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斷則斷,姬斌作為領導者必須給出一個答案。不然堵住回馬河的河道,損失就真的大了。
“還有力氣嗎?全體聽令,用最大的衝擊力將傾斜的山體中朝著西邊橫推。”姬斌心中發狠。“三二.....”
聽到命令全員內心都松了一口氣,調動渾身最後一點點靈力。空中出現一個旋轉的圓盤,青色的光痕在裡面彈射留下複雜的刻痕。刻痕越來越複雜,空氣中的風似乎停歇下來。道道青色的能量從四面八方匯聚在刻痕上。接著那些剛剛停歇的葉子立即震顫起來。這是能量聚集在一起要噴發的趨勢。
姬斌最後連看了一眼東方的天空,那些本因來到的援兵並沒有要來的跡象。
“一。”
澎湃的一股颶風圍繞著山體旋轉盤升,可以看見裡面青色的風痕切割著山體裡的樹木和石塊。白色、深色的石頭在風刃的切割下變成泥土一樣的粉末。這要是打在人身上,三千人的軍隊恐怕都要覆滅。
“運轉靈力,朝西邊橫推。將傾斜的山體倒向西邊的低窪。”姬斌咬著牙,在這場陣法的運轉中他出力最多,現在已經有些透支。
翻天的龍卷不再盤旋而是從山體下,帶著樹葉、泥土、石塊撞擊在山體上。本就松垮的山體被風吹出一層灰暗的灰塵,這可不是普通的龍卷風。這裡是在姬斌他們的靈力控制下,積極起來的天地能量匯聚的颶風。別說一片森林,就算是一座城池也可以粉碎成一片平地。
山體西邊的支撐體,隨著颶風的攪弄和衝擊,西邊山體的構建發生不可逆的破壞。
轟隆隆....
垮塌的山體發出隆隆隆的聲響,滾滾的泥石流傾向西邊的田野,最近的一個村落一瞬間就被掩埋。如同洪水一樣的泥土和滾落的石塊,一直朝西邊掩埋。
張青和曉梅正在集市上買糖葫蘆,市場人來人往。街邊的難民蜷縮著身子發抖。昨天的大雨將他們全身打濕,此刻正借著正午的陽光曬乾身上的衣服。不過這都是少數,附近的鄉親哪裡沒有幾個親戚。
張青拿著一串糖葫蘆,牽著曉梅的手蹦蹦跳跳的朝姨奶奶家跑去。
剛剛在集市,張青給曉梅買了一個孫悟空。曉梅從小就喜歡這些。有點像男孩子,可能是和兩個哥哥一起玩到大,脾氣比較倔強。有時候生氣起脾氣,爸媽哄半天都沒有。
山體滑坡如噩夢一樣朝東嶽村淹沒過來。
聽到聲響望過去,就看見劈天蓋地的泥土已經淹沒了集市,正朝著他們淹沒。張青拽起妹妹的手,朝著前方跑去。可人那裡有天災快,下一刻他們便被掩埋在泥土下面。
接著天上飛來幾個仙人,姬斌看著被掩蓋的三個村落,他沒想到最後的靈技加快了泥土掩蓋的范圍。東嶽村明明不應該被劃入危險區。這個村上的百姓加上難民估計有一萬多人,這才是一個村落而已。
“所有朝廷的神官,盡全力救人,一個也不要放過。”姬斌發布最後一道命令,說完本想下去救援的他眼前一黑昏迷過去。
十來個神官雖然有一把子靈力,可對於一萬來人還是無法比較。能夠搶救回幾百人就了不起了。
到了第二天中午,第二波隊伍才浩浩蕩蕩來到回馬河附近。帶頭的是一個胖子,他穿著一身亮銀日月鎧,手上拿著象征地位的寶劍,他的氣色紅潤,看來這一路上走到都很滋潤。
這一萬人的隊伍,在附近的村落扎營。救援倒是起不到太大作用,畢竟已經過去一天,黃金搶救時間已過,人沒被壓死也被憋死。這次隻救出一百三十二人,被掩面的區域便再也感應不到生命的跡象。
“富源,你給我滾出來。”姬斌醒來第一件事就來到營帳,推開門前的守衛。富源那個胖子正在營帳裡吃著熱酒,喝著羊湯,還有幾個隨行的美女跳著舞蹈。
氣衝衝的姬斌一個揮手,所有的酒樽和瓷碗全部破碎,中央的羊湯也落入下方火堆。
“富源,我問你你為什麽現在才來。你在帝都許下的承諾可不是這時辰。你不知道你是在在賑災嗎?少一刻都是人命啊!”姬斌眼睛掃向那些舞女。“都給我滾出去。你是來享受的嗎?”
