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劫?”徐青和洛青雙聽了這兩個字,心中頓生驚疑。
“這是個什麽組織?”徐青開口問道,他和師姐想了解更多,“作為坦誠回答的條件,我不會碎掉你的神魂。”
至於旁邊那隻毫不起眼的小黑狗,師姐弟二人並未放在心上:這只是一條沒有修為的動物。
雖然徐青已經看出來這條狗有人的智慧,並且還有點肥。
“他們只收集活人,無論凡人或者修士。”
……
“咳……”我忍住巨大的痛苦,身體不自覺顫抖。
“汪——汪!”
這時,一隻狗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這狗叫聲我當然熟悉,因為它是被我發現並帶入了修行界。
它似乎毫無用處,但是作為一隻狗,一只動物,普遍比人要忠誠得多。
在漫長的修行歲月裡,我已經變得處處小心和謹慎。
我寧願相信一只能聽懂人話,卻幾乎毫無用處的異類,也不願意相信那些宗門大派的正道君子。
在此之前,我此生唯一的道侶,也被我防備了幾十年。
直到她在一次遭遇戰中為了救我而身隕。
就在那一刻,我極盡悲痛之余,憤怒燃燒著我的全部身心:
我拚盡全力殺死了那個卑鄙的偷襲者,並把他挫骨揚灰,蹦滅了其妄圖掙扎求饒的神魂!
她永眠時,我抱著她冰冷的身軀,內心隻無盡的空洞,後悔。
這是我內心的隱痛,隨後的時光裡,我無時無刻不都在逃避著這段令我痛苦不堪的記憶:
她到死或許都深愛著我,但我卻防備了她一輩子。
而現在,我和這條狗成了難兄難弟。
宿慧者,小黑,我是這麽叫它的。
當我當上一派之主後,只有三件事:修煉,接任務,派任務。
至於有沒有其他的事,可能獨處時會和小黑聊天,它雖然不會回答,我也只需要一個毫無威脅的傾聽者:
因為我隨時可以宰了它。
有時,也會處理掉那些讓我看不順眼的門派成員:這些人要麽身懷二心,要麽覬覦我的位置。
這些人的行為簡直可笑至極:我能做到這個位置,除了我自己的能力和手段外,還有就是擁有一個隱秘組織的外部成員的身份。
我根本不在乎這些人的生死,更不怕他們隨時反水:我從“暗劫”這個組織的特使大人那裡學到了控制修士神魂的方法。
這樣直接了當的回答,我只希望他們能給我一個痛快。
我從一個落魄的修仙家族脫穎而出,靠自己一步步崛起,走到今天這個位置。
我曾跨過無垠的草原,翻過白莽莽的雪山,也陪著我的道侶到過妖族的國度,見識過其他種族奇趣多彩的風俗,看過人世間的繁花。
我知道今天逃不過這一劫:
坦誠的回答只希望這對年輕人不讓我走得那麽痛苦,還有這是我跟對方彼此達成的約定:
不能讓我形神俱滅!
面前這位叫徐青的年輕男子試圖對我搜魂,但這根本不可能成功。
一旦他這麽做了,只有一個結果:我的靈魂直接湮滅,他們更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倆痛快地答應了。
到了此時,我隻一心求死,該說的都說了。
我只希望下輩子還能遇見她。
到臨死的時候,我才幡然醒悟:生靈前赴後繼地追求永生好似飛蛾撲火般的壯麗!
即便曇花一現,也在所不惜。
而我,也只是這芸芸眾生中毫不起眼的一員罷了。
在殫精竭慮地當著派主的那段歲月時,我決不會考慮這些問題。
在我出生之前,是無窮無盡的時間。
在我死之後,也是無窮無盡的時間。
百多年來,在兩團永恆的黑暗之間,我活在短暫的光明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