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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可亡漢不能亡》第31章 詭異的平靜期
  公元1622年、天啟二年的春節,許家寨內是很熱鬧的,劉天佑拒絕了新加入的那些青壯回家過年的請求,他覺得在許家寨獲得官方身份前,需一切小心。寨子裡組織了人手幫不識字的士兵寫信,畢竟有相當部分的人還不識字,並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信件、士兵要帶回去的餉銀全部送到了各自家中。春節前一天,大部分士兵也收到了家人的回信,所以整個寨子裡的氣氛還是非常好的。

  劉義平、劉仁、劉義兵在正月初五都秘密來到許家寨,一是團聚、二是探討新一年的計劃。劉家眾人對許家寨目前的發展情況還是比較滿意的,商會組織的那些青壯被很好的融合進來,訓練的成果也得到了實戰的檢驗,除了裝備方面、人員擴充方面有些問題,其余方面非常好。

  目前許家寨的裝備除了從從兵情司那邊獲得的裝備外,寨子內錢師傅帶著鐵匠們也在不停的打造魯密銃,在得到了劉天佑的保證後他不再敝叟自珍,將一些技巧教給了其余鐵匠,打造速度大增,但原材料不夠了,好鐵不夠了,而朝鮮本土買進來的鐵質量不行,錢師傅已經反映多次了;從蔚州鐵場帶回來的幾個工匠,目前已經開始搭爐子了,看能不能弄出好鐵;另外有問題還有火藥生產速度跟不上了,明朝對朝鮮管控了火藥,導致許家寨也弄不到足夠的火藥原料了;火器之外的裝備其實不缺了,蔚州鐵場一戰,扒了足夠的朝鮮官軍棉甲及冷兵器。

  劉義平倒是帶來了好消息,現在釜山不僅僅劉家在接納明朝遼東的難民,商會趙進也組織了幾個家族開始偷偷小規模的接納這些流民、難民,目前總共已經接納了五百余人,這些以後都是很好的兵源。劉仁接手雜貨行後開始擴大船隊,不過同樣受限於人手、裝備問題,擴張的速度比較慢。

  一番暢聊後,最終定下了劉家新的一年中的發展規劃:

  第一、繼續征兵兩百,將總的戰兵數量擴充到六百,新的兵員就從這些遼東流民中挑選;

  第二、需繼續支持船隊擴張,並爭取借組李義磊那邊的力量在琉球那邊建一個落腳點,看能否從大明以外的渠道獲得軍事物資,這一點劉天佑態度堅決的支持;

  第三、許家寨要建成自己的軍工體系,爭取可以自己鑄炮,魯密銃、火藥、鐵甲這些的產能需能滿足六百戰兵的需求;

  第四、探討是否可以借助商會、兵情司的能量,拓展劉家堡自己的商路,提升財力,許家寨也是要發展的,不能永遠靠外部的支持來維持正常運轉,到時候萬一外部支持出問題,軍隊要崩;

  第五、增加對大明京城的情報投入,看能否建立跟李家的安全聯系渠道,李家現在沒兵權了,被關注度應該大幅度降低了,但有些資源還是在的,劉天佑想借用,這一點分歧比較大,但最終還是通過了,只是需在劉家堡安全的前提下;

  第六、許家寨合法身份的問題提上日程,但這個許家寨沒有主導權,需借助兵情司的能量。

  在閑聊的過程中劉義兵問劉天佑為什麽這麽關心明朝內部的事情,劉天佑抓抓頭說:“我也不知道,就是感覺我們的根在大明,而且你們不也說如今亂世將至麽?明朝是這片土地上最大的宗主國,多關心關心總歸是好的。”眾人閑聊了很多,甚至聊到會獲得什麽樣的官方身份,可就算獲得了,我們這些大明漢人的身份,在朝鮮的官軍中有可能得到升遷麽?討論了半天眾人反而覺得回大明也許是個不錯的選擇,可怎麽回去呢?回去了身份是不是就很容易暴露了?聊到最後,無解……

  1622年的春節後好像一切都平靜了下來,朝鮮內部貌似很平靜,兵情司也沒新任務過來,也不曾出現大的走私案件,蔚州、釜山官府這邊也沒有要撤查轄區匪患的動作,好像進入了太平時節。

  外部無事,劉天佑就把主要精力放在了許家寨內的火器製造、火銃兵的訓練方面。從蔚山鐵場弄回來的幾個工匠大超預期,那個領頭的也就是要帶家眷一起走的是明朝漢人,叫馬玉柱,是當年趙家為了鐵場花大代價從福建那邊弄過來的大師傅,可惜鐵場還沒能正式運營,趙家就被排擠出了蔚州,連帶這些人都沒能帶的走,被金家扣住了。確認這些信息後,劉天佑本著跟趙進合作比較愉快,就想著是不是要把他們送還給趙家,不曾想馬玉柱不想回去。馬玉柱有著自己的考慮,當初趙家沒弄的贏金家,現在許家寨直接打贏了金家,許家寨顯然比趙家厲害,而且許家寨裡貌似都是漢人,這一點他很喜歡,雖然許家寨現在即像官軍又像土匪的,但他也沒多問,就決定留下來。

  錢師傅知道了倒是有疑問,我在軍中時就知道閩鐵是天下最好的鐵,上好的火銃槍管、刀具、盔甲都是用閩鐵打的,為什麽蔚州這鐵場出的鐵這麽差,比起普通的鐵都不如?馬玉柱嘿嘿一笑:“那金家把我們當奴隸看待,我們能幫他好好乾活?要不是為了活命,鐵水我都不給他弄出來!”劉天佑也不以為意,說道:“我許家寨歡迎有技術的人,只要馬師傅能弄出好鋼,在許家寨裡只要我有的,你們要什麽我給什麽!”聽到劉天佑說的是鋼而不是鐵,馬玉柱心裡有些發苦,不敢打包票,隻說盡力。

