻鬼的恐怖級別顯然是毋庸置疑。
至少蘇遠所駕馭的目鬼是遠遠無法做到這一點的。
而駕馭了鬼物的人為何會不受鬼息的侵擾,蘇遠也並不太明白其中的緣由,大體也只能夠理解為,同類不會受到同類之間的影響。
這也便是為何只有同樣駕馭了鬼的人類,才有資格去和鬼進行對抗。
而今,蘇遠也獲得了這樣的資格,哪怕是無法對抗那隻恐怖至極的鬼物,至少他也有了活下去的能力。
想到這裡,蘇遠便站起身,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走出了房間。
是時候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
雨依然沒有停止的跡象,淅瀝淅瀝,仿佛永遠都不會停止。
張璐抬頭看了看陰沉且不見絲毫光明的天空,心中也是鬱悶至極。
連綿不斷的雨水,使得空氣變得格外的潮濕,不僅僅是牆壁,就連衣服都因為水汽的存在,變得濕答答的,穿在身上,給人一種極為不適的感覺。
但長時間的雨季,早就讓她把能穿的衣服都穿了個遍,哪怕是用烘乾機吹幹了,只要外出一兩個小時,同樣也會讓衣物變得濕潤。
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啊……
看了看空曠無人的大廳,就連保安都無精打采的在沙發上打盹,張璐不禁歎了口氣。
她是這家四星級酒店的前台,雖然收入不算高,但也馬馬虎虎,還能維持得了生活。
從農村出身,本身學歷又不算出眾的張璐還是異常的珍惜這份工作的。
畢竟不管是與同事之間的和睦相處,還是工作的清閑,都極為難得。
可惜的是,工作雖然清閑,但不高的收入,卻是難以讓她在這屬於一線城市的香川市有著屬於自身的舒適小窩。
即便是加上男友的收入也不行,男友在一家汽車修理廠工作,雖然每個月的收入過萬,可是在這房價均價三萬的香川市,又有什麽用呢?
兩個人的收入加在一起,即便是一個月不吃不喝也買不起一個平方,而今隨著年紀的增長,男友卻也是開始催促著婚姻大事了。
這便成為了張璐最近苦惱的根源。
即便是男朋友對自己很好,可貧窮的本身就是屬於原罪。
愛情很重要,但物質的基礎卻是同樣缺一不可。
她可不想等到了結婚的時候,還要回農村老家生活。
所以看著男友發來的信息,張璐也是一陣生悶。
為什麽自己的男朋友就不能有錢一點呢?
“哎,小璐,想什麽呢?”
突如其來的聲音,頓時間打斷了張璐的沉思,她回頭一看,是王姐。
王姐全名叫王芳,年紀比她大上不少,同時也是酒店的一位老員工,算是她的上級領導。
所以面對王姐的詢問,張璐急忙說道:“沒,就是在想這雨什麽時候停,這雨再不停,我都快沒衣服換了。”
“是啊,這次的雨下的確實有點久了,天天都感覺身上黏糊糊的,也是煩人。”
王姐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而後擰開手中的水壺,狠狠地灌了一大口。
仿佛像是察覺到了張璐略顯詫異的眼神,王芳笑了笑說道:“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這段時間,總是覺得口渴,想喝水………唉,不提這個了,上次跟你說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麽樣了?”
上次說的事情?
張璐微微一愣,但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臉色變得羞紅起來。
“王姐……你……你別說這個了。”
見她這扭捏的模樣,王芳也是不以為意道:“嗐,這有啥好害羞的,我跟你說,王總出手可是很大方的,一晚三萬塊呢,你得多長時間才能賺的到啊!他還說了,你要是願意跟他,每個月至少八萬……”
“這種不偷不搶,你情我願的事情,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說實話,要不是我年紀大了,也沒你的姿色,否則我就自己上了,我跟你說,王總雖然年紀大了點,但是他的身價至少過億,你要是能把他拿下,這輩子還上什麽班啊……”
說著說著,仿佛像是口乾舌燥一樣,王芳又拿起水瓶,狠狠地灌上了一大口。
說實話,對於王芳的建議,張璐是很心動的。
但是她也有自知之明,自己的家世,學歷,本領什麽都不算好, 唯一拿的出手的,便是這張尚且算是有幾分姿色的面容,以及足夠吸引人的身材。
若非如此,那位王總也不可能會看上自己。
也正是因為明白這點,自己和男朋友交往那麽多年來,卻一直都沒有發生什麽實質性的事情,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的確是想給自己找個更好的歸宿。
王總是很不錯,也很有錢,但卻並非是一個專一的男人,對於有錢人,幾萬塊錢不算什麽,可她要是那麽輕易的就上鉤了,一旦等到對方玩膩了,還不是會被一腳就踢開?
說白了,其實就是放不下矜持,又抵抗不了誘惑,故而內心是無比的掙扎。
但是在王姐鍥而不舍的淳淳誘導下,張璐覺得自己卻是動搖的越來越厲害。
“別猶豫了,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只要你同意。今晚王總就會來這定個房間……”
“王……王姐,別說了,有人來了……”
看著從電梯裡下來的客人,張璐急忙打斷了王姐的喋喋不休,然後臉上掛起了職業性的微笑:“您好,請問有什麽能幫到您的嗎?”
蘇遠看了看面前姿色姣好的女人,臉上還泛著絲絲紅暈,感覺有些奇怪,但也沒多說什麽。
“退房。”
“好的,您的房間可以延遲到下午兩點,確定是要現在退房嗎?”
“嗯。”
蘇遠點了點頭,隨後看向了櫃台中的另一個女人,此刻女人正背對著他,大口大口吞咽著水壺裡的水。
這如饑似渴的模樣,仿佛像是剛從沙漠裡逃出來的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