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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可亡漢不能亡》第102章 天佑春心動
  大軍回來後,全體放了五天的假,但劉天佑沒有得到充裕的休息,四月二十七劉天佑就出現在了軍工坊內,這次連續高強度的作戰對武器裝備也是考驗,火銃、火炮等均有一些不良反饋,在回來的路上這方面的信息已經收集的差不多了,回來後的第一時間這些信息就傳達到了軍工坊。

  各軍工坊的人才引進、工藝改進、生產進度等方面,劉天佑其實都有些不滿,可他不能表露出來,因為不是現在的這些人不努力,而是水平、認知就在那兒,想提高比較難。到目前為止劉家還沒能招募到頂級的火銃、火炮、造船人才,常規鎧甲方面倒是培養出一些不錯的鐵匠,但生產能力也沒能快速提上來。

  雖然劉天佑沒有明顯表現出不滿,但提出的一系列問題還是讓各工坊的負責人感覺到壓力山大,溜達一圈後只有一個收獲,負責煉鐵的馬玉柱把焦炭弄出來了,正在改進煉鐵的工藝,劉天佑聽馬玉柱把焦炭的製作流程講述完後,先是內心痛罵了自己一頓,這玩意我會啊,可之前怎麽沒想到呢!罵完自己後,劉天佑提了一些改進方案,並叮囑馬玉柱保密並加速改進煉鐵的工藝,先煉一爐看看效果。

  劉天佑出現在府外仿佛是一個信號,各種宴請接二連三的來了,有些能推有些不能推,連推了幾場後,來了一場不能推的宴請,五月初一趙進在家中宴請劉義平一家、唐季。

  大明在朝鮮的兩位官員,禮部的於建平跟兵部的唐季這兩天也在釜山,由於朝鮮跟後金簽訂了會盟協議,這兩位面臨著朝鮮跟明朝朝堂的雙重壓力,兩邊都對他們不滿意,在戰爭中大放異彩的劉家漢軍就變成了兩人眼中的香餑餑,這兩人到釜山的這幾天頻繁參加各種宴請。之前比較迂腐的禮部官員於建平也放下身段,單獨向劉義平轉達了善意,但尚未真正融進這個圈子,雙方的關系還需要驗證。

  在五月初一的趙家家宴前,趙進已經把趙家與唐季關系密切的原因告訴了劉義平,這也是傳達了一種善意。申時初劉家一家人便到了趙家,劉義平夫婦、劉仁夫婦及孩子、劉天佑,趙進帶著趙子明在大門前迎接,進門後發現唐季已經到了,又是一陣寒暄。

  進屋後不久,張氏、金喜月跟小孩便被趙進夫人帶走說女人家的話去了,留下劉家父子三人、趙家父子兩人、唐季開始談天論地。這時節男人的話題肯定離不開軍事,雖然之前的宴請中劉家軍北上作戰的大部分非保密信息已經被劉海波等人講述了多遍,但這是劉天佑第一次出現在宴請中,趙家父子連同唐季都想聽聽劉天佑的觀點。劉天佑推辭不過,便講述了安州作戰的始末,從戰前偵查、對後金軍軍事部署的預判、劉家軍自身的需求、整個戰場格局等方面進行了講述,攻城過程反而簡單帶過,著重講述了圍三缺一誘使最後殘余女真兵投降的過程,當然省略了女真兵為了逃避軍紀互砍的事情。劉天佑的口才還是不錯的,眾人聽的津津有味,尤其是他講述的角度與其余人大有不同,之前宴請中講述的大部分時各部如何奮勇殺跌,如何用火銃方陣硬抗騎兵,與嶽托的火牛陣硬拚等等。

  劉天佑講完了,眾人還在回味,屏風後面有孩子喊讓天佑叔叔再講,隨後小孩有被女子帶走的聲響傳來。趙子明反應過來道:“是犬子跟令妹,這小子現在就立志長大了要當將軍呢。”

  “孩子代表未來,這階段是可塑性最強的階段,可以讓他充分釋放天性。”劉天佑道。

  唐季消化了劉天佑剛講的安州作戰始末,站起來道:“劉家軍隊打勝仗是有道理的,劉小將軍對戰爭各種層級的理解都是非常準確的,對後金軍的判斷也非常準確,這些女真人打起仗來就是一群賭徒,戰略性的放棄安州應該是阿敏自以為是的學努爾哈赤的薩爾滸之戰的做法,可笑之極啊。”

  “後金此次入侵朝鮮本就是一場賭博,核心其實就是劫掠,只是一路攻擊下來過於順利,導致阿敏的野心逐步放大,只能說後金的運氣還真是好,戰局發展到如此程度下,盡然還會盟成功了。”劉天佑道。

  唐季不屑的笑了一聲道:“現在這位仁祖可謂是一言難盡,嘴上強硬,實則膽小如鼠!對政局的掌控力也很差,戰局稍好點就支持強硬派,戰局稍遇到些困難就變成了主和派,甚至是投降派!劉將軍拿下安州後,阿敏突然強行南下,目的其實非常明顯,可就這樣還是被阿敏抓住機會打敗了張晚,張晚一敗,那些朝堂中亂七八糟的官員就跳上跳下起來,仁祖也就慫包了,不再言語了!”

