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完一應事,黃石、馬衝二人又回到雅間吃酒。
馬衝舉杯敬道:“今日又要多謝黃兄解圍。”
“小事一樁,倒是馬兄今後莫要再息事寧人,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馬衝點點頭,經此一事似乎人也精神了許多。
黃石繼續說道:“馬兄當知畏虎者被虎食、無畏者虎自離的道理。你今日若是與先前一樣,他日還會有人上門搗亂。”
“黃兄說的在理。”
馬衝拱了拱手,說道:“以往雖知同業故意搗亂,奈何在這鞏縣城勢單力薄,今日得黃兄教誨,自是當痛快行事管他那多!”
“喝!”
不知不覺酒菜過半,兩人越談越歡。
“黃兄啊,我也想與你一到四處遊歷增長見聞,奈何俗事纏身,遺憾呐!”
馬衝不住地搖頭,一陣唉聲歎氣。
黃石安慰道:“有甚遺憾!馬兄上有尊親得以蒙慈愛之澤,不似我無所系念乃一浪跡四海之人。”
黃石又喝了一杯酒,繼續說道:“不怕馬兄笑話,我是羨煞你也。”
馬衝笑道:“哈哈哈!倒是我等身在福中不知福了。”
“正所謂「禍兮福所倚,福兮禍所伏」。”
兩人大笑一聲,舉杯一飲而盡。
……
次日,黃石告別馬衝駕車繼續向西南而行,直至午後方到南台山所在山脈,打聽得知要到這南台山尚有十余裡山路。
聽說這南台山中有寺廟,眼見天色尚早黃石便想繼續趕路,而這山路無法行車,黃石隻得寄了驢車徒步前往。
山中行走怕的不是靜,而是那吃人的猛獸和攔路打劫的賊人。還好一路上也遇到一些百姓,或是打柴或是朝山,亦或是穿山越嶺走親串戶,黃石倒是安心不少。
可人就是怕什麽來什麽,行了幾裡路,黃石面前便站了兩名大漢,一人提著刀,一人抗著棒,不是那賊人還能是誰。
只聽提刀之人厲聲道:“此溝是某開,此路某先來,若要從此過,留下身上財。”
別說還挺押韻,黃石想笑卻是強行忍住。
黃石之前便想到行山路可能會遇到賊人,而這些人圖才而非圖命,因此隨身帶了一些銅錢,這便摸出一個小布袋丟了過去。
提刀之人一愣,而後向抗棒的那人說道:“呀!這個點子還挺上道,快撿將起來看看。”
抗棒之人拾起查看一番後,對提刀之人搖搖頭。
這是嫌少了?黃石心裡一陣打鼓。
只聽提刀之人說道:“你這點子穿得人模狗樣卻是不懂規矩,幾個錢便想打發?”
“兩位好漢,在下身上並未帶多少銀錢,只有幾個盤纏,能否行個方便?”
黃石看向兩人,一臉哀求樣。
“不行!”
提刀之人一口回絕。
黃石心想這劫匪不按套路出牌,看來今日不出點血怕是過不去了,便從懷中又掏出一個小布袋丟了過去。
黃石問道:“兩位好漢,這下可否放在下過去了?”
提刀之人正欲說話,不料被抗棒之人打斷,兩人耳語了一陣。黃石將兩人的動作看在眼裡,心裡升騰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片刻之後,提刀之人說道:“對面的那人,今日怪你運氣不好,某要得罪了!”
不好!這是要殺人滅口?那邊兩人朝黃石直撲而來,黃石來不及思索隻得往來路狂奔。
“救命啊!救命啊……”
黃石邊跑邊呼救,在這山裡卻沒有一點用,即使有人聽到,又有誰敢貿然上前相助?只不過是求個安慰罷了。
尚未跑到一裡地黃石便累得氣喘籲籲,而身後緊追的兩人距離卻越拉越近。
“哎呀!老天是要滅我啊!”
黃石無助地癱坐在地上,後悔當初沒帶上胖虎或瘦猴當中的一個,現如今也不至於落到如此狼狽不堪的地步。
“你說你跑甚跑!”
“一個文弱人還跑得挺快。”
那兩人也在黃石不遠處癱坐下來,顯然也是有些吃不消。
黃石怒道:“錢財也給了,你等還要我性命,怎得還不讓我跑了?”
事關性命,黃石觀察著對方動靜不敢有一絲懈怠。
只聽得提刀之人說道:“誰說要你性命了?”
“不要我性命你等追我作甚?”
“這……”
提刀之人有些語塞,而後看向另一人,說道:“你來說!”
抗棒之人立馬站起來,黃石嚇了一跳也警惕的站起來。
只見其說道:“你莫急,我二人只是邀你上山做客。”
“做客?把莫把我當三歲小兒誑咧!”
抗棒之人笑了笑,說道:“首領最是喜歡結交你這等讀書之人, 便想將你請上山去做客。”
“哦?”
黃石狐疑地看看天色,若再不找地歇息,即使不被這二人抓住,怕是也要在這荒山野嶺中丟命。想到此,黃石盡是有些心煩意亂。
“哎喲!”
那抗棒之人趁黃石分神之際,突然幾步化作一步飛身將黃石踹倒在地。
“不講武德!不講武德!救命啊!”
二人可不管黃石如何哀嚎,忙活一陣便將黃石捆綁起來。
黃石斥道:“你二人還有無半點江湖道義?”
“小子,與你說了也無妨。你今日點背,我二人要是再不抓點子上山,便要被首領點了天燈,你也別怕,讓家中送些錢財便可下山。”
“是啊,我二人守此處幾月來,就你像個富貴人家,錢財於你乃身外之物不是?”
“你是救苦救難的菩薩,我二人感激不盡。”
……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敢情是看黃石像個有錢人才擄上山交差?
“你等……竟如此不要臉!”
黃石差點吐出一口老血。
提刀之人嘿嘿笑道:“有生計誰還上山當好漢不是?某也是沒了法子才…”
“大哥!”
抗棒之人出言喝止。
“無妨,你我二人本是良善,落得如今地步還怕個甚!”
黃石心想有戲,說不定能說動這二人放了自己,便說道:“是啊!若是過得下去誰會上山呢?好漢,你有難處便說將出來,或許在下還能相助一二。”
提刀之人似遇到知音一般,一股腦地訴說著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