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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可亡漢不能亡》第69章 叛軍無人性、誘敵成功
  1627年二月初二寅時初,薑虎、金正兵率領兩個鮮族營偷襲了定州城西南方向十余裡的一個叛軍據點,據點內全是剃發了的鮮族叛軍。剃發激發了這些曾經是官兵的叛軍心中的獸欲,這些叛軍乾起燒殺搶掠的事情來比女真兵還要凶殘,或許是經歷了連續多日的奸淫擄掠,或許是這些天來一直不曾出現民眾反抗,這幾百的叛軍警惕性大降。

  金正兵安排親信帶著幾十名突擊士兵很輕松的從正面突襲進入了據點,金正兵帶著整個步兵營跟進,全力向據點內突擊、到處放火,叛軍被驚擾後大亂,部分士兵當場就下跪投降了,還有部分奪路朝定州城方向逃去,早就埋伏好的薑虎放過了最開始跑出來的十幾個人後,下令開火,把剩余的叛軍全部堵住了,對逃出去的人派兵佯裝追擊了一陣,並用鮮族語大喊投降不殺。

  清晨劉天佑已經得知夜裡偷襲成功的報告了,同時劉海波回報天亮前定州城一直沒派兵出城,他們便全撤回來了,留下一些暗哨在重要路口盯著。

  本來以為出兵第一戰一切正常的,可還是出了點么蛾子,薑虎、金正兵帶著俘虜及幸存的老百姓回營後,薑虎自縛到大營來請罪了。劉天佑見到自縛的薑虎有些發懵,跟薑虎一同進來的金正兵道:“我們拿下叛軍據點後發現這夥叛軍把原來村鎮的百姓大部分都殺掉了,剩余的一些男子全部被剃了頭,幫他們乾雜役,年輕女子被圈養在村子的祠堂裡供他們淫樂,我們殺進去的時候還有十余個叛軍喝醉了酒在那邊淫樂,薑營長進來後看到那些慘狀沒控制好情緒,殺了那些個已經跪地投降的叛軍。

  禁止屠殺降兵是劉天佑治軍的一項重要軍紀,此次敵後作戰前還特地強調過,現在薑虎以身試法讓他非常憤怒,這會破壞他收攏降兵充當攻城炮灰的計劃!他直接上前一腳把薑虎踹倒在地,大罵其愚蠢,薑虎這些年的表現劉天佑還是滿意的,而薑虎自己也視劉天佑為恩人、伯樂,一直忠心耿耿,可大戰剛起,他就犯了嚴重的軍紀。

  就在劉天佑對著薑虎大發脾氣的時候,趙本榮聽說了這事來到大營,劉天佑見趙本榮進來了,便詢問火銃五營的士兵情緒如何,趙本榮道:“五營的軍官、士兵如今都在自己軍營的門口,但沒邁出軍營,我剛去看了,他們請我向將軍求情,還有一些被救的百姓也在外面替薑虎求情。

  劉天佑讓侍衛去把火銃五營的的士兵、救出來的百姓、降兵帶到校場,然後派人把李文軒請來,將大營內各營將官也喊來,劉天佑親自帶著薑虎去了校場。

  降兵總共有三百二十六人,被救的百姓只有一百余人,過半是女子。此時校場內降兵跪在中間、五營的火銃兵站在邊上,百姓在火銃兵的邊上,各營的將官站在將台一側,自縛的薑虎站在將台下方。劉天佑讓金正兵把薑虎的事情大聲說了一遍,待他說完後,劉天佑問那些獲救百姓:“金將軍所說是否屬實?”

  獲救的女子均跪地大哭,不少男子也哭喊道:“那些叛軍豬狗不如,他們搶糧、殺人、奸淫婦女,不分老幼任意屠殺啊,可憐我們村原是五百余人的大村鎮,現在就剩這麽點人了。”

  劉天佑問薑虎:“我現在問你,對擅殺降兵的罪認還是不認!”

  薑虎答:“標下認罪,但不後悔!那些人豬狗不足,虐殺自己的同族之人、淫樂自己的同族女子,罪大惡極!”

  劉天佑怒道:“愚蠢,他們是畜生,你也是麽?他們所犯之罪自有律法嚴懲,你是什麽人,是職業軍人,還是軍官,知法犯法、罪加一等,你當我不敢殺你以正軍法麽!”

  此話一出將台邊上的一眾軍官均為薑虎求情,薑虎自己也是聰明人,他從劉天佑問問題的順序已經感覺到自己的恩人並不是真想殺他,也跪下道:“將軍,標下認罪,還請將軍留下標下的人頭,讓標下戴罪立功!”

  劉天佑哼哼兩聲道:“薑虎,你跟了我不少年了,從在許家寨的時候就跟著我了,但這不是你知法犯法的本錢!現免去你火銃營五營營長的職務,此次夜襲敵營不計入戰功表,剝奪五營此戰繳獲的獎勵,你可服氣?你要知道你身為營長,營長犯錯,全營士兵都將為你錯誤贖罪!”

  薑虎道:“標下認罪、服氣!”五營的士兵也高喊:“謝劉將軍!”

  劉天佑接著道:“念此事事出有因,一些叛軍不配稱軍人二字!甚至連做人都不配!現命你以士兵身份暫領五營,爭取戴罪立功!”

