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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浪客斷夜行》是系非常
  天光大亮,裴意早早起床拾掇拾掇,吃過早飯,他叫來一位官差問道:“你可知田玉良的府宅在哪裡?”

  官差道:“回大人,卑職知道。”

  裴意道:“好,隨我去看看。”

  官差道:“卑職遵命。”

  官差領著裴意來到田府門前,裴意走過的地方,眼中所看,耳中所聞,心中便產生諸般疑問,於是溫和地向官差發問,官差見這位皇城來的大人似乎一點架子都沒有,凡所發問皆是地道的民情之事可見其發乎於心是了,於是也就將自己的所知一一告訴於他,裴意也時時回應他,官差得到裴意的認可心中倒也有欣慰之感。

  又走一段路程,官差道:“大人,這裡便是田大人的府邸。”

  裴意點點頭,官差道:“大人,我去敲門?”

  裴意心想道:“眼觀田府並不如何氣派,可見田玉良這個人並不如何關心自己的住宅,只是不知他的家人性情如何,我當需親自見見暗訪一下他的家人也未嘗不可。”

  官差見裴意看著府邸出神不敢打擾,裴意忽然開口道:“你先到別處等本司。”

  官差應聲走到一處轉角處等待,裴意走上前敲響大門,院內傳來童稚之聲,只聽道:“來了,來了,這就來開門了......”

  裴意只見一個小孩兒打開了門來,此人正是田謙琮,田謙琮看著裴意嘀咕道:“我還以為是爹回來了。”於是問道:“先生有何見教?”

  裴意故作疲憊地擦擦臉問道:“孩子,我是趕路之人,趕了一夜夜路路徑此處,身體疲憊,不知能否討碗水喝?”

  田謙琮道:“討碗水喝,好,先生稍等,我去給你端碗水來。”

  裴意聽到田謙琮讓其在門外等候,他也就不便入內了,心中想道:“看來是無法詳查田玉良的家人,不過這孩子心性倒也不錯。”

  這時,只聽一位婦人的聲音傳來,正是田張氏,聽她說道:“琮兒,是誰在門外?”

  田謙琮道:“一位過路的先生說是趕了一夜夜路疲憊不堪跟我們討碗水喝。”

  田張氏道:“一碗水能當得什麼,讓人家進來吃碗稀粥好了。”

  田謙琮本來在倒水,聽母親這般囑托“哦”了一聲跑到門外道:“我娘說喝水不頂餓讓先生進來喝碗稀粥。”

  裴意聽後欣喜至極,答道:“討水得漿真是感謝萬分。”

  田謙琮笑道:“先生不必客氣。”

  裴意走進院內,但見這院子實在不是很大,灑掃整潔,擺布有序,給他一種小而溫馨的感覺。

  田謙琮道:“先生請屋裡來。”

  裴意道:“多謝。”

  裴意看著屋子並沒有什麼值錢的物什,淨是些家常用的東西,心想道:“田玉良的家裡還真是素淨,不像是奢侈之戶。”

  這時,田張氏端著木托從廚房走了出來,田張氏見到裴意道:“先生想必是步行千裡早已枵腸轆轆,快吃些東西充充饑。”

  裴意身上絲毫看不出什麼風塵仆仆的樣子,他反而覺得有欺騙她們善意之嫌,頓感不好意思道:“在下走走歇歇也並不覺累。”

  田張氏將稀粥放到裴意跟前又放上了兩個饅頭和一碟小菜道:“不累便好,先生用飯。”

  裴意道:“多謝大嫂。”

  田張氏又走出門去忙碌開來,他已吃過了一頓,這下隻好硬著頭皮再吃一頓,他扭頭看到田謙琮坐在旁正在眉頭擰皺著看書,嘴裡還嘀咕道:“奇怪奇怪,這寫的是什麼東西,怎麼讀起來拗口不說還完全讀不明白?”

  裴意見狀道:“小公子,你有何想不明白的,在下或許知道一二。”

  田謙琮抬眼看著裴意道:“若是先生知道那是再好不過的。”說著將書遞過去用手指著道:“這些都不甚明白。”

  裴意放下筷子為其解答,田謙琮聽著裴意的解答茅塞頓開,他笑道:“先生解惑果然是勝過我閉門造車,這番妙解真是別開生面讓我敬服。”

  裴意道:“小公子好學本就是極好的事情,我見到了又怎會不助你一臂之力,將來有望考取功名啊......”

  田謙琮努嘴道:“讀書是讀書,功名是功名,何必讀書就是為了功名?”

  裴意捋著胡須頷首道:“江湖使然嘛......”

  田謙琮道:“江湖也有許多事情,不一定非要功名啊......”

  裴意道:“慚愧慚愧......”

  田謙琮不明白他慚愧什麼,總覺得人慚愧自是有慚愧的地方,別人既已知慚愧何必揪著不放,他問道:“先生博文多識是做什麼的?”

