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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斷夜行》情切相融
  汪為義拿著換來的銀子來到鞋鋪買鞋,汪為義看著貨架上的鞋子實在不知道該買多大的鞋子,於是對老板道:“老板,跟我這個年紀差不多大的人他們一般會穿多大的鞋子?”

  鞋鋪老板道:“這位小公子不知,你們年紀雖相同可是腳掌的尺寸或有差別,不過差別不是很大。”

  汪為義道:“那女子呢?”

  鞋鋪老板道:“女子的話會小一些,或許這麼大就可以。”他從鞋架上取下一雙鞋子來給汪為義比劃著。

  汪為義抱懷沉思道:“這麼大好像也差不多。”

  鞋鋪老板道:“小公子,你出門買鞋子怎麼不帶著穿鞋子的人來試試腳,俗話說鞋子合不合適只有腳知道,你這全憑猜測買得準不準還真難說呀。”

  汪為義撓撓頭道:“怎麼會這麼麻煩。”

  鞋鋪老板道:“小公子,你平時肯定不操心這些事情。”

  汪為義疑惑道:“為何?”

  鞋鋪老板笑道:“從你的鞋子上就看得出,你這雙鞋子能是普通人家穿的?”

  汪為義抬腳看看自己腳上的鞋子道:“不就是一雙鞋子嘛,哪裡會有這麼多講究?”

  鞋鋪老板“呵呵”一笑道:“我這雙活了六十年的老眼呐,光看人腳上的那雙鞋便能推斷出此人身世家境,富貴窮賤。”

  汪為義聽後腦瓜一琢磨道:“細細想來也是如此。老板好厲害的眼力,在下實在佩服。”

  鞋鋪老板聽到有人誇讚他,於是也不客氣地自顧自地說道:“男子鞋底白淨,鞋面乾淨無灰,這是一般走路不沾泥,出門有轎乘的人,當屬小富;若是鞋面材料上乘,質地稍微考究,乃是小貴;麻草鞋、方潟自然是尋常人穿的,或下田,或省錢,講究價廉實惠;麻草鞋不用多說,單論方潟鞋底發黑,斜面沾灰多的一半是農家人穿著下地的,鞋底乾淨,斜面乾淨,那一般是在城內謀生的小商小販,或給人家做工的人穿的,可以總論為家中尚有口糧錢袋實不足富裕之人。總之這裡面的學問太多了,我就給你隨便簡單撿幾條。”

  汪為義笑道:“老板見識廣博,在下佩服之至。”

  鞋鋪老板問道:“你這鞋子穿的合不合適?”

  汪為義道:“有何不合適的?非常合適。”

  鞋鋪老板點點頭道:“你這靴面質料上乘,做工精細,花色當屬一品,在長運也絕無二貨,小公子,你可是大貴人家的子弟呀。”

  汪為義笑道:“隻論鞋子好像是如此,可是看我穿著就知道我連外衣都穿不起。那此鞋我是偷來的老板又作何解釋?”

  鞋鋪老板手捋長髯微微一笑道:“你這身襯衣潤澤有光,柔軟舒適,這不用我多說什麼了吧。我方才先問你穿的合不合適,你說合適,又加上我仔細觀察你的鞋形,所以推斷應當是受專人裁量後製作,絕非通貨,工藝無雙,貨色一品,你這一定不是偷來的鞋子,所以小公子必定是大貴人家的子弟。”

  汪為義心中苦笑道:“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誰,老板僅憑一雙靴子就推斷出我的出身來......”他於是敬佩道:“老板這見微知著的本事果真稱得上是行業翹楚。”

  如此二人閑扯了幾番,汪為義終於抱著鞋子走出門來,心想道:“沒想到僅僅一雙鞋子裡面的學問就如此多,這老板能有這番見識也不愧在鞋行潛心觀摩幾十年,了不起。雖然我不知道我是誰,但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家人。”

  他又來到裁縫店做了六套普通衣裳,一直等到太陽快下山才忙完這一切。裁縫店裡六個小師傅趕了不少工才草草結束。汪為義率先穿上衣裳道聲謝後,提著其余衣服、鞋子就往回趕,滿心歡喜道:“他們看到了一定很開心,只是沒想到這一做就費了這麼多時間,他們估計得等的不耐煩了。”

  汪為義找到他們的時候,發現小桐、胖孩兒、小仔、小修竟然在跟人打架,他們被比自己稍微大的一夥少年打倒在地,蕙秀倒在旁邊淚眼苦喊,不知所措。

  汪為義丟下手中的東西衝了上去,他先扶起蕙秀來,蕙秀一見汪為義回來又怕他也會挨打,擔憂地對汪為義道:“雞腿,這怎麼辦?”

