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呆愣在原地,片刻之後一種明悟感油然而生。
原來她今日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是在生自己的氣……全因前日給楊柳留下的那首詩太過輕浮,讓對方覺得自己在暗諷她不檢點。
“我錯了。”
許清趁著陸晚禾還未走到亭子的空隙,俯身低語道:“放我一馬。”
雖然秦氏陸氏都屬於自己後院的妻妾,可許清從沒經歷過如此尷尬的場面。
即便三人只是名義上的夫妻,他想想都覺得如坐針氈,渾身像是有螞蟻在爬。
“叫阿娘。”
秦疏影唇角微抿,似笑非笑的看著許清,明豔秀麗的面孔美得不可方物。
許清神色駭然,面容古怪的看著秦疏影,萬萬沒想到對方居然還好這口。
“秦妹妹,夫……夫君。”
陸晚禾揪著狐裘的衣襟立在不遠處,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亭中二人。
兩人看上去郎才女貌,氣氛融洽,自己反而像個格格不入的局外人。
“晚禾姐姐來啦。”
秦疏影一改方才的治麗美豔,怡然自得的神態,翩翩起身,卷起的裙訣像是不斷拍打的蝴蝶翅膀,唯夢似幻。
她親切的挽住陸晚禾的臂彎,將其帶進了亭子。
“往日就想和晚禾姐姐多親近親近,但是一直在外奔波,少有空閑……今日可算是逮到空閑啦。”
短短兩句話,竟讓秦疏影身上顯現出了少女的天真和爛漫。
“嗯……”
陸晚禾明顯有些受寵若驚,小心翼翼的坐在了秦疏影的側邊,低頭整理起了攤開的裙衫。
本以為今日只有秦氏一人在後院品茗,卻沒想到今日早早出門的夫君也回來了。
多了一人在場,陸晚禾就覺得自己與夫君的距離遠了不少,像是兩個萍水相逢的陌生人。
“姐姐的發質真好,比妹妹見過的所有綢緞都絲滑……是不是有什麽保養發絲的秘方?”
秦疏影笑吟吟的撥弄下陸晚禾烏黑濃密的秀發,將其整束攏在胸前,誇讚道:“姐姐真好看,妹妹要是男人的話,恐怕會為了你茶不思飯不想。”
陸晚禾臉頰泛紅,小聲說道:“秦妹妹說笑了。”
雖然二女表面看上去很是和諧,但許清見秦疏影開口就覺得心驚肉跳,脊背發涼。
秦疏影見陸晚禾的視線移向了桌上的茶具,便嫵媚一笑,介紹道:“剛剛給夫君煮了茶湯,但妹妹聽他說,他平日裡吃慣了姐姐泡的江南茶,喝不慣北邊的東西。”
這句話說的陸晚禾心跳加速,羞難自抑。
她的雙手不自覺地捏緊衣角,眼神閃爍不定,“妹妹別拿姐姐開玩笑了,夫君從沒喝過我泡的茶。”
“啊?”
許清心裡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秦疏影絕對是故意提及此事的。
他隻好戰術性咳嗽,試圖把這個話題轉移過去。
“咳咳……如果沒什麽別的事,我就先回院了……”
出乎許清意料的是,秦疏影並沒有阻攔他離席,而是與身旁的陸晚禾相談甚歡。
“對了,聽說姐姐閉門在家,一直在屋子裡苦研詩詞?妾身這兒正好得到了一首姐姐的佳作,不如我念給你聽?”
短短兩句話,便讓許清的腿腳猶如灌鉛,無論如何都邁不動步伐了。
他面色僵硬的坐了回來,秦疏影明眸含笑,故作詫異,“夫君累了就去歇息吧,妾身與姐姐再聊些話就行。”
哪還敢讓他們倆再接觸下去呀?
許清給秦疏影使著眼色,卻不料剛剛的話卻引起了陸晚禾的興趣。
“是在夫君那裡得到的嗎?”
“自然。”
“可否借我觀摩一二?”
秦疏影早有準備,她在飽滿的胸前微微探索,便拿到了那日許清留下的真跡,將其遞給了陸晚禾。
當陸晚禾看完上面所寫的詩詞,臉頰像抹了胭脂般紅豔,驚慌的放下紙張,按在了石桌上。
雖然自己已為人妻,可陸晚禾還是個簡單清純的雛兒,對男女之事是一知半解。
詩詞上的話語太過露骨,尤其是最後一句,更是讓她臉紅心跳,不知該如何應對。
夫君怎麽會寫出這種羞詩豔詞來?
做那事就那麽有意思嗎?
“夫君說這首詩詞是在姐姐書房裡看到的,因為覺得應景,就拿過來送給了妹妹……這也算是借花獻佛,對妾身上心了。”
秦疏影在說這句話時,看都沒看許請一眼。
正當許請羞愧到無地自容低下頭時,卻突然發現石桌下另有乾坤。
秦疏影並腿斜坐的姿勢看似規矩, www.uukanshu.net 實則散漫,她那明豔衣裙下的蜷了雙未著羅襪,纖細雪白的玉足。
腳背上的肌膚比起其他部位更為細膩,不見半點青筋紋痕,當真是剔透如玉,白嫩如嬰。
相比於小環的那雙小腳丫,秦疏影的足踝各處都更像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
“……”
陸晚禾沉默半晌,也不知自己該如何作答。
這些詩詞本就不是她寫的,可夫君手裡的詩詞孤本意義非凡,總不能透露給第三個人知道。
現在外界一致公認詩詞都是出自她手,她也不好駁了夫君的面子,讓其在素州顏面掃地,言語失信。
經過深思熟慮後,陸晚禾緊抿薄唇,緩聲答道:“這首詩是妾身寫的。”
說完這句話,她轉頭看了許清一眼,眼底的幽怨不言而喻。
許清怎麽會讓佳人蒙受不白之冤呢?
他當即用輕咳聲吸引了二女的注意力,解釋道:“小影可能有所不知道,這首詩雖然是我從三院裡抄的,但是它原本是首勸學醒世的詩。”
許清的話語真假參半,因為這詩確實出自於呂祖之手,用來警醒世人。
“勸學醒世?”
秦疏影笑吟吟的看向許清,臉上的表情明顯帶有些許的嘲弄,像是在等他狡辯。
“對,當初此詩還配有畫作,是晚禾擔憂文人才子沉迷酒色,浪費了大好前程,才心有所感……”
許清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因為他突然感到身下傳來了一陣異樣,像是有一隻柔軟溫熱的貓咪在刮蹭著他的小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