  裴意道:“教書的。”

  田謙琮道:“原來如此,難怪先生懂這麼多,這趕路的先生可是不好找。”

  裴意道:“讓路人到家裡吃粥飯的人家也不多見呀。”

  田謙琮笑道:“這也沒什麼,畢竟也不是天天都有趕路的人找到我們家門口來吃飯。”

  裴意笑道:“這也倒是,見面三分緣嘛,小公子可姓田?”

  田謙琮道:“姓田,名謙琮。”

  田張氏又端著飯走了進來道:“琮兒,你趕緊洗洗也要吃飯了。”

  田謙琮道:“娘先放桌上,我正向先生求教疑惑。”

  田張氏道:“先生還要趕路,你莫要耽誤了先生的路程。”

  裴意道:“大嫂贈粥讓在下已是感激萬分何來耽誤一說。”

  田張氏十分謙和地說道:“先生慢用,若是不夠我再為先生添飯。”

  裴意道:“多謝大嫂。”他心想道:“這家人倒是樸實善良,不知田玉良在她們眼中是什麼樣的人。”他問田謙琮道:“小公子,令堂真是賢惠。”

  田謙琮笑道:“我娘一直都是這樣。”

  裴意笑問道:“敢問令尊是做什麼的?”

  田謙琮道:“正牌府寺。”

  裴意裝作震驚的樣子道:“府寺大人啊,可是府寺大人不都應該住很大很氣派的宅邸嗎?”

  田謙琮笑笑道:“我們的房子也很好,根本不需要住很大很氣派的宅子。”

  裴意道:“想必令尊不會在意這些身外之物了。”

  田謙琮道:“我爹除了案子就是案子總之是一點也不講究這些。”

  裴意道:“想必令尊與令堂十分和睦了?”

  田謙琮笑道:“爹和娘說鸞鳳於飛,琴瑟和鳴,相敬如賓,舉案齊眉也不為過。”

  田謙琮是能將說上的誇讚的話全都用出來了,在他的眼裡爹娘的確十分相愛和睦,可他小小年紀又哪懂得感情之事隻得盡往好處了誇。

  裴意笑道:“好啊,好......”又問道:“令尊不在家想必已是為案子操勞去了。”

  田謙琮歎息一聲道:“我爹攤上了官司。”

  裴意道:“如此一位好府寺會犯什麼錯?”

  田謙琮道:“我爹是被人誣陷,他才不會做出那種事情。”

  裴意心想道:“他們也認為田玉良是被誣陷,此事還得細查。”裴意道:“若是被誣陷的總會有沉冤昭雪的時候。”

  田謙琮悶悶不樂地用筷子撥弄著碗裡的飯道:“但願如此。”他接著說道:“先生快喝粥,不然就涼了。”

  裴意若有所思地附和道:“喝粥喝粥......”

  裴意隻喝了碗稀粥,吃完後,他從身上取下幾個銅錢放到桌上道:“多謝款待,路途遙遠,這就告辭了。”

  田謙琮道:“先生這就要走了?”

  裴意道:“待在下向令堂致謝。”

  說著便向門外走去,裴意道:“告辭。”

  田謙琮道:“不管先生要到哪裡去,祝先生一路順風。”

  裴意道:“多謝。”

  裴意從田府出來後田謙琮便將門關上來了。

  官差見裴意走了出來便來到他身邊,二人走了段路程,裴意開口問道:“你可知汪為仁的來頭?”

  官差道:“卑職略知一二。”

  裴意道:“你詳盡地給我說說。”

  官差道:“是,大人。汪為仁是已逝的舉花樓前主人斷無常的子嗣,浪蕩浮華,整日吃喝嫖賭,不過倒是為人大方也結交一些朋友,我們這些當差的也與他熟識......”

  裴意聽到這裡眉頭緊皺,心想道:“原來這個汪為仁是這樣的人?若真是這樣的人又是如何能一統長運商脈?”

  繼續聽官差道:“後來斷無常莫名其妙被人殺了,不過他沒有報案。田大人仍然去查了這件案子。”

  裴意點點頭心想道:“人命關天豈能因不報案就不查,田玉良做得不錯?”

  官差道:“當時我們都在場,不過田大人當時隻推斷出斷無常是被人殺害,凶手並沒有找到,然後就不知道為何將汪為仁押回大牢。”

  裴意道:“凶手沒有找到卻將汪為仁押入大牢,這又是為哪般?難不成殺害斷無常的人可以從汪為仁身上找到線索,又或者是他發現了汪為仁是凶手的線索?這一關節我在案冊上卻是未曾看過。”

  官差道:“後來在問審的時候田大人完全沒有提及斷無常無故死亡一事,而是問的斷無常強買慕千洪的良田一事,其中因為汪為仁一直強辯並不是強買的,所以田大人將舉花樓判給了慕千洪,將糧田判給了汪為仁。”

  裴意聽著點點頭,他思索道:“斷無常身死一案竟然沒有立案,既然要查,又怎麼會不寫入案冊?缺失的這一關節應該也很重要。田玉良若是通明事理的人為何會如此斷慕千洪千畝良田一案?”他問道:“那良田可是慕千洪從顏古富手中買的?”

