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真剛走出門口,又折返回到余田身邊,說道:“不如客人隨我一同前往,這樣即方便客人挑選,又節省時間,客人這邊請!”
其實,容真是擔心自己去庫房的時間裡,余田若是離開了,自己上哪去找人,所以,他覺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看著,才更放心一點。
余田思考了一下,這裡若不在書院,他會懷疑是黑店,哪有客人直接去庫房選東西的道理?
“既然如此,那就請帶路吧!”余田點頭,跟著容真去到了庫房。
存放樂器的庫房在這個房間後面,余田從後門穿過,大約走了幾十步就到了,余田站在庫房門口,等容真進去裡面取出新的二胡。
容真挑挑揀揀,不斷取出款式價格不一的二胡,最後余田買下了一款價格最低,材質最差的二胡。
余田和喬敦業走回齋舍的路上,喬敦業疑惑地問道:“你會拉二胡?”
“略懂,曾經自學過一段時間。”余田回答
喬敦業頓時感到好奇,當場就要余田拉上一段音樂,余田委婉地表示自己的學藝不精,不宜在大庭廣眾之下展示。
回到齋舍,余田才取出二胡,有模有樣地演奏了一曲。
“誰擱這鋸木頭!”
“聲音是從溫大年那間房傳出來!”
“救命啊,我都起雞皮疙瘩了!”
“好刺耳的聲音啊!”
走道上來往的人不斷吐槽,喬敦業輕咳一聲,用扇子按住余田的手,阻止他演奏,斟酌一番,才開口說道:“余田,你可以去書院的樂坊練習,相信你不久之後,定能有所大成。”
余田知道,喬敦業這話,已經比走道傳來的吐槽聲委婉很多了。
他無奈地點頭,將二胡收進盒子,放在衣櫃上面。
溫大年推門而入,看見喬敦業坐在茶幾旁,便朝他打了招呼:“老喬,你也在啊!”
喬敦業點頭:“是啊,剛和余田從錦尚那裡回來。”
溫大年哦了一聲,他右手撓了撓腦袋,一臉疑惑地說道:“老喬,俺剛剛在樓下碰到幾個人,他們叫俺不要在房間裡劈柴,啥意思啊?”
“你聽錯了吧,他們是叫你不要劈叉,”喬敦業開始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他們應該是關心你的身體,擔心你為了練武而忘記休息。”
溫大年頓時明白了:“原來是這麽回事啊!那我錯怪他們了,下次見到他們要補一句謝謝關心。”
余田一時無言,他從衣櫃上面取下二胡,抱在懷裡,準備去樂坊練習二胡,他朝溫大年和喬敦業說了一句:“我去樂坊,你們今晚不用等我吃飯了。”
溫大年側身避讓,看著余田跨出房間,漸漸走遠,他眼睛迷茫,喃喃自語:“他去樂坊做什麽?”
余田穿過一片密林,慢慢走向書院的樂坊。陽光透過密密的樹葉,斑駁映射在地面上,偶爾傳來一兩聲尖銳的鳥叫,再走近些,就能聽到樂器混雜彈奏的聲音,有古箏,有琵琶,還有笛子等等。
樂坊是一座單獨的樓宇,門口站著兩名雜役,他們見到余田走來,連忙迎上去,熱情地問道:“請問是來參加初賽的嗎?”
余田抱著樂器盒,搖頭:“我是來這裡練習二胡,不是來參加初賽。”
雜役聽到後,互相對視了一眼,態度立刻轉變,語氣冷淡:“今天不對外開放,你回去吧!”
既然如此,余田只能抱著樂器盒,原路返回,密林中又傳來了一聲尖銳的鳥叫聲。余田環顧四周,確定沒有其他人在場後,他右手掩住嘴唇,發出一聲尖銳鳥叫。
“撲騰撲騰”
一隻渾身墨黑,嘴巴黃色的鳥兒飛了過來,它停在余田頭上的樹枝上,眼睛圓溜溜地盯著余田,腦袋左右擺動,蠢萌蠢萌的樣子,它在辨認剛剛的鳥叫聲是不是余田發出。
余田掩住嘴唇,再次學著鳥叫。
鳥兒聽到後,立刻飛向余田,停在余田的肩膀上。
余田席地而坐,將樂器盒放在旁邊,鳥兒展翅飛下,在地上繞著余田來回蹦噠。
余田用手指親昵的撫摸著鳥兒的羽毛:“讓我看看你是誰?”
“你是珠兒?”余田說道,鳥兒立即輕啄一口余田的手指,很明顯,余田說錯名字了。
“你是喜兒?”余田又說道,鳥兒開心地叫喚一聲,這次余田說對了。
余田輕笑一聲:“你這丫頭挺有脾氣嘛!”
他從袖中取出紙條,卷好塞進鳥兒腳上的信筒裡面,再從拿出一些種子給它吃,吃完後,余田推了推鳥兒,示意它離開。
余田望著飛遠的鳥兒,心中暗暗祈禱,希望娘親能夠早點回信,這樣,他的手上就多一份籌碼。
余田來賢文書院前一天,劉珍珍就告訴余田,書院樂坊附近有一片密林,遇到自己想不通的事情,可以來到密林中,如果聽到家養的信使聲音,可以呼叫它們,將信紙塞進信筒裡面,由信使將信息帶給回家裡。
以此方式傳遞信息,余田就可以人在書院裡面,也能向書院外面的家人尋求幫助。 www.uukanshu.net
而余田,則需要找一個理由來到樂坊。
他買一把二胡,純屬是這樂器的聲音能夠直達人心。在齋舍裡面拉出刺耳的聲音,是為了讓大部分的人主動將自己往外面推,方便以後來樂坊找信使。
再到喬敦業提出建議,讓他來樂坊練習。
這就是他讓喬敦業陪自己去錦尚的目的,為的是有個人替他說話,往後任何人提起余田來樂坊的事情,喬敦業就是第一個證明余田有正當理由的人,因為他全程陪同,而余田去樂坊的建議,還是他親自提出。
一環扣一環,只為了有足夠的鋪墊,然後順理成章的來到樂坊。
余田站起來,抖了抖身上的泥土,正經事情辦完了,他想去看看樂坊的選拔賽到底是什麽情況,如果可以利用一番,他就有更正當的理由往樂坊跑了。
樂坊門口的兩名雜役看見余田折返,滿臉不耐煩:“你怎麽又來了,都說了今天不對外開放,走吧走吧!”
雜役連連擺手,示意余田離開。
余田抱著樂器盒,笑著說道:“我剛才聽你說這裡舉辦比賽,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過來探探情況。”
兩名雜役對視一眼後,狐疑地打量著余田,這小子看著不像是個有本事的人。
不過,衛夫子說了不設門檻,任何人都可以參加初賽。
雜役從旁邊的木盒裡,抽出一張方正的紙張遞給余田,叮囑道:“拿穩了,看完要還給我。”
余田接過紙張,眼睛快速上下掃看,看完上面的信息後,他心中頓時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