  汪為義也不答話閃身衝向那夥兒少年,憑著本能將自己所學的武功施展出來,三招兩式就將與圍著小桐他們毆打的人打的“哇哇”亂叫,哭爹喊娘,抱頭鼠竄。汪為義將他們打跑後,關切地問道:“你們沒事吧。”

  其他人都不停埋怨,唯有小修看到汪為義好像十分安靜。

  胖孩兒臉上有些輕傷道:“我倒是挺抗揍,就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汪為義擔憂道:“你們看來傷的不輕。”

  小仔道:“看在你救了我們大家的份上我們也不好埋怨你,要不是你回來的這麼晚我們的吃食也不會被搶,我們也不用跟他們打架。”

  小桐氣憤道:“他們這群壞小子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就欺負我們,下次逮到機會一定好好修理修理他們。”

  汪為義自責道:“早知道要花費這麼多時間就該讓你們早些回去的。”

  小修看著汪為義道:“你回來的很及時,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汪為義道:“下次見了他們我先打他們一頓。”

  胖孩兒道:“他們這群吃喝不愁的孩子偏偏見了我們就欺負我們,真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

  小桐拍拍胖孩兒肩頭安慰道:“沒事就好......”

  小仔問汪為義道:“你是怎麼做到一個人將他們都打跑的?當時打架的時候不害怕嗎?”

  汪為義道:“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憑著胸中的怒火將他們打跑的吧。不過為何害怕?”

  小仔道:“我看你好像身手很不錯,你是不是還練過武功?”

  汪為義道:“我也記不得了,總之就是遇到麻煩後神不知鬼不覺地就知道該怎麼出手了。”

  小桐道:“還真是厲害。”

  汪為義道:“他們幾個外強中乾不經打,我說你們傷的重不重,要不然我去給你們買點兒藥。”

  小桐道:“不必了,這樣的日子我們早習慣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眾人收拾起還沒有被糟蹋過的吃食就往回走,回到破廟時周圍已經漆黑一片,小仔掏出一支火折子點燃一支已經燒殘的蠟燭。昏黃的豆大的火光搖曳著,閃閃爍爍,忽明忽暗,人的身影也時淺時深,晃動不定。殘燭昏光為他們營造了一個傷感的氛圍,他們本應該度過一個快樂的一天,顯然他們此時都是失落至極。

  眾人圍坐在地上呆呆地望著擱置在破碗裡的那支殘燭發呆。汪為義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他心中也有些悶悶不樂,他想向他們道歉可是又說不出來,隻好悶在心裡自己咀嚼。

  胖孩兒忽然看著汪為義驚呼道:“雞腿你怎麼換衣服了?”

  汪為義應聲起身從旁邊提過兩個包袱來道:“我為你們每人做了一套衣服,你們穿一下看看合不合身。”

  小桐、小仔、蕙秀、小修、胖孩兒驚訝道:“你給我們做衣服了?”

  汪為義道:“不錯,我給大家做了幾套衣服,除了小桐略高一些,胖兒略胖一些,蕙秀偏矮一些,其他人我都是根據我的身材做的,你們快穿上試一試,他將衣服遞到他們手裡。”

  眾人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的衣服都顯得有些不好意思,胖孩兒拱拱露在鞋外面的腳趾頭,羞澀道:“我們確實有點寒磣,我的腳丫子都跑出來了......”

  少年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破衣爛履,灰頭土臉,男孩子們還到不在乎,倒是蕙秀一下子漲紅了臉。每個人拿著自己的新衣服眉開眼笑,少年人的情愁一下子被拋至九霄,煙消雲散。

  小桐道:“我們有了錢就以吃飯為主,若不是你說我們還真沒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破成這番模樣。”

  胖孩兒道:“說白了還是雞腿想得周到。”

  小仔道:“雞腿,你竟然不用量身裁衣就能為我們選出衣服。”

  汪為義道:“這個簡單,我就是根據自己的尺寸估摸著跟裁縫師傅比劃的,你們快試試合不合身。”

  少年們手捧衣服如獲至寶。

  小修道:“這下終於不再衣不蔽體,食不果腹。”

  汪為義堅定道:“有我在以後就不會讓你們受欺負。”

  蕙秀道:“雞腿,你該事先告訴我們一聲,我們也好陪著你。”

  汪為義心想道:“帶著你們怪麻煩的,若是你們不準我當衣服,那還要費一番口舌,實在麻煩的緊。”於是笑了笑道:“我看你們都去買吃的去了,就沒有打擾你們的興致。”

  胖孩兒道:“我還以為你一下子想起來什麼就回家去不再理我們。”

  小修道:“是啊,是啊,若是我們先回去還擔心你找不到回去的路。”

  汪為義看著他們只知道心裡甜滋滋的。

  小桐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要多謝雞腿......”