  官差道:“是,慕千洪的糧田是從顏古富手中買的。”

  裴意道:“這個顏古富你知道多少?”

  官差道:“顏古富麼,了不起,長運的糧倉,家財無數,比我們府庫的糧食都要多,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裴意心想道:“是個角色。”他溫和地道:“為人如何?”

  官差道:“手下籠絡的江湖人士頗多,長運的老百姓誰都不敢招惹他。”

  裴意笑道:“是因為他有權有勢所以無人敢招惹,還是另有緣故?”

  官差見裴意很好說話這才敢推心置腹,他道:“民向來鬥不過富嘛,這個顏古富手段也是極厲害。”

  裴意點點頭道:“能掙下這等家業的人的確不是省油的燈。”

  官差笑道:“大人說得在理。”

  裴意接著問道:“你可知道這個經商重地是怎麼回事?”

  官差道:“這處經商重地人人皆知,這是仇高齒創辦的,汪為仁在中間出的力氣,田大人批的官文,凡是在經商重地的商行可免三年官稅,還會受到仇高齒的保護,人人都知道的事情,只是這經商重地物價下調一事卻是最近這兩天發生的事情,不過這舉措倒是讓我們老百姓得到了不少惠處。”

  裴意道:“那在此之前物價為何如此高?”

  官差道:“這個物價高已經是好多年的事情了,可是往任府寺大人都不怎麼關心此事,所以它高任它高了。”

  裴意自覺今日出來收獲頗豐,他心滿意足道:“很好啊,你能知道如此多事情,可見是非常心系長運。”

  官差道:“大人過獎。”

  裴意道:“你先回府寺,我在長運街頭再轉轉,看看這裡的風土人情。”

  官差道:“是,大人。”

  裴意七轉八轉終於看到經商重地的旗子,走進商地他隨意走進一家商行,老板親自走上前來道:“這位客官你要買些什麼茶?”

  裴意道:“你這都有什麼茶?”

  老板道:“茶的種類很多啊,青、赤、黃、白、黑的都有,還有......”

  裴意攔住他道:“青茶都有什麼茶?”

  老板道:“咱們本地的有雨頭,筍尖,瀉竹,針芽,青魚......”

  裴意疑惑道:“青魚?”

  老板笑道:“‘青魚’這個名字是根據茶形來的,客官來瞧,這就是青魚,頭尖尾闊肚豐腴,采摘來後自然風乾,枯而不損,乾而不燥,此茶得水便活,沉在水中好似條條小魚,味清香,潤口不濕,敗火爽神......”

  裴意道:“老板果然是行家,給我稱半斤此茶就好了。”

  老板道:“好嘞......”

  裴意道:“多少錢一兩?”

  老板道:“八錢一兩。”

  裴意道:“八錢一兩符合商市行情。”

  老板邊稱茶邊說道:“這裡的物價是降了價之後的?”

  裴意道:“這是什麼意思?”

  老板道:“客官是外地人不知道我們長運的規矩。”

  裴意笑道:“老板果然眼尖。”

  老板道:“倒不是眼尖不尖的事情,只是我們本地人買茶從來不會問有什麼茶,自個兒心裡都清楚得很。”

  裴意笑道:“有道理。”他道:“我問一下老板,你說的這物價是降了價之後的是什麼意思?”

  老板道:“這是我們經商重地規矩,掙多少錢都是有數的,不能隨意變更,否則麻煩可就大嘍。”

  裴意道:“是誰規定的?”

  老板道:“我們經商重地的新主人汪為仁汪大公子。”

  裴意道:“看來這位汪大公子很有才乾啊......”

  老板道:“自從這經商重地一成立這仇宮主就不再收我們月俸,而且還可以免三年官稅,所以我們的物價也就可以降下來了,這一降往來交易也更活泛起來了,不過若說賺多賺少的話其實還真沒賺多少。”

  裴意道:“這個月俸是不是就是保護費?是不是在此地經商重地未成立之前仇高齒一直收你們的月俸?”

  老板道:“是啊,所有的商行都收。”

  裴意心中一轉道:“很好。”

  老板道:“客官說的什麼話?”

  裴意道:“我說你這裡的生意很好。”

  老板道:“借客官吉言。”

  裴意道聲“告辭”走出商行,裴意心想道:“仇高齒竟然無緣無故公然收商戶月俸,真是膽大妄為,誰給她的權力敢如此猖狂,此事還得徹查清楚。仇高齒,你碰到本官真是走了大運,本官定會將帳給你算得明明白白絕不冤枉了你。”

  裴意走在街頭他心想道:“這個汪為仁亦正亦邪,做事出乎常理,我倒是要見見他究竟是個什麼人。”

  他一路打聽來到汪府,裴意看著汪府道:“好氣派的宅邸。”

  他上前敲響大門,門人打開門,裴意問道:“汪公子可在?”

