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蒼派?原來你是暴蒼派的人,我說呢,都說你們兩派明爭暗鬥,恩怨極深,你不急著逃走,是想留在這裡看那和尚的下場吧?”
四號和十三號青衣侍者各自放出隨身法器,一邊攻擊著隨和中年人,一邊隨口說道。
“你這小廝倒是有些見識,不錯,我雷舫就是這個心思,怎麽?難道你們以為留不住他就能困住我嗎?”
隨和中年人雷舫怒目圓睜,殺氣騰騰地說道。
只見他的體型足足壯碩了一圈有余,全身肌肉隆起,充滿著爆炸性的力量。
這還不算,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血色通透,仿佛身上的血液將要湧出體外一般,身軀隨時有爆裂而開的可能。
四號和十三號青衣侍者同時一笑,“別唬人了,八大宗門的底細我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你又何必硬撐下去?”
十三號青衣侍者不屑道。
“你施展的是‘暴蒼派’核心弟子才能修煉的催化精血的秘術,可惜啊,這門秘術要配合法力才能發揮其最大威力,僅靠透支精血,也僅有煉氣後期的實力而已,你以為我們會怕你嗎?”
說著,三名青衣侍者臉上幾乎同時浮現出笑意,不懷好意的目光也朝田橫掃了過去。
田橫仿佛沒有察覺到一般,依然是一副醉眼惺忪的模樣,整個人的心神卻全在堵門的煉氣後期侍者身上。
他在等待最佳時機,只要雷舫將那兩人徹底纏得騰不出手,他有六成以上的把握一擊製住這個十四號。
“崇遠和尚能逃出去,我一定也能做到,區區煉氣期的小輩也想拿下我,簡直是白日做夢!”
雷舫大吼一聲,右腳在地上重重一踏。
“嘎嘣”一聲脆響,然後雷舫體內頓時傳來骨碌碌的聲音,仿佛有什麽活物在其體內一般。
“不好,沒想到他體內還飼養著有噬骨蟲,還將其給激活了,這就是個瘋子,暴蒼派的人果然都是瘋子,趕緊全力出手阻止他,不然我們都會死。”
十四號面色驚恐,急得直跺腳,朝著尚在發愣的四號和十三號大聲催促,余光卻緊緊盯著田橫,一刻也沒有放松。
但就在這時,雷舫突然仰天狂笑不止,臉色瞬間血紅一片,兩邊面皮聳動不停,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裡面撕扯,想要拚命掙扎而出。
“你們統統都要死!”
雷舫狀若瘋狂,身上血氣翻湧,全身散發出肉眼可見的血紅色熱氣,一拳朝離他最近的十三號打去。
當啷一聲,一面四方的青面盾牌浮現而出,正好擋在十三號的身前。
“快閃!”
四號大喝一聲,眼疾手快地一拉十三號的左臂,十三號身體一側,青面盾牌立即如同鐵皮一般擦著臉頰飛了過去。
“啊!”
十三號打了個冷戰,一摸右腮,一道血線顯現而出,同時傳來一陣針扎般的疼痛。
“發什麽呆,快出手殺了他!”
四號將十三號推到一旁,趕緊放出一把飛劍迎了上去。
十三號這才如夢方醒,大喝一聲,也跟著攻了上去。
而在接下了雷舫瘋狂一擊後,後續攻擊便不似之前般猛烈了,但也要兩人才能堪堪敵住他。
十四號冷冷轉過頭,目光冷酷,“你這個醉鬼,不要試圖渾水摸魚,這人激發精血,攻擊必不能長久,被殺是早晚的事,我勸你還是乖乖受死吧!”
他見四號和十三號與雷舫相持,稍稍放下心來,就打算將田橫先了結掉。
田橫嘿嘿一笑,未見絲毫慌張,瞥了一眼戰團,“道友何必死腦筋,這樣吧,趁那兩人顧不上這邊,我悄悄給你一些靈石,放我一馬可好?”
