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建在地下的監獄裡自帶著幾分陰森的氣氛,雖然這裡的各處大門、要道都站著荷槍實彈的軍人叔叔把守,但這個地方顯然不是什麽合理合法的正規場所。
鄭景靜靜地躺在還算乾淨的牢房裡,四周沒有一絲聲音,寂靜得可怕,那些帶走他的軍人把他往這裡一丟就再也沒有管過他,而對於會被突然抓到這麽個地方來,鄭景倒也不覺得意外。
這次雖然還算有驚無險地解決掉了皮耶的進攻,但他付出的代價同樣不小,首先就是對他來說至關重要的衛星暴露在了軍方的視線中,還有這次闖了這麽大的禍軍方不可能對他不管不問,被抓到這裡來就是最好的說明,雖然鄭景做了將郭佳送走在內的一系列提前準備,但是有一點必須承認,他投入很大心血才構建起來的平靜生活,已經徹底被打破了!
“收到來自位面商人雷奧的通訊請求,是否接通?”
終端的提醒讓躺在床上的鄭景猛地坐了起來,雷奧?這麽快就來聯系自己了,是來耀武揚威的嗎?
鄭景選擇了接通,然後,雷奧那一臉急切的表情就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哎呀呀,賢侄,聽說你被人攻擊了?怎麽樣?受傷了沒有?損失大不大?”
面對雷奧這份比他親爹都要火熱的關切,鄭景一瞬間差點忍不住吐了,拜托,你這老狐狸的表情還敢再假一點嗎?眼神還敢再惡心點嗎?臉皮還敢更厚點嗎?
“這時候了,就不要再繞這些彎子了吧?”鄭景冷笑一聲,面無表情地說道:“我還真是佩服你啊。坑人都坑得這麽有水平。一坑坑兩個。在這方面我都要對你甘拜下風。”
“賢侄你這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明白,這段時間等我抽出空來就去你那裡‘看望’一下,放心吧,我知道你那裡出了這麽大變故,市場這邊的事肯定是無暇顧及了,我已經找好了人代替你治安官的工作,分紅還是會照發給你的。”
“你還敢更無恥一點嗎?”鄭景恨得牙根直癢癢,怒火卻無處發泄。雷奧這滿臉笑容的模樣就像一團包住刀子的棉花,讓他有力都不知道往哪使。
雷奧毫不掩飾自己笑容中帶著的陰險,憑他的力量完全可以直接出面強行讓鄭景屈服,來達到他的目的,可是他不會這麽做,俗話說兔子急了還咬人呢,他直接選擇正面出擊去對付鄭景雖然也能成功,但難保鄭景不會在絕境中爆發反咬他一口,他可不會做這種傻事,他要想貓捉耗子一樣慢慢消磨盡自己獵物的體力。
皮耶只是他用來消磨鄭景實力的第一顆棋子。當初雷奧向皮耶許諾,要賜予他能與鄭景抗衡的實力。可實際上他又不是神仙,哪有短短幾天之內就讓弱者變強者的辦法?直接半騙半偷地喂了那蠢貨幾顆禁藥了事,沒想到最後的效果卻意想不到的好。
“唉,接下來再找哪個倒霉鬼去逗那小子呢?”安逸地坐在高塔頂層的雷奧放下茶杯,自言自語地說道:“說起來還真是有點舍不得,沒有了那小子,我上哪去找這麽好喝的茶葉呢?”
“這還沒有成功呢,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點?”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出現在了雷奧的身後。
被打斷了思緒,雷奧的眼神瞬間變得如刀鋒般凌厲,正想去質問是誰這麽大膽的時候,卻忽然反應過來,自己現在身處的是什麽地方?除了他自己以外這地方還有誰能夠隨隨便便進來?
緩緩回過頭來,看著站在自己身後的熟悉身影,雷奧直接站起身來,驚訝地道:“是你?”
……
結束了通訊,鄭景就又無聊地躺回了床上,他不知道雷奧的下波攻勢會什麽時候到來,也不知道他自己能撐到什麽時候,不過,現在想這些又有什麽用呢?鄭景苦笑了一下,抬頭看著天花板。
這處特殊牢房四周都用鋼板加固,看上去很結實的樣子,但對鄭景來說只要他想從這出去隨時都可以,只不過他現在更想知道的是抓他來這裡那些軍方的人是什麽態度。
“嘿,那邊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吸引了鄭景的注意力,側過頭看了眼對面的牢房,果然一個腦袋從那邊探了過來。
“叫我?”鄭景撓了撓頭,他還以為這個監獄裡的人都是啞巴呢。
對面牢房那人沒有理會鄭景的詢問,直接說道:“你是今天剛進來的吧?犯的什麽事啊?”
我說我招來了外星人侵略地球你信嗎?鄭景在心裡說道,表面上故作平靜地說了句:“縱火。”
“不可能。”那人很果斷地搖了搖頭,滿臉不信。
鄭景仔細看了看那人略顯蒼老的臉,至少五十多歲的樣子,隨口說道:“大叔,反正不管怎麽說現在咱們都只是個犯人,還關心那麽多有什麽意義呢?”