富源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來的路上遇到了大暴雨,去之江的橋斷了,我們沒辦法饒了很遠的路才過來。姬斌我影響賑災了嗎?這些羊肉都是我從家裡帶來的,這些女的也是軍隊裡的人員,我犯什麽法了嗎?姬斌你才醒來,消消氣。我也不想的。我願意這麽多人死去嗎?我與他們無冤無仇的,我也心痛。可是你要接受現實。死的都已經死了,我們現在的任務是重建。”
姬斌咬著牙冷笑。“好一個堂而皇之,你在這裡靠賑災拿著功勞,去軍隊裡禍害一方,你還有理了。你既然選擇做了套取功勞也罷,可你在這裡花天酒地,看美女跳舞。你配得上你的任務和身份嗎?”
“我該做的哪一點沒有完成?你為什麽這麽激動呢。我在完成任務之後進行一定程度上的放松有什麽不行。來來來,你剛剛醒來辛苦了。”富源臉上擠滿笑。從座位上下來。“走,我們去看看,那些救起來的難民醒來了。來人啊,帶上上好的羊湯給我端過去。姬斌你們神官都不知道我們這些人有多難?這次隊伍帶的東西大部分都是我家捐獻的。我們快過去瞧瞧難民。我們吵再多架都無濟於事。”
姬斌明白這個胖子的特殊,他是朝廷趙家家主的兒子。不方便得罪死,而且這個胖子笑臉相迎想要吵起來也難,更何況正如胖子的言語,這次賑災趙家出了大力氣。無論是從資金還是人員,趙家一家這次出了大頭。
朝廷安排的時間本身就不是讓這支部隊救援,所以富源來不來都是這個結局。
雖然被救起來一百三十二人,可活下來的只有十二個而已,有些不是被石頭撞死了就是被肺裡面吸進去泥漿。這次的十三人中只有三個小孩。這種情況當然是沒有親人,就算有遠房親戚也不一定被待見。
也有些周圍縣城裡的人要收養,但這三個兒童的去向朝廷還沒有一個定數。
張青醒來後,就在單獨的一個營帳裡,他時常望著西邊的農開村,誰能想到從農開村逃到東嶽村,最後東嶽村被掩埋,農開村卻一點事沒有。
在剛開始的瘋狂尋找爺爺曉梅之後,到接受這個現實。他一下仿佛老了很多。就一個人呆在帳篷口子這裡,望著西邊。也許這是一個遺孤孩子最後的念想。
“張青,是叫張青對吧!”富源接過士兵手裡的羊湯“來來來,新鮮的羊湯。”
胖子上前摟住張青的肩膀,摸摸他的頭,不久前才剛剛洗過。“聽說你還是一個讀書人,有些事不要鑽牛角尖。慢慢的其實你會知道本身也沒有誰能一直陪著誰。而我們男人就是要在一個人的情況下,做成功任何事。”
張青低下頭,還是一句話不說。這樣已經兩天了。
“這孩子以前一定有很多人疼愛他,這一下不適應。”富源眼中露出一分傷感。但有些事就是要一個人去面對。 可這些事讓一個小孩子去承受著實有些為難了。
姬斌伸出手在張青手中握住,淡淡的青色光芒從他手中亮起。張青感覺疼想要收回手,姬斌緊緊握著。他微微皺起眉頭,搖搖頭。張青這孩子並不是一個修煉天賦非常高的小孩。和尋常人一樣資質像大白菜一樣。只要是一個正常人都會是這個結果。
富源點點頭,不用說也知道這次測試的結果。
“孩子,你的身體要好好的。你要替你一家人活下去,好死不如賴活著。以後話會有會有很多事的。”富源繼續安慰,用湯杓盛了一點喂到張青嘴邊,張青接過湯杓,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喝起來。
“對,喝一點羊湯。暖身體的。“
姬斌和胖子起身就要走。張青停下嘴裡的動作。緩緩的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知道是誰讓我們撤出農開村到東嶽村的嗎?”
姬斌回轉過腦袋,纖薄的嘴唇說不出一個字,難不成這麽巧。這個活下來的孩子是農開村逃到東嶽村的?可是當時情況緊急,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但對於這樣一個孩子,這完全算不上什麽理由。
他可是一家人都被埋在土裡了。
“你是農開村逃出來的嗎?你一家有幾口人?”富源替姬斌詢問。
“我一家有我爺爺奶奶、媽媽、妹妹,還有我父親和我哥哥。”張青的眼淚忍不住的溢出來,大滴大滴晶瑩的淚滴或是順著臉頰滑落,或是從眼睫毛上滴下。“他們全都被埋在土裡了。”
姬斌第一次覺得自己不配站在這裡,羞愧的想找一個地縫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