  門人道:“我們公子在家。”

  裴意道:“勞煩你去通稟一聲就說當朝監法正司前來拜會。”

  門人一聽好像是很大的官,於是緊忙答道:“是,大人。”

  沒過多大工夫只見汪為仁親自走出門來道:“在下不知大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還望大人乞諒

  裴意道:“本官初到長運隨處走走,到此間拜訪還怕叨擾了汪公子。”

  汪為仁道:“大人這是哪裡話,在下請大人還怕請不到。”

  裴意堂堂然地走進去,跟隨門人來到客廳,汪為仁看著裴意率先開口道:“閣下找在下不知有何貴乾?”

  裴意笑道:“本官其實並無要事,隻覺得不來拜會一下公子心有遺憾。”

  汪為仁道:“大人如此說倒是讓在下受寵若驚了。”

  裴意道:“本官為公子帶了些茶供公子品味。”

  汪為仁道:“多謝大人。”

  裴意道:“我看汪公子這經商重地經營有方啊。”

  汪為仁自從門人來稟告他後,他便已經在心裡盤算著此人前來的目的究竟是哪般,這人說到經商重地時,他便有些明了,原來是他的舉措連這位大人都驚動了,他道:“大人過獎。”

  裴意道:“汪公子體恤民生,真心實意地為長運的百姓著想,他們都對汪公子稱頌有嘉。”

  汪為仁客氣道:“哪裡哪裡,大人過譽,在下也是略盡綿薄之力而已。”

  裴意道:“這哪裡是綿薄之力,我聞長運百姓苦物價高久矣,若非汪公子革舊鼎新,百姓豈能有今日之生活?公子之為口碑載道也是理所當然。”

  裴意的這番話假意恭維的成分佔有八分,不過確有二分是在講汪為仁是有真本事。

  汪為仁聽在耳朵裡委實受用不盡,汪為仁道:“大人這都要將在下捧上天了,在下可不敢當。”

  裴意皺皺眉頭道:“可是汪公子可知這自從物價一降這商戶的利潤那就上不去了,據說他們賺得少了不少啊......”

  汪為仁道:“若是只看眼前的確是賺得少了許多,可是放眼長處卻讓百姓們的日子好過了許多。大人提到長運的物價一直很高,官家也不出來整頓,所以在下只能取個折中的辦法,讓各個商行任何商品的利潤控制在十錢二十錢之內,既不能讓他們多賺,也不能讓他們蝕本,若是商行實在負擔不起的東西,在下也會出資幫他們負擔。”

  裴意道:“汪公子高山景行,令本官仰止。最近尤其是事關糧價一事,汪公子的舉措可真是人人稱讚。”

  汪為仁道:“哪裡哪裡......”

  裴意道:“本官聽說長運的糧食價格很高,是這回事嗎?”

  汪為仁道:“此事不假。”

  裴意道:“你說從糧農手中收來的糧食如此便宜,為何要賣這麼貴?”

  汪為仁道:“經商自然是為了賺錢,沒有錢賺誰會經商。大人若是這樣看此事就不足以為奇,糧食成本低廉農民重苦,商賈囤積居奇,售價高自然是要從中謀利。”

  汪為仁雖為指名道姓,實則他卻在劍指顏古富。

  裴意道:“商戶花費許多成本買來的糧食,若是賣得便宜豈不是又是損商?”

  汪為仁道:“賤人貴物江湖勢必會不均衡,天下之物皆備於人而非重於人,故此自然是收得便宜賣得也要便宜,收得貴了賣得也不要太貴才是,否則人們必會受困於物不得生。”

  裴意心想道:“如此看來,說此人亦正亦邪也不對了,反而更正道一些。”他點點頭道:“汪公子言簡意明,讓本官佩服之至。”

  汪為仁道:“大人過獎。”

  裴意道:“人人重利江湖早晚有一天是要亂套的。”

  汪為仁心想道:“江湖亂不亂跟我有什麼關系?”他笑問道:“江湖怎麼會亂?”

  裴意道:“常言道家有余糧心中不慌,靠田吃飯的人家中糧不夠吃豈不是要出大亂子?”

  汪為仁鄭重其事道:“的確如大人所言。”

  裴意笑道:“汪公子經營什麼營生?”

  汪為仁道:“在下手中有座賭坊與青樓。”

  裴意點點頭道:“不知汪公子知道這個舉花樓嗎?”

  汪為仁道:“在下十分耳熟。”

  裴意道:“本官聽說這個舉花樓最近經歷了三次封樓,期間多曲折啊。”

  汪為仁心中微微一怔,他覺得此人不單單是聽說經商重地的事情而來,尤其是說到舉花樓的事情更讓他覺得此人必有目的,汪為仁也不答話隻好點了點頭。

  裴意道:“這個舉花樓現在還是仇高齒的產業?”

  汪為仁想道:“如此看來我是不能誆騙他了。”於是道:“正是仇宮主的產業。”

  裴意裝作不理解的樣子問道:“這舉花樓原本是汪公子的,怎又忽地成這位仇宮主的了?”