沒想到,鄭景這句隨口說的話卻讓那人突然激動起來,雙手死死地抓住鐵門的欄杆,喊道:“大爺我才不是什麽犯人!我是這個國家的功臣!這個國家能繁榮起來離不了我的功勞!我可是大功臣!只不過做假帳的時候尾巴沒處理乾淨被人抓住了而已,當官的哪有不貪的?我不過才拿了國家兩個億,他們居然就要把我在這關一輩子,簡直豈有此理!”
鄭景沒有接話,好吧,看來那位大叔在這關的時間太久精神已經不正常了,自己還是想想怎麽出去吧,免得在這鬼地方待得時間長了也變成瘋子。
對面牢房裡的那人像是心裡有堵閘門被放開了似的,仍在不停地喊著:“國家負我!國家負我啊!我們全家都為這個國家付出了很多操勞,我父親當年更是跟著主席立下過無數汗馬功勞,可是根本沒人記得我們啊!倒是像高二狗那樣的齷齪小人能夠得勢,混得風生水起。”
“高二狗?”不知為何,聽到這個名字鄭景就想大笑。
對面牢房裡的大叔一幅義憤填膺的神色,喊道:“沒錯!就是那小人,跟我父親一道加入組織,卻根本沒有過什麽功勞,後來國家一解放,那個見風使舵的小人居然都不跟自己父母祖宗商量一下,就直接給自己改了個名叫高建國,我呸!偏偏這樣的人靠著溜須拍馬越混越好,後來的動亂裡那麽多人都倒了,就他沒倒,天理何在啊!”
鄭景忽然開始拚命地給對面那大叔使眼色,但那人卻壓根沒注意到,完全投入在自己的世界裡越說越起勁:“大爺我是拿國家的錢了,我敢作敢當!不過那老不死的又算什麽東西?他那些年在軍隊裡拿的也不比我少,卻沒人管他,這天理不公啊!”
“說夠了嗎?”一個中年軍裝男人忽然推著輛輪椅來到了牢房前,輪椅上的人面帶不屑和譏諷的表情看著牢房裡的人,沒錯,這人正是高建國。
“你……”看著自己咒罵的對象突然出現在眼前,牢房裡的大叔傻眼了。
高建國“哼”了一聲,直接一揮手,淡淡地道:“讓他冷靜冷靜。”
“是!”兩個軍人進入了牢房裡,一個人架住犯人,另一個取出一根針管扎在犯人的手腕上,將其中的液體緩緩推進了犯人體內,很快,犯人就兩眼一翻,昏倒過去。
沒有再去理會那人的死活,輪椅轉了過來,高建國看向鄭景,很平靜地問道:“知道為什麽把你抓來這嗎?”
鄭景這時候已經明白了這裡不是個普通的監獄,心情沉重地點了下頭:“看來我這次闖的禍很嚴重嘍?”
“你知道就好,這次我保不了你,當然以你的能力肯定是有辦法從這裡逃出去的,但是那樣的話就意味著與這個國家為敵,好自為之吧。”
說完,高建國就被人推著,向著監獄外面走去,連給鄭景商量的機會都沒有。
“老張,這次的事怎麽樣了?”在路上,高建國對身後推著他的人淡淡問道。
“很順利,中央這次認可了我們的新武器,並已經同意了第一筆撥款,重點培養秦少將的事也已經談妥了。”老張笑著答道。
高建國猶如疲倦似的合上了眼皮:“這樣一來,鄭景那小子也算完成了他最後的使命,身上沒有利益可以獲取了。至於再接下來,興武前方的路上不需要再留這麽一個不穩定的潛在威脅,懂了嗎?”
“我知道該怎麽做。”
“嗯,還有,那小子還有不少的產業,沒有一個是合法的,你讓人隨便去查一查,找幾個理由都充公了吧,這也是筆不小的資源。”
“是。”
老人幾句話,就自以為決定了鄭景的命運,不過……
“喂,老頭,你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哦 。”
本該被關在牢房裡的鄭景忽然出現在了高建國的面前,一下子驚得周圍的守衛紛紛抬起槍口,對準了鄭景。
鄭景嘴角帶著詭異的笑容:“老頭,站在一個商人的角度上,我覺得你剛才說得都很有道理,忽然有種跟你惺惺相惜的感覺,所以就不跟你計較了。不過嘛,你剛才說我身上已經沒有利益了,你確定?”
“跟老子我還兜什麽圈子?有什麽話直說吧。”高建國睜開眼睛,瞪了鄭景一眼,暴躁地說道。
這才是我熟悉的高老頭嘛,鄭景笑了笑:“別裝蒜了老頭,至少有一樣東西,你必須要從我這得到!”
“比如?”
“比如……長生不老什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