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牛心頭頓時恍然大悟，笑道:“小婷，你說的很有道理。修士的心境非常重要。

　　俗話說，人無心得死，菜無心可活。凡人尚且如此，咱們修士修行，怎麽能夠不修行修煉心境呢！

　　宗門高層還是考慮得很周到啊！”

　　孫士婷笑道:“一個修行宗門，動輒是幾萬年的歷史傳承經驗總結，得失成敗全在其中，又怎麽是我們這樣的一個小修士——能夠比較利弊得失，評論是非對錯的呢?”

　　莫有牛笑道:“小婷，你說的對，我們要認真履行巨劍門的門規，絲毫也馬虎不得。”

　　說完，莫有牛急匆匆的離開洞府，禦空飛到附近的一家雜貨店，從儲物袋裡取出一百塊下品靈石，說道:“掌櫃，我要兌換九千兩金元寶和十萬兩銀元寶。”

　　店掌櫃笑道:“前輩，您要下山歷練啊?”

　　莫有牛聞言一震，笑道:“你怎麽知道，我要下山歷練?”

　　店掌櫃一副花白胡須，滿臉皺紋，看上去蒼老的很，卻還是兩眼有神，堆起笑容說道:“我在巨劍門山中待的久了，一般除非是修士下山，否則他們怎麽會用靈石兌換凡俗間的金銀元寶呢?

　　平常時候，這些金銀俗物，修士們又哪裡會喜歡這個?”

　　莫有牛笑道:“老人家，您好眼力，好腦子，好見識啊！真是人老心不老啊！”

　　店掌櫃笑道:“我是生意人，吃的就是這碗飯。”

　　說著，店掌櫃揮手示意店中的夥計去準備金銀元寶。

　　莫有牛笑道:“老人家，我很快就要下山歷練了，您老久經人世繁華，闖過天涯海角，見過大風大浪，閱人無數，見識非凡，可有什麽臨別贈言送給我啊?”

　　店掌櫃笑著沉吟片刻，笑道:“我都老朽了，哪裡還有什麽非凡的見識！不過，承蒙前輩看得起我，我就多嘴，隨便說一句吧！

　　修士修行的是天地大道，修煉的是靈氣功法。

　　凡俗間的人啊，蠅營狗苟，愛的是金銀錢財，喜歡的是飲食男女;可沒有多少人，有多少時間精力和心思興趣去關心什麽天地至理，修行大道。

　　前輩下山，遇到那些凡人，理解就好了，可不必大動肝火，為了那些個凡人，值不上啊！

　　前輩只需記得一句話，人心鬼域，人心難測，人心不足蛇吞象，人心惶惶不安！”

　　這時，店夥計來到莫有牛面前，從儲物袋裡取出九千兩金元寶和十萬兩銀元寶。

　　莫有牛將那些金銀元寶收進腰間儲物袋裡，笑道:“多謝店家了，老人家之言，我會用心記住的。”

　　說完，莫有牛離開雜貨店，禦空飛行回到洞府，笑道:“我們可以下山歷練了，大家準備一下，準備出發。我剛到雜貨店兌換了一些金銀元寶，可以在俗世間用。”

　　一會兒之後，莫有牛和孫士婷關好洞府守護陣法門戶，帶著灰雲鶴、白玉老虎，冒著寒冬臘月的大雪，向著巨劍門宗門之外禦空飛行而去。

　　天空中大雪飄飄，夾雜在凜冽的北風中，天地之間不一會兒便白茫茫一片。

　　如此寒冷天氣，對於金丹期修為境界的莫有牛、孫士婷、灰雲鶴、白玉老虎，倒不算什麽了，只能算是一種天地之間的四時景色而已。

　　莫有牛和孫士婷久在修煉室中閉關打坐修煉，偶然見到這番天地景色，不由得興致勃發，禦空飛行在天空中，更是覺得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奇妙感覺。

　　一會兒，莫有牛笑道:“小婷，你說我們修士，又和這身邊飛舞的雪花，有何不同?”

　　孫士婷沉思一會兒，笑道:“公子所思，甚是有趣。我們都和這些潔白的雪花一樣，本來都是天地之間所生，從天而降，只不過在這降落飛舞的過程中，有的落在了樹上，有的落在了地上，有的落在了草上，有的落在了山石上，有的落入了泥水中，有的甚至落入了溝渠裡，有的落到了大江大河、湖海之中。

　　這落在樹上的，暫且保持自身的潔淨美麗，可是一有風吹樹動，那些白雪又可能落下去，又不知道會落到什麽地方。

　　這落在草上、山石上的，暫且保持潔淨。

　　這落在溝渠和江河湖海裡的白雪，可能剛剛一入水中，便化了，消失不見了，再也找不到那片雪花了。

　　可最終，來年春季裡，天氣回暖，這些雪花都終究會變化成水，最後又不知會流向何處;也許會有一日，長江大河終究流入大海;可是，萬一流入一灘死水、溝渠，或者流入一條乾涸的河流呢?那就又沒有回歸大海的機會了。”

　　莫有牛笑道:“小婷，你說的這些都對。不過，你有沒有想過，有一片白雪，會隨風飄舞。在刺骨凜冽的寒風中，不等明年春天到來，他便隨風飛舞到雲霄之上，重新回歸天際，成為我們頭頂的那片白雲。

　　在那裡，他找到自己的歸宿，自己原初的形狀和美麗品質都不曾變過，只是來人間飄舞了一場， 就重新以潔淨之姿，回到天上。”

　　孫士婷沉默一會兒，笑道:“但願，我們能夠做那片，隨風飛舞，重回天上的白雪。”

　　莫有牛笑道:“我們修士就是那片重回天際的白雪，我們就要做那些庸庸碌碌的凡人們做不到的事情，我們就是那片不一樣的雪花。

　　最可憐可歎的，卻是那些落入到水中的雪花了，他們可能連大地是什麽樣子都不知道，就已經消失自己了。

　　沒有了自己，來到人世間，又是做什麽呢?難道就是為了滋潤別人?”

　　孫士婷笑道:“公子，你不曉得，人世間據說還真有一種人，講究從不利己，專門利人。”

　　莫有牛思索了一番，問道:“古人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這樣的人一定死的很快吧?”

　　孫士婷笑著搖搖頭，說道:“不，這樣的人往往都活得很久。據說，因為他們有這樣高貴的品德，人們都非常愛戴他們，都希望他們能夠長久留在人間，造福人類百姓，所以都會無微不至的關照愛護他們，所以他們都活得很久，往往由他們打破人世間長壽的記錄。”

　　莫有牛心中有些迷糊了，思索了片刻，有些不解的說道:“人世間的事情太奧妙了。同一件事情，這樣說也有道理，那樣說也有道理，怎麽說都有道理，真讓我難以理解。”

　　孫士婷笑道:“公子，話不是那樣說的。這叫做一件事情，就和一件物品一樣，都有幾面性，就好比一張紙，你只能看到正面和反面，其實它還有四個側面，一般人看不到，只有高人用特別方法才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