  “謝將軍!”薑虎喊道。

  劉天佑轉頭對李文軒說道:“李大人,就麻煩您來幫忙審審這些不乾人事的叛軍,證據確鑿的明正典刑,並將此事報於江華島。

  李文軒面露難說道:“劉將軍,本官從未在軍中任職過,這如何審法還請明示。”

  “這是軍中,更是戰時,自然無需按照民間的方法來,你只需做兩件事,一是讓幸存的百姓進行指認;二是對這些俘虜兵進行單獨審問,鼓勵自首、相互揭發,再讓趙將軍派些人幫你。”劉天佑說道。

  隨即便讓眾人散去,該戰備的戰備、該休息的休息。回到大營,劉天佑對趙本榮說道:“趙將軍,抓緊從俘虜嘴裡撬出定州城內的駐軍情況,對這批俘虜的政策不變,審出來的造過孽的不算,其余的新剃發的著重策反教育,剃發時間比較長的嚴格篩查,不過如能從這些老叛軍中找出幾個願意回定州城替我們打探消息的就最好了。”

  劉天佑按排了今天各部的軍事任務,毛永詩部繼續協助收集情報,向大營以西郭山郡范圍內派出斥候,查探郭山郡城那邊的防禦情況;劉軍、趙志剛負責北邊定州城、向東清川江以北范圍內的偵查;水師派出戰艦清剿清川江水面上的所有敵方船隻;趙承炫率工兵營偽裝成步兵營、匯同趙俊傑的火銃三營對定州城南邊的搶糧隊、巡邏隊進行清剿,引誘定州城的後金軍出城;劉天佑親率火銃二營、火銃六營、鐵甲步兵營、騎兵營一部、炮營一部,組成後衛大軍,隨時準備打擊出城的定州女真兵或郭山那邊的女真兵。

  定州城內有兩個牛錄的女真兵,兩個牛錄額真一個叫蘇木、一個叫烏古泰,以烏古泰為首,前兩天蘇木帶兵去西北邊的龜城劫掠,因為探子回報說龜城那邊的朝鮮守軍棄城逃跑了,百姓也在逃跑,所以便派蘇木前去劫掠,今天應該就會回來了。昨天朝鮮軍的一支征糧隊沒回來,烏古泰就知道了,今天一大早又收到城外那支朝鮮軍被敵軍夜襲了,便立刻審訊了逃回來的士兵,但所得消息有限,只知道是朝鮮官軍襲擊的,有不少火銃兵,別的一就一概不知了。烏古泰審完沒得到想要的消息就以逃兵罪砍了幾個逃回城的叛軍泄憤,其余鮮族士兵敢怒不敢言。

  烏古泰思索後並未直接出兵,只是派了一隊偵騎前往查探,因為他接到的命令是固守後金軍的這條進軍通道跟籌集軍糧。

  趙本榮這邊有了收獲,審訊出了定州城內的駐軍情況,目前只有六百朝鮮叛軍、三百女真兵在城內,外出的那個牛錄還未回來。他還篩選出五個俘虜,兩個老叛軍、三個新叛軍願意假意逃回定州城,傳遞假情報。

  雖然定州城內守軍不多,但劉天佑並不願意強攻定州城,在沒有強大炮兵的支援下攻城的損失不會小,舍不得,而且在外圍可能存在一支隱藏在暗處專門蹲守毛文龍部的機動大軍,一旦圍城時被這支大軍突襲,後果不堪設想。劉天佑還是按計劃實施誘敵計劃,他想用幾百“朝鮮官軍”把守軍引出城來。

  古邑周邊已經被劉天佑派兵徹底控制,他的計劃是把古邑偽裝成這幾百朝鮮官軍的臨時窩點,派出去的斥候也負責有意向的把後金斥候往古邑方向引。

  白天趙承炫、趙俊傑部組成的“朝鮮官軍”襲擊了定州城派出來的兩支巡邏隊跟征糧隊,但都讓少部人逃脫了,這部可能靠水師流竄而來的“朝鮮官軍”的實力已經從多方面傳回了定州城,前往夜間被偷襲的叛軍駐地查探的偵騎也被“偶然”遭遇的朝鮮官軍斥候不經意的引向了古邑,但當女真偵騎欲前往海邊偵查時, www.uukanshu.net 遭到朝鮮軍斥候的抵抗,互有損傷,女真偵騎為了把信息帶回去,也沒有強行突擊便撤回去了。

  上午蘇木已經帶著他的牛錄回到了定州城,帶回來不少糧食、牲口、朝鮮百姓,回來就問烏古泰什麽情況,因為他回來的路上遇到烏古泰派出來尋找他的偵騎,蘇木是個暴虐的性子,看不起朝鮮官軍,在得知他們駐軍范圍內疑似出現了成編制的朝鮮官軍後非常興奮,認為這是給他們送軍功來了。

  未時初的時候陸續又有定州城內派出去巡邏、劫糧的潰兵回城,說遭遇朝鮮官軍襲擊,這夥官軍的規模、駐地也逐漸明了了,未時正時派出去的女真偵騎也回城了,確認了一夥朝鮮官軍在古邑那邊集結,並懷疑海邊有朝鮮水師接應這支朝鮮官軍。

  蘇木確認了情報後便跟烏古泰請命要帶兵去攻打這支朝鮮官軍,這支朝鮮軍屬於流竄性質,定然時漢城那邊派出來騷擾他們的糧道的,不抓住機會消滅,說不定今夜他們就會乘船撤離或朝其他地方流竄了。

  烏古泰雖然被指定為定州城的守軍頭領,但實際地位是跟蘇木一樣的,都是牛錄額真,所以對於蘇木的意見他不能完全忽略。雖然烏古泰內心也看不上朝鮮官軍,也相信只要派出一個牛錄的女真精銳就能擊潰那幾百朝鮮官軍,但他有守城職責,內心比較糾結。蘇木眼見烏古泰有些動搖,便請命由他帶領自己的牛錄出城去剿滅這支朝鮮官軍,烏古泰最終還是同意了,並從自己的牛錄內調撥了一百精銳交由蘇木指揮,並要求他攜帶三百朝鮮軍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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