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兩股賊軍已經盤踞冀涼二州,並州也將成為他們的囊中之物,若朝廷南狩,就等於是再把司州拱手相讓。
到時候朝廷還能依仗的也就剩下青徐豫幽兗荊六州,像益州、揚州、交州這樣的地方,不在那個時候反過來向朝廷伸手要錢就已經很好了。
楊彪沒有辦法,隻好強烈要求現在就面見墨信。
然而。
墨信就是專門晾著他們。
此時墨信正在接待韓遂的使者。
墨信道:“涼州刺史耿鄙麾下,有個叫馬騰的偏將軍,你們要是能把他的一家老小給我擄來,我就和你們結盟。”
使者不解。
為什麽要有這種條件?
“難道是馬騰曾與墨將軍有仇?”
墨信搖頭:“不是,我是聽說他有個兒子叫馬超,特別皮,而我對小孩子比較感興趣。”
說著,墨信指了指佇立在門外畢恭畢敬等候吩咐的司馬懿。
司馬懿默默低下頭,心中對那個叫馬超的人甚是好奇。
使者汗顏。
他沒想到對方有這種癖好,居然還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
使者道:“其他小男孩可以嗎?我們涼州也有許多細皮嫩肉的小男孩。”
墨信一拍桌子,怒道:“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非常正直的好嗎?”
使者連忙認錯:“不好意思,墨將軍,是在下誤會了!只是在下實在不明白,區區一個小男孩,又豈能與我們雙方結盟相提並論?”
“我不是真的要那個男孩,我只是想看你們的態度。”墨信學著前世那些小仙女的口吻說道。
前半句話說“不是”,那就是“是”,後半句話說“是”,那也是“是”。
屬於既要又要,還要自己臉面好看。
使者眨了眨眼,他沒遇到那些小仙女,所以著實想不明白墨信的意思。
有必要拿這個表示態度嗎?
他道:“我們願意給將軍一百萬錢!”
他的意思就是,這也能代表他們的態度。
墨信點頭:“好,一百萬錢我要了,那個馬超我也要!”
使者:“……”
最後他隻好道:“行,我們盡力。”
誰讓此時是黑山軍的勢力要遠遠大於涼州叛軍呢?
墨信再次搖頭:“你的態度還是有問題。不要是盡力,而是必須做到,你應該斬釘截鐵的說沒有問題!”
他又切換到前世那些資本家老板的口吻。
作為老板,不願意聽到盡力二字,他們滿意的下屬是能夠拍著胸脯表示一定能完成任務的人。
使者的嘴角抽了抽。
他還是老實孩子,面對這種事情不敢打包票,不像墨信前世那些打工人那樣,啥任務都可以先表示沒問題,然後再提條件,至於交任務時會不會拖遝那就只有天知道了,反正拖遝了那就是你這個老板給的條件不能滿足我的工作。
……v……
而另一邊。
楊彪徹底急了。
他要求黑山軍的士兵幫自己傳話:“鎮北將軍的位置在下可以幫墨將軍拿到,在下以弘農楊氏之主的身份作為保證!”
士兵便將這句話傳給了墨信。
墨信終於對楊彪感興趣了。
於是他專門在第二次面見韓遂的使者時,同時約見楊彪等人。
讓楊彪等人候在外面,親眼看到韓遂的使者被自己言笑晏晏的禮送出門。
楊彪知道這是墨信的談判技巧,但他不敢賭。
萬一黑山賊軍真的與涼州叛軍結盟了,那麽他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他畢恭畢敬的坐在墨信面前。
墨信心底裡微微一笑。
心說這些古人真是不懂談判呀!
像宋朝面對遼夏金,又或是大清面對洋夷,在談判的時候連半點談判技巧都沒有,輕輕松松就被敵方牽著鼻子走,最後沒有多少討價還價就簽了各種條約。
現在,楊彪告訴這些後人,他們這麽做是有傳統的。
墨信從今天看到楊彪的第一眼起,就能看出來楊彪已經主動把自己擺在劣勢地位。
接下來還不是任由自己提各種條件?
他當即拿出一張紙,道:“這是一份人名名單,以及我希望他們出任的官職,希望朝廷可以同意。”
楊彪接過來一看。
鎮北將軍和安北將軍之位全都赫然在列,然後還有各種雜號將軍。
墨信寫得也非常簡略,就寫著雜號將軍四個字,至於稱號為什麽,還要你大漢朝廷來想,他不想浪費這個腦細胞。
楊彪汗流浹背。
名單上有些人他聞所未聞,結果黑山軍這邊就要求封為雜號將軍,這稱號要怎麽想呀?
他默默歎了口氣。
這個煩惱就丟給朝廷諸公吧!
他點點頭:“這份名單沒有問題。”
“好,接下來我們再談第二點。”墨信笑得更燦爛了。
在談判的時候,提出一個看似困難但又容易被對方接受的條件,讓對方接受後,那麽後續的條件就更容易被對方接納。
然而。
一旁的郭勝突然插話:“且慢!楊主使,這份名單可否讓本官先看一下?”
說著, 郭勝就伸手去拿楊彪手裡的紙張。
楊彪甚是厭惡太監,但此時也不好發作,只能任由郭勝來拿。
墨信蹙眉,一指郭勝道:“第二點就是這個人,為什麽上一次談判,這個人擾亂了我們的談判結果,惹得我很不開心,這一次談判他還能再跟過來?難道是朝廷有意要惡心我不成?”
郭勝頓時一驚。
他的手僵在一旁。
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現場一片寂靜。
郭勝遲疑著轉頭看向墨信,想看看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墨信看向周圍的親兵,道:“來人,把他拖下去砍了!”
“是!”
親兵們當即上前,要去捉拿郭勝。
郭勝慌了。
連忙喊話饒命。
楊彪也懵逼了。
這要是殺了他們的副使,那麽他還怎麽回去跟皇上交待?
但他又不敢用強烈的態度去阻止,只是弱弱的說:“墨將軍,能否饒他一命?在下這就讓他滾出去,不再礙墨將軍的眼。”
墨信冷哼:“哼,我已經讓他多活幾天了!”
這時,親兵們已經抓住了郭勝,然後硬生生的將他往外拖走。
一眾朝廷的使者皆是噤若寒蟬,生怕引火燒身。
楊彪的嘴張翕了幾下,最終還是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他汗如雨下,只能聽著郭勝的求饒聲越來越遠。
直至外面突然咚的一下人頭落地聲,那些滲人的求饒聲便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