  汪為仁思考此事到底要不要跟他細講,心想道:“此人若是已經對這件事情的底細了解非常清楚,自己講述有偏頗不免會讓他產生對自己的罅隙,若是對這件事情的底細不了解,他又怎會來問我?看來既不能說得太清楚也不能說得太含糊。”想罷,他道:“大人,此事說起來還真是一波三折。”

  裴意道:“願聞其詳。”

  汪為仁道:“起先是因叔父斷無常逝世引起來的,叔父逝世後這舉花樓本應該有在下繼承,可是有些人對舉花樓的覬覦之心昭然若揭,紛紛想要霸佔此樓,......”

  汪為仁一番陳述,裴意捋著胡須不斷點頭,心明如鏡,暗自想道:“大致經過與我通過案冊整理出來的相差不大,可是細致入微的詳情他卻遮掩了過去。”裴意道:“原來是這麼回事,不過本官卻是對其中一些地方心存疑惑。”

  汪為仁道:“大人請講。”

  裴意道:“汪公子甘心將舉花樓讓給慕千洪?”

  汪為仁道:“田大人都已這樣判了,在下想不撒手也是不行的,還能有什麼辦法?”

  裴意點點頭道:“汪公子真的是無可奈何嗎?”

  汪為仁道:“莫非這還有假?”

  裴意道:“然而,在很多人看來仇高齒為了能將舉花樓攏於自己手中不惜對慕千洪出手。可是,本官卻要不免這樣想了,田玉良當初處理斷無常強買慕千洪良田案時用以錯判錯的方式將千畝良田判給汪公子,將汪公子本該繼承的舉花樓判給慕千洪,而後汪公子便投到了仇高齒門下做事,於是就出現了殘害慕千洪奪取舉花樓的事情,想必是汪公子不滿判罰才與仇高齒合謀將舉花樓掠奪到手,是不是?”

  汪為仁先是一驚想道:“此人眼光還真是毒辣。”轉念又一想道:“仇高齒早已經入了虎腹,開口一張嘴還不是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他道:“大人,在下當時已經窮途末路,投靠仇宮主只是想找個托身之處,何來合謀謀害慕千洪一事?”

  裴意捋著胡須沉思,義正言辭道:“只聽一家之言未免不可信。”

  汪為仁道:“大人大可去問仇宮主啊,畢竟仇宮主才是這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人......”

  裴意反問汪為仁道:“仇高齒真的會缺這座舉花樓嗎?”

  汪為仁道:“裴大人問得好,可在下不知道啊,這缺與不缺還需問仇宮主,不是嗎?”

  裴意道:“仇高齒犯罪過甚她跑不掉,抓得住大魚也不能漏得下小魚,因她風頭過盛而掩蓋住的人也不能任其跑掉,汪公子說是不是?”

  汪為仁心想道:“大言不慚,死了的人你上哪去抓,大魚都抓不到還能抓得到小魚?”他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想必大人定不會讓魚漏網。”

  裴意心想道:“此人雖有正道,也看似不敢放肆,可是從他的神氣中可以看出此人極為自傲,不能任由此人的性子來,我得想個法子將他束住才是。”他道:“是啊,汪公子這條魚本官也不能漏網。”

  汪為仁吃驚道:“大人,此話可不能亂說。”

  裴意道:“仇高齒一生罪名難數,為他做事的人又能好到哪裡去?”

  汪為仁被裴意這樣一問反倒是有口難言,他苦笑道:“大人,話可不是這樣講的,徒弟有錯亂棍打死老師傅可是不行的。”

  裴意冷哼一生道:“徒弟有錯師傅有責,好的跟壞的待在一起就算是不好也必定沒有學好,這個道理你可明白?”

  汪為仁道:“大人言之差矣,在下投靠仇高齒絕對沒做過任何出格之事,若說她因何收留在下,那是因為在下用手中的千畝良田做的交易,求她收留我。”

  裴意心想道:“他這樣說也不是不行。”他道:“本官問你,為一座舉花樓她都可以戕害人命,你搬著錢財無數去投靠她,她若是貪圖錢財難道不會殺你佔位己有?”

  汪為仁道:“大人,世間還沒有這樣的道理,你這不是憑空捏造嗎?你最好去跟仇高齒問個清楚。”

  裴意道:“本官身為監法正司難道還會誣蔑你不成,汪公子,你老實交代,到底做過些什麼事情,莫要讓本官跟你挑明。”

  汪為仁有些氣惱道:“大人雖貴為皇廷重臣,可是若如此誣蔑在下,在下也是不讓的。”

  裴意厲聲道:“殺人放火之事,你別說沒有做過,斷無常之死你是否有乾系?”