  汪為義道:“大家風雨同舟,患難與共,齊聚一堂,互相關懷,情所應當嘛。”

  小仔道:“雞腿說的對......”

  方才愁悶的氛圍一掃而光。

  汪為義反覆催促道:“快穿上試試,至少會比你們身上穿的好些。”

  小仔道:“我看我們還是得到小河裡洗個澡再穿上新衣服才好。”

  小桐道:“小仔提議不錯,咱們得去洗個澡。”

  蕙秀道:“那……我怎麼辦?”

  他們都摸著自己的腦袋嘟囔道:“是啊,蕙秀怎麼辦?”

  蕙秀看著他們有些為難,於是道:“我要不就不洗了吧。”

  胖孩兒勸解道:“那怎麼行,好不容易有身乾淨的衣服穿,你不得將自己打扮的乾乾淨淨、漂漂亮亮的。”

  汪為義道:“這有何難?你們四人先洗,我和蕙秀給你們把風。你們洗完了蕙秀再去洗,我們一起給蕙秀把風,如何?”

  小仔道:“還是雞腿有點子。”

  月滿光華,夜色沉靜,小河流水,潺潺輕鳴,偶有野鴨戲水亢歌,更增添幾分寂靜。四下無人,一夥兒少年來到河邊脫得赤條條的跑進河裡,嬉水遊樂,汪為義和蕙秀坐在岸邊望著他們。

  蕙秀欣慰道:“我們從聚到一起就沒有像這樣快樂過。”

  汪為義道:“該快樂的時候就要快樂,怎麼會沒有快樂過?”

  蕙秀道:“你且不知,對於我們而言活著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蕙秀見汪為義沉默無聲,便問道:“你在想什麼?”

  汪為義躺在岸上望著遠處的月亮道:“月亮好美啊,就像塊大大的玉盤。”

  蕙秀輕聲道:“是啊,如果能摘下來肯定值不少錢。”

  汪為義道:“世之罕物,其價無限,然共睹之,同享利好。”

  蕙秀道:“你說話總是文鄒鄒的。”

  汪為義寬慰道:“遇到你們真是開心。”

  蕙秀雙手捧著自己的腮道:“你遇到我們開心,我們遇到你也很開心。”

  汪為義道:“這就是書中說的無巧不成書吧。”

  蕙秀道:“那也是緣分。”

  汪為義道:“你們有沒有想過以後要做什麼?”

  蕙秀道:“眼下的日子對我們來說就已經很難熬了還想以後那麼遠做什麼?”

  汪為義道:“如果不想以後的日子那還想什麼?”

  蕙秀道:“雞腿,你長大了想幹什麼?”

  汪為義道:“我長大了想……我長大了想……我想幹什麼來著,我……我想……我……”他用拳頭捶在自己的胸口上。

  汪為義的舉動嚇了蕙秀一跳,蕙秀道:“雞腿,你怎麼了?”

  汪為義拍打著胸口喘著氣道:“我總感覺我心裡有答案,總是在不經意之間想說出口的時候什麼也說不出來,所以我心裡很堵,很悶。”

  汪為義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蕙秀輕撫著他的背憂心忡忡道:“怎麼會這樣?”

  汪為義道:“別擔心......我自有法子。”

  汪為義盤膝而坐內力緩緩在他體內流穿,心中那股煩躁的感覺慢慢消減,他終於長處一口濁氣道:“這下好多了。”

  蕙秀緊張道:“雞腿你沒事吧,你方才要嚇死我了。”

  汪為義笑道:“沒事,就是想說的話在張口的那一瞬間就不知道該怎麼將它說出來,就像突然不識字了一樣,在心裡悶住了。也不是說不出來而是一下子就散了,似曾相識,卻空空靜靜,這種感覺很奇怪。”

  蕙秀安撫著汪為義道:“我們不想了,不想了可好......”

  汪為義點點頭道:“不想了,這美景之下還想雜事豈不浪費了良宵美夜。”

  蕙秀道:“你怪會說話,讓人緊張的是你,讓人發笑的也是你。”

  汪為義道:“溪流月影真美,這裡是不是天天都是花朝月夕日?”

  蕙秀撇撇嘴道:“總是文鄒鄒的。”

  汪為義道:“看著你們高興我也高興。”

  蕙秀道:“話說你之前穿的衣服呢?”

  汪為義道:“賣了。”

  蕙秀驚訝道:“你怎麼賣了?”