十四號呸了一聲,“給我靈石?殺了你還不是一樣,我好歹也有煉氣後期的修為,你法力尚時在我都不懼,何況現在?”
他這番話說得胸有成竹,仿佛根本不把田橫放在眼中。
田橫不慌不忙地掏了掏耳朵,“這麽說沒得商量了?那這樣吧,我老酒鬼一向無酒不歡,臨死前能不能拿點酒給我,也不知道友身上帶沒帶?”
說著,自然而然地向前跨了一步,伸出手,一副酒癮發作的模樣。
聞聽此言,十四號陰沉的臉也差點被他氣笑了,“死到臨頭還嘰嘰歪歪,你……”
他剛說到此處,眼角猛跳,就見田橫雙手在腰間交叉一摸,然後又閃電般齊齊一揚,兩個黑黝黝的東西就朝他砸了過來。
“艸,這些築基期的沒一個省油的燈!”
十四號罵了一句,矮胖的身體向後骨碌碌滾動幾圈,雖說可能會讓對方逼近門邊,但不明就裡下,也顧不得許多了。
嘭嘭兩聲,兩團黑蒙蒙嗆人的煙霧頓時炸起,將這裡完全籠罩其中。
四號和十三號聽到響動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已不見了十四號和田橫的身影。
田橫掩住口鼻,右手中還握著一顆一模一樣的珠子,腳步輕松地往外走去。
對於他這樣時刻都要面臨生死的人,見慣了無數的突發狀況,又怎會不對這裡有所防范呢?
實際上,只要來賭坊,他身上這種既蘊含毒性和迷性,又能遮蔽視線黑色藥丸就必不可少,而且會準備很多,又便宜又好用。
而他只要事先吞服一粒解藥,就能無事。
十四號被嗆得咳嗽幾聲,趕緊爬起來,雙目赤紅,淚流不止。
他顧不得去擦,連忙一拍儲物袋,頓時一柄銀色飛叉跳了出來。
“去!”
他以神識略一感應,口中一聲低喝,法力狠狠一催,銀色飛叉化為一道幻影朝著田橫激射而去。
田橫自然是早有防備,腳步一頓,身形微微一晃,以與之前完全不同的節奏雙腿連擺,腳下快得踏出無數幻影,風一般地向前衝去。
“告訴你,修士面對毫無法力的普通人也並非無敵的存在,只要武功夠高, 在猝不及防下,煉氣期修士也能吃上大虧,甚至丟掉性命。”
田橫冰冷的聲音如似遠實近,只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就欺身而至,而十四號的矮胖修士尚來得及將飛叉轉向。
“嗖!”
破空聲一響,田橫頭也不回地右掌朝後迎去。
銀色飛叉狠狠與他掌心撞在一起,發出一聲清脆的響聲。
“這不可能!”
十四號失聲叫道,手忙腳亂地去擦掉雙眼殘留的淚水,就看到了這副詭異的畫面。
只見田橫面帶微笑地緩緩放下手掌,掌心處一個白中泛黃的小瓶顯現而出,銀色飛叉中間尖刺正正好好的插進了瓶口之中。
田橫順手將飛叉拔出,拿在手中,居高臨下盯著十四號,目中寒芒閃動。
在十四號不解的目光中,田橫將瓶口對準了他,口中淡淡說了一聲。
“煙瘴!”
頓時,噗地一聲,一團頭顱大的黑色煙霧就噴了出來,一閃即逝地朝十四號的面部狠狠罩去。
十四號隻感覺呼吸一滯,眼前一片漆黑,馬上就人事不知地栽倒在地,昏厥了過去。
田橫再次朝門裡扔出一顆黑色藥丸,以掩人耳目,他則快速地將此人的儲物袋一把抓下塞進懷中。
手在他的懷中一摸,立刻摸出一顆巴掌大的木質令牌,他只是掃了一眼,就貼身放在了身上。
薑至淡淡一笑,屈指一彈,勁風響過,一個拇指大的孔洞就出現在十四號青衣侍者的額頭之上,並流出了汩汩鮮血。
然後,頭也不回地朝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