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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境:才不是大前輩》第17章斬龍7段律
  察覺不對,鍾靈秋快步入內,一入眼,便見琴缺風隼於庭中盤膝而坐,手中撫琴的動作未停,臉上表情十分猙獰,手指更是青筋暴起。

  仿佛下一秒就要起肖傷人了。

  “好友,你還好嗎?”

  琴音戛然而止,琴缺風隼停下撫付琴的動作,但臉上的猙獰表情卻還未消退。

  琴缺風隼眼中的恨意莫名,完全像是另一個人。

  鍾靈秋將這點異常看在眼裡,選擇了不做聲。臉上的擔憂之色不改,再度問到:“好友,你還好嗎?”

  “我……沒事。”

  恍然清醒,琴缺風隼臉上表情幾經掙扎,從怨憤的猙獰,轉變為了難受。

  他頗為不適的伸手抵住額頭,一以此來緩解分外不穩定的精神狀態。

  鍾靈秋在琴台上看到了一本古舊的琴譜,掃了一眼後,遍將目光又投向了琴缺風隼。

  斬龍七段律……

  “前兩日的來信,看來確有其事,既知其詭異,為什麽好友今日還在練習?”

  “你聽出來了?”

  琴缺風隼見狀,一甩衣袍,頓時,自己的正前方出現了一把凳子。

  “請先入座。”

  鍾靈秋點頭道了聲謝,順勢入座。

  “方才在外院聽了三遍不止,曲中恨意一遍比一遍深,方才的第四遍,已顯魔怔,這不是你往日的琴曲風格,我有些擔心,遂衝進來阻止。”

  兩人相識於前三屆的弦琴無上宴,當時的琴缺風隼還只是一名琴師,身邊僅有兩名琴侍,在弦琴無上宴上孤零零的抱著自己琴,與周圍格格不入。

  當時的鍾靈秋也一樣的孤零零,懷中抱著一把胡琴,同樣與周圍格格不入。

  後來,不知怎麽的,兩人搭上了話,聊著聊著發現還挺投緣,交集也就此產生。

  登台的琴曲表演,一者剛正不阿,一者淒婉悲涼。極大的反差令雙方臉上表情都出現了強烈波動,俗稱表情管理失控。

  長見識了-_-,原來琴還能這麽玩的。

  後來,兩人時常書信來往,交流琴之心得,琴缺風隼才發現,鍾靈秋會的樂器很多,只是格外偏愛胡琴,尤其愛拉《二泉映月》

  那悲涼的琴調一出,簡直是聽者落淚,聞著心傷,低迷的情緒狀態更是能持續一整天。

  好,有點東西,我得跟她成為好友,看看究竟是怎麽個事。

  話題回歸的現在,面對鍾靈秋的詢問,琴缺風隼卻只是苦笑出聲。

  他拿起一旁的琴譜,眼中中一閃而逝懷念,隨後歸於平靜。

  “我也不知道,只是偶然得到一份曲譜,上面的琴詞和故事,吸引到了我。”

  他沒有說實話。

  能明顯感覺到琴缺風隼的變化,鍾靈秋依然沒有多問。

  “可否將這琴譜借我觀摩一番?”

  “自無不可。”

  鍾靈秋向琴缺風隼要了斬龍七段律觀摩,曲譜都封面很是老舊,滿是歷經歲月變遷的滄桑,倒也符合上古流傳下來的描述。

  抱著懷疑的心態,鍾靈秋翻開了書頁。

  琴譜的內容,大致講述了一對兄弟,從結義到一起斬龍,最後卻為王位反目成仇的故事。

  ……紅塵路已盡,何來重回頭,當日結義泯,便做今日仇!兄長啊兄長,此番無義,是郎討命來!

  驟然,天地黯然,四周景物突變,明明身至天水封,下一秒,人卻已至荒野。

  荒野上,有一處破舊的露天戲台,忽然,鑼鼓聲樂奏起,戲台處亮起燈光,台上還有兩個人,皆是身著戲服,一者紅臉戴翎,一者白臉水袖,一人不曾見過,而另一個人面容竟是琴缺風隼。

  隨後,兩人為她上演了一場完整的斬龍七段律。

  白臉:疊疊風,疊疊雲,疊疊萬裡見勞君,一弦思,二弦思,三四激奏跳文武,弦弦撥裡破相思,憶來當年豈相知,丹心赤誠歃血誓,漉漉一刀斷魂詩,一刀死,二刀死,如今還魂討命遲,“是郎討命來”恍恍前塵隨命逝,誰記年少風發時,綿綿離恨嘔紅衣,一聲是,二聲是,郎來舞弦奏血志。

  紅臉:人間一場戲,陰冥幾多判。共入無間眠,生死相依伴

  紅臉:明月為記吾為兄,長叩九聲誓同生。

  白臉:明月為記吾為弟,長叩九聲誓共死。

  兩人共聲:月有圓缺時,情義無離合,從此兄弟稱,不違生死盟。

  白臉:丹心一幕戲,碧血洗春秋,瀝血肝膽都入酒,記他個千古絕義仇。

  紅臉:日月懸朝暮,天涯問魂苦。人通鬼神掌生死,愚賢枉天一筆作。

  紅臉:恨不休,怨不休,更怕不知你勤厚,為何死魂全不相瞅?敘故舊,廝問候,想那說來的前咒書,樹下烏馬敬月娘,結交兄長存終始,如何不到頭,心緒悠悠。終是多年相交,我們心相愛,志相投。兄長跟前,離不了小弟左右。一個是急颭颭雲間龍,一個是威凜凜山中虎,霸走四方,唯吾稱雄。

  紅臉:織履編席,能勾做大國皇帝,惜運命難理, www.uukanshu.net 終是百將身死,獨遺孤身一戰江湖。我披茸茸蓑衣,渾染的赤,變做通紅獅子毛衣,殺的他敢血淋漓。千秋帝王業,焉得雙臥榻,天涯馬疾蹄,方有並肩者,誰與並肩。

  白臉:咿呀,想我們轉筆抄書幾度春秋,如今吾踐紅塵,隻願此去功名有準,早開閣畫麒麟。

  紅臉:兄弟,你穩登前程,早過了五裡這座杏花村。

  白臉:咿呀,我若得官,必保舉兄弟同享富貴。若不如此,天厭其命,作馬為牛,如羊似狗。得了功名宣你來,得了富貴同你享,你用甚做回報?白眼狼啊,吾悔與你推心過命一程。

  紅臉:我們是同心共膽的好兄弟,你卻是騙口張舌!我問你三回兩歇,你怎送我一命魂歸?

  白臉:無我,你不成氣候,怎可欺我頭前上位,阻我萬裡鵬程。

  紅臉:那裡自推自跌,從此恩斷義絕。

  白臉:從此恩斷義絕。

  ……

  白臉:喚兄長想蛟龍未得風雷信,定是泥蟠無日上青雲。喚兄長他國風光可曾好,可是持缽乞行沿路搖?

  紅臉:吾衣紅袍,簪花而回,吾吾要改寫我們的結局。吾與你,一個身配六印將相奇才,一個高冠南向君臨天下。

  白臉:哎呀呀呀紅塵路已盡何來重回頭?當日結義泯,便作今日仇!兄長啊兄長,此番無義,是郎討命來!

  鍾靈秋:“……”

  這哪裡是什麽戲,這分明是一個人記憶!如此強烈的恨意,即便死了,也半點不曾消退,最終著作成一本《斬龍七段律》,並將恨意植入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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