  汪為義道:“賣了就賣了,我也不在乎。”

  蕙秀道:“你這個人怎麼能這麼……”

  汪為義道:“做人要義薄雲天甘願為朋友兩肋插刀。”

  蕙秀“噗嗤”一聲笑道:“萬一我們都是壞人怎辦,你的刀豈不是白插了。”

  汪為義道:“這倒也是,不過就慶幸你們不是壞人吧。”

  汪為義看著他們在河裡嬉戲道:“少年月下沐浴圖,還真是趣味橫生。”

  蕙秀道:“此時此刻他們才真正感受到做孩子的快樂,這都是你賦予他們的。”

  汪為義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們不都是少年嘛,快樂本就應該屬於我們。”接著調侃道:“胖孩兒還能這麼胖乎乎、圓墩墩真是不容易。”

  蕙秀笑道:“他呀,原來是位富家子弟,後來父母雙親被害,家道中落,嬌生慣養的他一個人逃出來遇上了我們,我們便收留了他,我們知道他吃得多,所以有了吃的都會讓著他些。”

  蕙秀說完看著汪為義心想道:“不知道你是否在想著自己的身世背景。”

  汪為義靜靜地遙望夜空,內心滿足而又快樂。

  幾個少年郎擦幹了身子穿上自己那並不華麗,但是在他們眼裡卻絕對是比錦繡綢緞都好看的衣服。看著他們穿好衣服走上岸來,紛紛招呼蕙秀,蕙秀自己一個人走下河邊。

  胖孩兒道:“蕙秀,你可以洗澡的時候唱著童謠,如果你突然停下不唱我們就會認為你出了事情,好去救你。”

  小桐道:“不錯,不錯......”

  蕙秀笑道:“你可真會想主意。”

  幾個少年郎背過身去坐在岸邊,暢聊自己這一路走來發生過的世事。汪為義聽著他們講述各自的過往而自己的心中空空白白,一乾二淨,心想道:“我沒有過去,但是可以有將來,將來一定能夠活得很快樂。”

  蕙秀穿戴好衣服走了上來,樸素而又得體讓一眾少年紛紛誇讚,蕙秀反而落落大方柔聲道:“你們快別誇了,再誇我也不是一朵花兒。”

  胖孩兒道:“何必當花兒,做人不也挺好。”

  眾少年紛紛應和,說說笑笑一起回破廟去了。

  汪百行幾日未見汪為義,心頭似火中燒,汪為義是他的心頭肉,傷之即痛。

  斷無常道:“樓主,滿城都有我們的人,可是還是沒有一絲消息。”

  汪百行心中揣度道:“義兒平白無故怎就離家出走了,這不符合常理。”凝眉對斷無常道:“區區一個長運城找個人怎麼還能如此麻煩?人手不夠就多派人手,爭取做到找無遺漏。”

  斷無常道:“人已經派出不少,不過......”

  汪百行道:“不過什麼?”

  斷無常道:“顏、戴、仇三家我們可是沒辦法呀。”

  汪百行深思一陣開口道:“去問一下田玉良,此人或許會有辦法。”

  斷無常道:“我這就去府寺中問問, www.uukanshu.net 讓他們也派人尋找一下。”

  汪百行道:“府寺的勢力雖不如我們,但是明面上的事他們辦起來更順手。”

  斷無常來到府寺內,斷無常送上汪百行的拜帖,田玉良將此人讓至內堂,二人寒暄幾句分賓主落座。

  田玉良問道:“斷樓主今日手持汪公的拜帖來見本官可有事情?”

  斷無常道:“不滿田大人,汪公正有一事需要大人相幫。”

  田玉良“哦?”了一聲好奇道:“那是何事?”

  斷無常道:“我們家二公子不見了。”

  田玉良緊蹙眉頭道:“還有這等事?”

  斷無常道:“我們已經找了幾天了,可是杳無音信。”

  田玉良道:“那貴公子怎麼會平白無故消失?”

  斷無常道:“汪公也正為此事發愁。二公子所住之處絕不是外人可以涉足的地方。”

  田玉良疑慮道:“確定不是被外人劫持?”

  斷無常道:“汪公所斷非外人劫持。”

  田玉良道:“莫名其妙的失蹤,離家出走?”

  斷無常道:“二公子一向在家裡待的安好,怎會平白無故離家出走,故此汪公斷言也不是此因。”

  田玉良頷首道:“既是汪公斷言,想必也不是了。總之事發必定有因,玄之又玄也不失玄理。”

  斷無常道:“正是此話,所以汪公希望田大人可以派人多多留意顏、戴、仇三家。”

  田玉良自然明白斷無常話中的意思,心中主意打定,於是道:“斷樓主放心,此事就交由本府寺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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