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破費了，本來我該向您賠罪的，飛車還傷了您的人。”王珍芸不知道為何薑苒要把她帶過來，還請她吃這麽美味的飯菜。

難、難道是斷頭飯！！

薑苒端詳著王珍芸的臉龐，單刀直入，“我想要你，你來我這吧，待遇好說。”

“噗——”

王珍芸一口將茶水噴了出去，緊接著就是止不住的咳意，“對、對不起，我、我喜歡女，不是不是，我喜歡男人。”

瞧她慌得，差點口不擇言了。

薑苒奇怪地看著她。

她只是想要王珍芸來她手下做事，她為什麽突然說起自己的性取向。

這是什麽新型的拒絕手法?

不過，看著王珍芸窘迫尷尬的臉蛋，薑苒很快意識到了自己剛才那句話可能存在某些歧義。

薑苒奇怪這人怎麽會往那個方向去想，斟酌了一下繼續道，“吞雲飛車有著無與倫比的價值，我看中了你的潛力，雖然不能保證給你多大的榮華富貴，但有我一口肉吃，絕不會讓你餓肚子。”說罷，薑苒對王珍芸舉了舉杯子，以茶代酒，一口喝下。

王珍芸明白自己鬧了一個烏龍，不好意思地紅了紅臉。

但很快覺得很不可思議。

在外面越是好面子的人其實裡子裡更是自卑，對於他人的認可就越容易被觸及內心深處。

她參加過五次揚名賽，還是第一次有人買下被人認為是不務正業下的作品——吞雲飛車。

而且還好酒好菜地招待她，說需要她。

但是王珍芸很猶豫。

其實說她有潛力的人很多，宗門的長老們苦口婆心地說要是她一心鑽研煉製武器，十年之後必能名聲大噪。

但她並不喜歡。

她厭惡爭鬥。

製作武器的煉器師無數，並不缺她一個，她喜歡研製飛奔的馬車、炒菜的鍋爐、織布的紡機……一切可以讓人們露出笑容、生活得更美好的物品。

勸說她的人無果，之後宗門的人就變了，不再好言好語，也不再為她提供任何資源，只是強製性的要她每月上交三十把靈劍。

不然就要離開宗門。

王珍芸確實也沒有地方可去。

手裡存不下一點靈晶，修為又低下，這年頭外面越來越亂了。

雖然同門的冷眼嘲諷讓人難受，但起碼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危，而且三餐有保證。

但也僅此如此了，每個月三十把靈劍讓她根本沒有時間去研究自己真正想煉製的東西。

沒有理想，活的跟條鹹魚有何區別?

想到這裡，王珍芸的眼神黯淡，“恐怕我不是閣下想要的那種人，我不想煉製打打殺殺、傷害人的武器。”

“誰讓你去煉製那玩意了。那東西有的是人去造，但有心創新別的靈器的煉器師就很少了。”薑苒眼中的一抹紫意收斂至消失，嘴角噙著笑，“我想讓你繼續將吞雲飛車研製完成。”

王珍芸不可思議地抬起頭，仿佛想透過面具看清楚這人的臉，通過她的神情來判斷這人是否有虛言。

“如果你願意來我手下做事，我會無償提供研究飛車的資源……煉製飛車的工作量非常大吧，我看得出在賽場上的飛車是閹割掉很多功能的半成品……我給你籌集人手，另外每月給你五千靈晶的月俸如何?雖然不算多，但你要是把飛車的煉製有巨大的進展，還會額外給予一些獎賞……”

五千靈晶還不多嗎?況且這位閣下說什麽，還會提供給她研製飛車的資源?！

王珍芸瞪大了眼睛，她在器沆宗可是從來沒見過什麽月俸的……

而且她煉製飛車在別人看來都是一些歪門邪道，這人為何這麽好心還提供材料給她煉製呢……

薑苒可以看出王珍芸對她的條件非常心動了，主要是她在被困在器沆宗，其實還沒有見過什麽大世面，薑苒微微一笑，再次詢問，“怎麽樣，你願不願意幫我做事呢?”

“但是宗門對我有恩……”王珍芸對於薑苒的招攬心動不已，她知道自己如果拒絕這次邀約，她會後悔終生。

但小時候快餓死的時候，是宗門將她撿了回去，還教導了她那麽多年。

薑苒笑了笑，“多大的恩?你不收報酬，一日複一日為他們鑄劍還不夠償還這份恩情了嗎?你覺得不夠的話，那麽一百萬靈晶夠了嗎，不夠的話一千萬靈晶，兩千萬?”

“你怎麽知道……”

王珍芸心潮翻湧，她可沒有向薑苒說過她有關她宗門的事。

“你不用關心我為什麽會知道，我對你宗門不感興趣，我隻對你感興趣。”

薑苒身軀微微往後靠去，暈黃的燈光打在面具下，華美精致的黑色面具泛著金屬的冷光，她眼皮微微往下，望向王珍芸的眼底，“最後一點的恩情，我來幫你還。總之，你跟著我就好。”

王珍芸微微瞪大了眼睛。

心臟好像被擊中了一般，停滯過後忽然跳得極快！

……

翌日，薑苒有賽事在身，給了周豹一千萬靈晶，讓他帶著王珍芸去找器沆宗的長老。

另一邊，薑苒其實還看中其他幾個不錯的煉丹、煉器的人才，之後的比賽可能越來越緊張，她沒有那麽多時間去張羅，便把林沙從縣裡叫了出來。

這人八面玲瓏，講話最好聽，交給林沙去拉攏人才，薑苒最放心不過。

……

器沆宗是北方越絳之地的一個煉器三流宗門。

這個宗門其實一直在壓榨王珍芸的潛力。

每個月要求三十把靈劍，並且不給予什麽煉器材料，意味著王珍芸只能不停地鍛造價值不到五百靈晶的最低級靈器。

或許他們只是口中說著王珍芸有潛力，但實際上根本沒有把她當回事。

當周豹說要花一百萬靈晶帶她走時，器沆宗的長老眼睛都亮了一下，但想到王珍芸給他們宗門再煉製五年的靈器，一百萬靈晶還不手到擒來的時候，又貪婪無厭地提出要一千萬。

王珍芸瞧見把她當商品一樣買賣的宗門長老們，心突然生寒。

薑樓主說得沒錯，她欠的東西或許早就已經還了，如今的宗門好像一點都不值得自己下半生去賣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