  趙進聽的有些緊張,提醒慎言,反倒是唐季無所謂的道:“無防,這裡也沒有外人,諸位啊,此戰過後,朝鮮就算不轉向後金,也不會再配合大明對後金的封鎖政策了,時間一長,朝鮮境內漢人的地位也會下降,難有以前那種上國子民的待遇了。”

  “就看明朝能不能滅掉後金了,能滅掉,就還是朝鮮的宗主國,要是滅不掉,我們流落在外的漢人就難了。”劉義平道。

  “我的劉族長啊,您可不能說難啊,劉家軍現在就是我們在外漢人的主心骨,有劉家軍在,就沒人敢欺負咱們!”趙進說道。

  “時局越發艱難,咱們流浪在外的漢人就越要團結,但也無須過於憂慮,咱們的商會在會長您的領導下這些年愈發發展壯大了,只要商路走寬了、走遠了,就無需擔憂天下沒咱的立錐之地!”劉仁也參言道。

  眾人聊了一會後,趙進主動道:“子明啊,你帶著阿仁、天佑到後院轉轉,我這宅子啊,是模仿南京那邊的風格建的,當年就是想著在朝鮮懷念懷念在大明的生活才建的,你們年輕人轉轉,我們幾個在這喝喝茶。”

  趙子明聞言便起身招呼劉仁、劉天佑去院子轉轉,院子確實不錯,可大家心裡都明鏡的,包括劉天佑,雖然沒人跟他說什麽,但他有種感覺,這時候逛院子絕對不是目的。果然逛了不久,在一亭子遇到也在逛院子的趙夫人一行,這一行人都是女子跟小孩,趙子明帶著劉仁、劉天佑跟大家打了招呼,就準備離開,這時他兒子跑來讓劉天佑講打仗的故事,還點名要聽血戰火牛陣。

  劉天佑注意到一個站在母親跟趙夫人中間的漂亮女孩子,此時正拉著他的侄女的小手,劉天佑上前拉起趙子明兒子手,問道:“聽故事可以,先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啊,叔聽聽霸不霸氣。”小家夥一聽掙脫手,跳到一邊擺開個架勢叫道:“我乃常山趙子龍是也!”一下子把大家逗的哈哈大笑。

  “好!”劉天佑笑道:“那就請趙將軍來參謀、參謀這火牛陣該如何破!”然後便細細講了後金嶽托利用火牛陣衝擊自家方陣的事情,眾人聽到戰鬥的慘烈程度都有些沉默。倒是趙子明的兒子趙寶剛問道:“天佑叔,火牛比火馬厲害麽?知道火牛陣厲害,為什麽看到他們有牛的時候,不先讓咱們的兵往後撤呢,要是提前加速向後逃到壕溝位置,後金的騎兵是不是就不敢追上來了。”

  劉天佑來了興趣,道:“你還真有當將軍的天賦,能發現問題,但叔跟你講啊,步兵方陣遭遇騎兵時,是不能退的,一旦撤退時陣形松散,會非常容易被騎兵大隊衝散,步兵被衝散或者背對騎兵潰逃,都將成為待宰的羔羊。步兵野戰時遭遇騎兵唯一的生路就是結陣死戰,唯有這樣才能有一線生機。而且那時候我們突前的火銃方陣也不能快速後撤,如前軍軍官下達了這樣的軍令,可能造成士兵士氣下降、潰散式的後撤,一旦那種情況發生,後金的主將就有可能借機盡遣主力強攻我方大營,所以那時候明知有危險,都需堅守,這一戰,我們的士兵、指揮官都非常的英勇,雖然自己承受的重大傷亡,但也給敵軍造成重大殺傷,敵軍將領就是見他們打的非常強硬,沒有機會全殲,才主動後撤的。”

  這時趙夫人對張氏道:“您好有福氣啊,兩兒子都是人傑,大兒子把商行管的井井有條、蒸蒸日上,大兒媳婦也無比孝順;小兒子又有大將之風,將來定能成為聞名天下的大將軍,庇護我們明朝之外的漢人。”

  張氏抓起在自己身邊的趙昭儀的手對趙夫人道:“還是你好,有兒有女,昭儀還這麽乖巧,我是羨慕的很呐,當初懷老二的時候就想著是個女兒就好了,不曾想又是個男孩,長大後還這麽能折騰的,他領兵在外的時候,不知替他操了多少心。”

  “娘,這麽多人呢,得多說說我的好話。”劉天佑上前握住張氏的另一支手,同時向趙昭儀點頭示意,趙昭儀終究是女子,臉色有些羞紅,欠了下身,回自己母親那裡去了。

  “哼,說不得了?你小時候乾的那些沒臉沒皮的事情我還沒說呢。你哥從小就懂事,你呢,完全反過來了,從小就折騰,現在更折騰,為娘得找個幫手來一起管著你咯。”張氏笑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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