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爺又是一笑,這麽多年做官下來,他察言觀色本領已是高超,他一眼就看出林松是真正不去,並不是那等故意推脫,有意獲得更大利益之人。
此時在說了這兩句後,林松與二少爺一時都不知道說什麽。
畢竟這麽多年過去了,乍一初見確實有些喜悅,但很快這種喜悅就消散一空了。
“我就不耽誤二少爺了,二少爺慢走。”林松主動說道。
二少爺點了點頭,這就要上轎,突然間他又想到什麽,湊近林松小聲問道:“林客卿,當年從三陽縣來開元城時,你做的那首詩,說是他人所做,可我這麽多年,卻是從未遇見過,這等文采的詩,不應該被埋沒啊。”
“哈哈哈。”
林松一笑,沒想到過去了這麽久,二少爺竟還記得此事。
難道說,當初的那一首詩,把二少爺給打擊到了?
“二少爺,若是覺得詩好,多讀兩遍就夠了,管他誰做的呢。”林松說道。
“哈哈。”
二少爺搖了搖頭,又笑了笑,之後不再多問,坐上轎子,離開了羅漢寺。
......
回到禪房之中,靜坐了片刻,林松決定自己也是時候離開羅漢寺了。
一來是因為自己武藝再無增長,二來也是金長老去世的緣故,其實這想法他早在金長老火化時就已經決定下來。
不然此番二少爺前來,他也不會主動出門一見了。
說來,當年遇到鬼後,他猛然發現了另一個世界,不過在之後卻是再也沒遇見過,不論是去京城,還是在開雲城待這麽多年。不過雖然沒遇見鬼,那之後卻是重新讓他燃起了對武學的渴望,也才能從內境一步步走到現在。
要離去,林松給現任主持說了一句。
林松乃是金長老帶進寺廟的,要離去,主持自然不能說什麽,心裡倒是有些高興,他還怕林松一輩子都呆在寺廟中呢。
臨行前,林松拿來紙筆,把自己一身的武學寫了下來,取名鬼功,藏在了羅漢寺藏經閣中。
修煉鬼功,可從外境到內境再到合境,乃是一本世間絕有的武學,當然修煉難度也不是一般的大,除非那種真正的武學天才,一般人最多做個參考。林松寫下這鬼功,也是想為羅漢寺與自己都留下些什麽,至於為何叫鬼功,當然是那日見鬼的緣故了。
鬼功第一頁他就寫的明白:“世有鬼,以拳可破。心之往,無所不利。”
至於後人會把他的鬼,理解為真正的鬼,或是某種意象,那就不是他能決定的了。
......
離開羅漢寺後,林松先是出了開元城,而後看著這方天地,一時有些不知去處。
想了想,還是先回五家坡一趟吧。
那是自己穿越而來的地方,之後自己無論是遊歷天涯,還是浪跡一方,臨走之前,總是要再去看一看。
林松如尋常人一樣,邁著步子走著。
他的武藝雖已達到合境,一躍可有十丈,但林松並沒有人前顯露的想法,這些年在羅漢寺不光練武,修心他也下了不少功夫。
走了大半日,就來到了開元河邊,正好有渡船,林松與一行七八個人一同登上了渡船。
船行江中,慢慢悠悠,林松正看著江色,忽然聽到了船老大與旁人爭論起來。
“你可別騙人,世上誰能做到那等事,我是不信。”一個中年人說道。
“嘿!你可別不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這船老大六十的模樣,此刻興奮的揮手不停:“當年,我可是真正看到了,那個人就給船上一站,而後砰砰砰幾掌下去,那船下的水都炸開,跟個神仙一樣,不信你問我二弟,他也看見了。”
“不錯,我們可不會騙你。”一邊一個年紀差不多的船夫說道。
“吹牛吧你,誰能做到那一幕,就是你們故意吹噓。”
“嘿,你這人,給你說你還不信,我行船這麽多年,可不是......”
聽著這船老大的爭論,林松是怎麽都沒想到,自己竟會這麽巧,又坐上了當年來時的那條渡船。而且他更沒想到的是,這麽多年過去,當年震懾船老大的舉動,竟被他如此傳頌,恐怕從那日起,他就見人說個不停了吧。
“客官,你信嗎?”
兩人的爭論處於白熱化,船老大忽然問向林松,這些年過去,他早已忘了林松的相貌。
“嗯,我是信的。”
林松一笑說道。
“看看看,有人信吧,我可不是騙你的。”
“......”
半日後,船到對岸,爭論也就此停下,其實之所以會爭論,也只是船上無聊罷了。
下了船剛才還聚集的一眾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紛紛朝著不同地方離去,林松也邁著步子走去,一路清風,一路鳥鳴,他連走三日,就到了三陽縣。
至於途中吃飯喝水,他如今的武學境界,可以達到十日不吃不喝的地步。
過去這麽多年,三陽縣卻依舊是那個模樣,似乎什麽都沒改變,林松都有些驚奇,二十年間竟什麽都沒變過。
走在縣城,二十年前的小店,幌子依舊隨風飄在空中。
林松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當年的那處小院,他離去之前,托李大少爺把院子給牛二,此番回來,他是想要看一看。
來到院子前,正有婦人向外倒水,林松不認識。
“你是?”
這婦人見林松駐足,開口問道。
“請問你認識不認識一個叫牛二的人?”林松問道。
“牛二?那是我公公,他不在這裡,在鄉下呢。”這婦人一笑說道。
“鄉下?那這裡是你與你丈夫住?”
還沒等林松問完,從屋內又走出一個人來,生的五大三粗,與當年的牛二一樣,一開口就雄厚的聲音:“你找誰?”
“我找牛二。”林松說道。
“我爹不在這,有事你給我說,我叫牛三。”
林松點了點頭,看來自己的院子是給到牛二了,只不過是牛二的兒子在住罷了。
朝院內看了一眼,院子的梨樹已經長的極大,比當年大了不止一圈,正是成熟季節,以及結了不少梨子。
“既然你爹不在,那就罷了,我口有些渴,能否給個梨子吃?”林松一笑又說道。
“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