  最終在山裡山澗的下遊建了個小鐵場,這個鐵場不用鐵礦石煉鐵,直接用粗鐵冶煉,第一爐鐵水出來後,寨子裡的高層都來看了,大家都是內行人,知道好鐵的重要性,最終經錢師傅的檢驗,雖然還不是鋼,但確實是上好的鐵!馬玉柱的地位穩固了,劉天佑他們的心情也變好了,這意味著自給自足的計劃更進一步了。只是練出的還是鐵,不是鋼,馬玉柱說是因為沒有能產生足夠高溫的燃料,他聽說在福建那邊有一家是可以煉鋼的,就是因為掌握了一種能產生高溫的燃料。經此一提醒,焦炭二字從腦海裡蹦出來了,只是劉天佑不知怎麽弄,就將想法跟馬玉柱說了一下,讓他想辦法試驗。

  接下來一段時間,劉天佑經常把李兆武、錢師傅、馬玉柱喊在一起折騰東西,上次準備炸藥包的時候劉天佑就想到了“沒良心炮”,因為他印象中這沒良心炮的炮管用的是油桶,應該不存在製造問題,所以他想匯聚寨子裡的“技術型”人才把這炮弄出來。其實在黑山寨的時候劉天佑就已經跟李兆武聊過現在的火炮是否可以用開花彈的問題了,也弄清楚目前的火炮技術下,炮彈是壓在火藥前段的,發射時炮管內會產生高溫,要是炮彈內也有火藥的話,在炮管內就會受高溫而爆炸了。劉天佑提出的問題很直接,就是怎麽才能把炸藥包能投擲出100步以上的距離,多大的炸藥包才能產生有效的殺傷效果?

  因為涉及到火藥問題,李一江也加入了,在黑山寨的時候劉天佑跟這位溝通的不順利,覺得這家夥腦子太直了,所以這段時間也沒找過他。可今時不同往日,劉天佑是許家寨的大當家的了,而且對別的手藝人都比較尊重,李一江心裡有些不平衡了,大家都是手藝人,憑什麽你打鐵的、煉鐵的,甚至開炮的都能得到如此禮遇,我這火藥大師傅怎麽就被冷落了,所以當劉天佑喊他的時候,他屁顛屁顛的過來了,而且態度積極,把劉天佑都整的有點懵~

  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這句話是有道理的,更何況有劉天佑無底線的支持,很快提出了一個方案,參考了佛朗機炮的方式,把炮分開,用鐵水澆注出一個大藥池,前面的炮管單獨澆注出來,考慮到炸藥包的大小,這個炮管的口徑有一尺的樣子,炮管帶倆蹲腳,單獨的藥池跟炮管的位置需打磨光滑,在藥池的炮口上加一個木製的隔板,通過隔板來隔開藥池的火藥跟炮管內的炸藥包,發炮前把藥池、隔板跟前面的炮管裝到一起,然後發射,這裡的問題就是澆注的這個子銃要很厚實、強度要大,火藥的爆炸力都由子後面的藥池承受,前面的炮管可以薄一點,只要內壁光滑不影響隔板、炸藥包飛出去就好。方案定下來後,劉天佑看過後,便安排製作樣品試驗了。

  劉海波的火銃隊的訓練也在進一步加強,除了常規訓練,劉天佑也組織了火銃隊跟步兵隊對抗,命令步兵隊想盡一切辦法去突進到火銃隊的身前進行肉搏, www.uukanshu.net 想出來的有獎賞,結果一些簡要的盾車被劉義海弄出來了,劉天佑看過後覺得這玩意就是個人力坦克。劉海波帶著倆百人隊隊長也開始想辦法破解步兵的突擊,經過考核後新提拔了趙俊傑成為新的火槍隊隊長,這位趙俊傑也是商會會長趙進家族內的一個偏房子侄,最終佛朗機、虎蹲炮被劉海波用了起來,在炮隊的加入下,三倍兵力的步兵都衝不過火銃兵跟炮兵組成的火力網了。後來劉海波不過癮,又開始演練如何防禦騎兵隊的衝擊,只是許家寨內騎兵太少,這些只是進行了理論化測試。

  1622年的整個上半年許家寨一直沒得到兵情司新的任務,自身也沒有額外的動作,就是繼續補充新兵、練兵、囤積作戰物資,一切顯的比較平穩。劉天佑他們也只是被大明境內的情報影響了心情,明朝西南方出現土司叛亂,彝族首領奢崇明發動判斷,其在1621年遼東戰事緊急時,請願出馬步軍兩萬援遼,得到朝廷允許後屯兵至重慶,後來設計殺害了四川巡撫徐可求等四川高官二十余人,佔據重慶,兵破瀘州,兵圍成都,與新任四川布政使兼巡撫朱燮元大戰;到了六月份再次有山東等地出現大規模的白蓮教叛亂的情報傳來,感覺明朝處於一種內外交困的境地。

  明朝內部的問題感覺並未給朝鮮當局帶來什麽新的影響,光海君也沒有繼續折騰,按照明朝官員的要求嚴格執行了對後金的經濟封鎖,唐季、張保磊等人是樂於見到這種情況的,可對許家寨而言這不是什麽好事情,意味了謀取官方身份的事情存在了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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