  汪為仁心裡咯噔一下,他心想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他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起來,他看著裴意道:“在下當大人為尊客,大人莫要失了身份。”

  裴意道:“汪為仁,你勾結仇高齒陷害慕千洪是事實,你狡辯又有什麼用,還是隨本官回府寺老實交代的好,免受皮肉之苦。”

  汪為仁冷哼一聲眼色凌厲地看著他道:“我勾結仇高齒陷害慕千洪,誰說的,全憑大人臆測嗎?大人不要以為你是當官的本公子就怕你。”

  裴意道:“世上會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嗎?”

  裴意盯著汪為仁的眼睛,汪為仁不甘示弱也強盯著裴意的眼睛,他心想道:“若說還有人知道這件事情,除了仇高齒就是她的蝦仁,我敢斷定沒有人敢去承認,所以我何必怕你?”

  裴意心想道:“此人自是有番城府。”他道:“舉花樓被仇高齒收入手中後又為何將州府一眾官員殺害,你會不知道原因?”

  汪為仁道:“大人這樣說不覺得可笑,舉花樓已經明明是仇宮主的了,她在其中將官員殺害,還不毀屍滅跡,任由天下人皆知,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裴意道:“是不是砸自己的腳你們心中有數,裡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你也別裝聾作啞。”

  汪為仁怒道:“大人,你莫要當本公子和顏悅色就是好欺負。”

  裴意也不退讓道:“你威脅本官?”

  汪為仁死死盯著裴意,他恨不能將眼前的人生吞活剝,裴意卻也不懼道:“威脅朝廷命官,其罪當誅,今日汪為仁犯此重罪,豈能饒恕。”

  汪為仁低聲道:“你找死......”

  裴意道:“你若是敢在此殺了本官,不日,你便是朝廷通緝要犯。”

  汪為仁也明白此人不比州府官員,身份地位或有過之自是無不及之處,他甩袖轉身背對裴意道:“送客。”

  裴意回到府寺,他尋思查辦仇高齒是一樁大案,不過另有許多小案子要抓緊般,他便兵分多路而動,他在後堂招來谷渙笠等一眾官差,他道:“長運堆積的案件實在很多,一件一件辦起來還需要我們眾人同心協力,攜手與共才行。”

  谷渙笠道:“大人盡管吩咐,眾人豈敢不從命而行?”

  裴意道:“本官將要重新提審田玉良,不過此人現在在墨明,需將此人從墨明押回來,你們誰要請命?”

  唐龍道:“回大人,卑職願意請命。”

  裴意道:“好,你拿著本府寺的手諭去提人。”

  唐龍道:“是。”

  裴意隨手又吩咐堂下兩位官差道:“你們二人拿著本官的手諭宣仇高齒聽候問審。”

  兩位官差愣了一愣,他們以為聽錯了,裴意見他們不行動,問道:“你們有什麼疑惑?”

  官差道:“沒有......”

  說著接過手諭走出府寺。

  裴意又吩咐了幾位官差分別去傳喚顏古富、慕千洪與汪為仁,以及將經商重地的所有老板統統傳到。

  裴意道:“今日我們升堂審問與仇高齒有關的案子。”

  古渙笠道:“是。”

  官差來到幕府看到幕府的宅子竟然一派淒涼景象,道:“好好的一處宅子這就荒了,可惜。”

  “誰說不是,還不都是仇高齒害的,好好一個家支離破碎。”

  “不知今日裴大人能否法辦仇高齒?”

  “仇高齒的勢力可不小,花錢買通些政要還不是錢到擒來的事情嗎?”

  “咱們裴大人可是皇帝老兒的左右手,誰還能壓得住他,我看這個仇高齒非法辦了不可。”

  二人說著往裡走見還沒有人出來,大喊道:“貴府可有人?”

  喊了幾喊,慕千洪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施禮道:“兩位差官找在下可有事情?”

  一差官道:“今日監法正司大人親審仇高齒傳喚你去。”

  慕千洪心想道:“朝廷終於派人來了,田大人預料得不錯。”他對官差道:“多謝二位差官大哥,在下這就去隨你們去。”

  他喊上慕百川、慕昕笙、慕海佑跟隨官差一同前往府寺。

  官差將慕千洪帶了來,裴意早已升堂等候,官差各執棍棒肅立兩旁,慕千洪上前叩拜道:“小民慕千洪參見大人。”

  裴意道:“很好,慕千洪,本官問你,仇高齒曾用你的孩子威脅你將舉花樓交給她是不是真的?”

  慕千洪道:“此事是真的,她還派下殺手將在下的家人殺害,將我孩子虜去用他們威逼我將舉花樓交給她,甚至還將他們的手都剁掉。”

  裴意看著慕氏三兄弟的手心中不由得惱怒,暗想道:“為非作歹,濫用極刑,真是可惡至極。”他點點頭道:“據仇高齒說你這三個孩子可是在他府中縱火的人。”

  慕百川道:“回大人,我們根本就不是在他府內縱火的人,在他府內縱火的另有其人,我們絕不欺騙大人。”

  裴意思忖道:“田玉良當初處理斷無常強買慕千洪良田案時竟然會用以錯判錯的方式將良田判給汪為仁,將汪為仁本該繼承的舉花樓判給慕千洪,據查汪為仁竟然又投靠到了仇高齒門下,而後出現了殘害慕千洪奪取舉花樓的事情,想必是他們不滿判罰才用了這種掠奪手段,不過此時卻沒有辦法讓汪為仁承認,另外貫穿整個案子的縱火犯又如何尋到?”他道:“如若不是你們在仇府縱火,那仇高齒為何偏偏指認你們?”

