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波瓦堡150公裡,薩爾貢第十三屆軍團總參謀部。
窗外炮火紛飛,幾百具薩爾貢士兵的屍體被白布蓋住,紅色的血跡透過潔白的布,整齊的擺在空場上,有一種讓人黯然神傷的感覺。他們都是在進攻中死去的步兵,幾個醫護人員難過的搖搖頭,他們看慣了這種殘酷的死亡,示意噴火兵明天處理掉遺體。
在指揮部,一輛黃色的吉普車剛剛從這裡離開,豪瑟爾將軍遲緩的把目光從吵個不停的話筒上移開,掐著腰原地走了兩步,最終還是硬著頭皮接起了電話,仿佛催命符一般咆哮道:“艾伯圖議長,我必須重申我的想法,那就是現在向波瓦堡進攻太愚蠢了!維多利亞人在城市做好了準備。”
“他們早在戰前就已經在城市部署了實相索,那種儀器會讓我們的粒子轟炸失效,如果這個時候進攻,那意味著巷戰會把……”
艾伯圖的話平靜有力,說:“元帥,這遠不是討價還價的時候,炎國人在8月向我們提出了歸還瀛洲島的要求,他們的外交大使表現出了倒向協約國的態度。”
“我們需要一場勝利,震懾住遠東蠢蠢欲動的炎國掃把星,另外我還要告訴你,波瓦堡是一個象征,如果我們佔領這座阿斯蘭王經營了幾百年的城市,我們就能沉重打擊維多利亞的作戰意志,維多利亞會喪失最重要的南方工業區。”
豪瑟爾怒氣衝衝:“這會打亂接下來的計劃,議長,您不能憑借這樣毫無依據的……”
“執行命令!元帥!”艾伯圖那張老臉似乎出現在眼前,他的聲音也仿佛灌了鉛,每一句話都沉沉的砸在心上。
“我要擊敗維多利亞,也要靠著勝利震懾遠東,你向倫蒂尼姆靠攏有什麽用,諾曼底軍團會把你的部隊截斷,你難道在軍事學院裡隻學會了如何談論笑話?”
豪瑟爾聽完命令唇角微微顫抖,被議長這種荒謬的說法氣的額頭髮熱,隻好掛斷了電話:“是的,議長。”
過去幾周,他的軍隊正在努力朝著倫蒂尼姆的方向靠攏,就是為了盡可能收攏在傘降行動中奮勇作戰的瓦爾高傘兵師,而且還有大約二十萬傘兵在維多利亞各地戰鬥。
如果第十三軍團的推進能快一分,聯系上內陸的薩爾貢遊擊隊,就能有不少傘兵加入戰鬥序列,這樣的事情對裝甲部隊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他們每天能前進70-100公裡,還是在遭遇了激烈抵抗的情況下,但如果被波瓦堡攔住,在這座大型城市爆發的巷戰會演變到什麽程度就不好說了……
明明依靠火炮慢慢掃蕩蠶食城市就能拖死波瓦堡,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強攻城市,豪瑟爾實在是想不通,而且攻下波瓦堡就能迫使維多利亞投降?如果一個國家能夠因為某座城市的淪陷就投降,那未免也太瞧不起人了,他當然知道這不是艾伯圖的真實想法,不過看樣子只有薩拉才能知道這位大議長到底在想些什麽了。
真是愚蠢,當年大先知都知道在拉特蘭及時收手,新月大征服何其宏偉,如果再來一次,整個南陸都會願意為大先知踏平敵人。
可為何現在薩爾貢就被拖入了這個被全世界圍攻的破爛局面,自艾伯圖上台以來,他如此盡心盡力的服務大議會這群蠢豬可真是不值得,豪瑟爾不禁在心中歎了口氣,薩爾貢的未來在哪裡呢。
參謀長貝爾納露出苦笑:“如果炎國真的對我們宣戰,那該怎麽辦?”
豪瑟爾沒好氣的說,他的作戰風格穩健保守,極其不想去碰那座叫做波瓦堡的城市:“哼,艾伯圖今天對維多利亞宣戰,明天對炎國宣戰。”
“他一旦開始,這仗就沒完了。”
“現在看看,擊敗哥倫比亞還算什麽輝煌的勝利,我們還有無數敵人需要收拾。”
貝爾納思索片刻,他努力把現在的形勢往樂觀的方面去思考,但在總參謀長這個位置上,他知道的東西還是太多了,以至於最後只能落得一個慘笑:“如果我們贏了,那將成立泰拉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帝國。”
“但我們殺了那麽多人,做了多少恐怖的惡行,如果輸了呢?我們輸了該怎麽辦?”
豪瑟爾突然站起身,伸手扯過貝爾納的領口,用一種抓狂且聲嘶力竭的聲音喊道:“那我們就不能輸!什麽時候都不能輸!”
“你!我!士兵們!還有後方的平民,我們現在都已經沒有退路可言了,我們在維多利亞大肆屠戮,我們把薩卡茲燒成一片廢土,把萊塔尼亞殺成血泊!”
“在這種情況下, 我們這些人要確保帝國不輸,你能明白麽貝爾納,我不想再從你嘴裡聽到這種沮喪的話。”
“貝爾納,你要重塑三觀,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現在如果不讓這些低級種族消失,那等到他們勝利……菲林、黎博利、薩卡茲、還有什麽其他東西都會騎在我們頭上,你不想古帝國的悲劇再重演一遍吧?”
“我知道了……”貝爾納心中升起一股濃鬱的悲哀,他只能努力把事情去往好的方面想,才不至於被失敗主義情緒淹沒,征服維多利亞之後,這場戰爭就結束了。
“我想,攻下倫蒂尼姆,維多利亞人的抵抗差不多就應該停止了。”豪瑟爾回到了指揮問題上。
“元帥,這種說法可以停止了,敵人會戰鬥到最後一杆槍。”
貝爾納思索片刻:“讓長生軍第四軍向城市突擊是個好主意,在巷戰裡,這些打不死的英勇士兵絕對會成為維多利亞人的絕望。”
在艾伯圖的指示下,第十三軍團遵照命令,放棄了借助火箭炮及重炮群緩慢推進的方法,向倫蒂尼姆快速推進的第4、第5裝甲師也改變方向,朝著波瓦堡背後的補給線衝了過去。
這樣一來,波瓦堡的後方補給線立刻有了被衝垮的趨勢,夏登不得不將大量野戰部隊調到後方,防禦補給線以西的敵軍突襲。
這個時候,長生軍及重炮組組成的步炮集團終於殺入了波瓦堡內,他們在城區內推進了二十公裡,隨後遭遇了維軍反擊,就如同夏登之前所預料的那樣,這座城市的巷戰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