  慕氏三兄弟自然是不敢說其中的原委,慕百川道:“大人,她說我們縱火實則只是為了將我們扣在她手下威脅我們師傅。”

  裴意捋捋胡須道:“你們可知道當堂做偽證的後果?”

  慕百川低下頭,接著他咬咬牙挺起胸膛道:“我們知道......”

  裴意點點頭,這時,官差進來稟告道:“大人,顏古富帶到。”

  裴意道:“進堂。”

  顏古富走了進來,他這一路趕來心中大為疑惑,他完全不知道府寺何時來了位監法正司,他來到堂上向著裴意施禮道:“顏古富拜見大人。”

  裴意道:“顏古富,本官問你,仇高齒曾將你家仆從殺害可是真事?”

  顏古富心想道:“看來這位監法正司就是來查州府官員慘死舉花樓一案的。”他道:“回大人,確有此事。”

  裴意道:“你沒有誣蔑仇高齒?”

  顏古富道:“回大人,絕對沒有。”

  段白玉走進正堂內向裴意施禮,段白玉道:“段白玉拜見大人。”

  裴意道:“你是何人?”

  段白玉道:“在下乃仇高齒親衛。”

  裴意道:“仇高齒何在?”

  段白玉道:“不在家中。”

  裴意道:“豈有此理,為何偏偏傳喚她時,她卻不在家中?”

  段白玉道:“她已經有許多日子都不在家裡了。”

  汪為仁也被官差帶到,官差道:“大人,汪為仁帶到。”

  裴意道:“進堂。”

  汪為仁堂堂而然走進正堂,他看了看顏古富,顏古富也看了看他,彼此心中不言而明,他看著坐在正堂之上的裴意道:“汪為仁拜見大人。”

  裴意點點頭,他接著問段白玉道:“段白玉,本官問你,仇高齒究竟到哪裡去了?”

  段白玉的回答依然很簡單,他回道:“不知。”

  裴意道:“你可知宣而不來之罪可是要受杖刑?”

  段白玉道:“知道,不過大人要詢問的事情盡可發問,段白玉身為仇高齒親衛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裴意道:“好,那本官問你,仇高齒是否派人殺害了顏古富與慕千洪的家人,而且還殘忍地剁掉了堂下三位少年的手?”

  段白玉道:“是。”

  顏古富、汪為仁、慕千洪聽到段白玉的回答不免心中為之一震,裴意也頗覺意外,他原本以為還要費力審問沒想到竟然如此簡單,他繼續道:“州府官員慘死舉花樓可是與仇高齒有關?”

  段白玉道:“是。”

  這下著實讓慕千洪摸不著頭腦了,段白玉竟然將殺死州府官員的事情攬在了仇高齒身上,他的確沒有想明白這是哪些地方出了問題,不過這反倒順應了田玉良的計策。

  裴意道:“那殺害州府官員的凶手在哪裡?”

  段白玉道:“逃了。”

  裴意道:“你可知道他們的模樣?”

  段白玉道:“知道。”

  裴意面露喜色道:“很好。”他問道:“本官再問你,殺害慕千洪奪取舉花樓一事汪為仁是否參與其中?”

  汪為仁心中頓感不妙,段白玉扭頭看著汪為仁,汪為仁心虛道:“你看我幹什麼?”

  段白玉道:“這位汪公子是主謀。”

  汪為仁咬牙切齒道:“你胡說什麼?”

  慕千洪心想道:“汪為仁竟然是主謀,此人果然是步險棋,還是盡早除之。”

  段白玉輕蔑地看著汪為仁小聲道:“你不是很囂張?”

  汪為仁道:“段白玉,你......”

  顏古富心中大喜道:“今日這出戲當真是精彩,汪為仁,本座還沒收拾你,竟然有人先向你下手,不錯,很合本座心意。”

  慕千洪心想道:“事情到現在這個地步的確是出人意料。”

  裴意一拍驚堂木大聲問汪為仁道:“汪為仁,如今人證在此,你還不承認自己的罪責?”

  汪為仁道:“大人可不能只相信段白玉的話。”

  裴意道:“你與仇高齒的親衛段白玉沒有恩怨,他難道還會誣蔑你嗎?本官認為不會如此,可見證據確鑿。”

  汪為仁道:“豈有此理。”

  裴意驚堂木重重拍下道:“大膽汪為仁,你威脅朝廷命官本是有罪之身,此時竟還敢藐視公堂?”

  汪為仁知道自己已經算是栽了個跟頭,若要大鬧公堂也必定不妥,於是他對顏古富道:“顏兄,此事你可不能不幫我啊......”

  顏古富湊到他跟前道:“汪老弟,公堂之上不敢造次,非仁兄不肯幫你,只是這讓仁兄怎麼幫啊?”

  汪為仁低聲道:“顏兄,我們可是在一條船上。”

  顏古富道:“放心。”

  汪為仁總覺得從顏古富這裡說出“放心”二字來總是不能讓他放心,他提醒道:“顏兄,船若是翻了,我們都得遭殃。”

  顏古富道:“本座不會將你殺了本座麾下四人的事情說出來的。”

  他們一說一答是極快的,顏古富裝作敬畏公堂的樣子恭敬地站在旁邊,汪為仁道:“大人,在下怎敢蔑視公堂,只不過段白玉此言還望大人明鑒,還在下清白。”

  裴意道:“人證在此,你還敢狡辯,來人,先杖責一百。”

  汪為仁想不到自己會有被杖責之時,官差將汪為仁拖到一旁,“劈裡啪啦”將其重打一頓,杖刑手跟汪為仁熟稔有意放他,汪為仁自然也能察覺到,心中不免有些感激,半炷香不到這一百杖便打完了。

  這時,幾位官差帶著許多商行老板來到府寺,官差奏稟道:“大人,商地下的老板都已帶到。”

  裴意道:“讓他們進來,這番人擠人,站滿公堂。”

  裴意道:“本官問你們,仇高齒可曾強收你們的月錢?”

  眾人矢口否認,裴意驚堂木拍下道:“你們不說實話,好,本官就挑個會說實話的出來。”他掃視眾人道:“長運茶行的老板何在?”

  老板戰戰兢兢道:“回大人,小人在。”

  裴意道:“仇高齒是否無緣無故向你們強收月錢?”

  老板抬眼看了看裴意隻覺得耳鳴目眩,原來這人早上在他店中買過茶,一時間心如死灰,兩邊都不敢得罪,他結結巴巴道:“大......大......人......”

  裴意道:“你莫要害怕,盡管如實說來,本官為你做主。”

  老板道:“是是是......”

  裴意道:“你們這些老板可都聽清楚了?若是誰還不敢說實話,來人上割舌刀,將不言事實之人的舌頭活活剜下。”

  眾人一聽這就要上酷刑紛紛承認了。

  裴意道:“承認便好。”他思索後說道:“汪為仁犯殺人主謀之罪,按律當受墨刑發往邊關充軍終生不得回鄉,可念此人在治理商道上也頗有建樹,故本官量法減刑,收其家財充公,服牢刑三年。”

  汪為仁道:“大人......”

  裴意道:“押下去。”

  汪為仁有武不能發,隻覺得胸口發悶,官差將他拖入牢房,臨走之時冷眼看了看段白玉,像是在用此方式發泄心中怒火。

  裴意道:“段白玉,本官問你,仇高齒府邸縱火一事可屬實?”

  段白玉道:“回大人,並不屬實,乃是仇高齒故意為之。”

  慕千洪、慕百川、慕昕笙、慕海佑四人皆愣在原地,慕千洪心中暗忖道:“莫非仇高齒發生了變故?不然她的親衛為何會有這番說辭?”

  裴意道:“你是說仇高齒故意設計陷害慕千洪?”

  段白玉道:“在下乃仇高齒親衛,對於她的一切事情都了如指掌,我所言千真萬確,絕不作假。”

  裴意道:“很好,你可知道當堂作偽證要受割舌之刑?”

  段白玉道:“在下知道。”

  裴意道:“好,眾人所作口供即刻畫押,本官宣判仇高齒死刑,收繳家財充公,因人藏匿無跡,特下漢都通緝令,若將其活捉立即送往府寺者賞銀三千兩白銀。”

  堂外一片嘩然,人人都沒想到這個仇高齒的人頭竟是如此值錢,倘若人們知道仇高齒已被汪為仁送入虎腹後又不知作何感想,人道:“這大惡之人也都不是便宜之人。”

  “嘿,同樣都是人咱們竟然連人家一個邊都不值,這叫什麼話?”

  “老張,你想值錢啊,跑外面宰兩個人,然後躲起來,你這就自然值錢了。”

  “別說風涼話,還宰人,我還是宰我的雞算了。”

  “宰雞哪有宰人值錢?”

  “別瞎胡鬧,小心先把你宰了......”

  圍在一旁的人“哈哈”大笑,堂下嘰嘰喳喳說起個不停,裴意一拍驚堂木叫聲肅靜,隨即吩咐道:“谷先生,請畫師為仇高齒以及殺害州府官員的凶手畫肖像圖,一並將通緝令貼到長運。”

  谷渙笠道:“是。”

  裴意捋著胡須心想道:“今日之事真是匪夷所思。”隨即道:“堂下之人聽了,有冤訴冤,有狀遞狀,無冤無狀,退堂。”

  眾官差心想道:“這僅僅兩日之功,大人竟然將仇高齒法辦,朝廷下來的人果然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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