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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可亡漢不能亡》第8章 大哥大婚、危機來臨
  劉家堡的幾個話事人在一種對遼東戰事即彷徨又期待的心情下迎來了劉仁的大婚,前兩天劉天佑終於弄清楚大哥、大嫂的準確信息,大哥17歲,即將過門的嫂子叫金喜月,16歲。雖然知道此階段結婚都比較早,但想到大哥大嫂這歲數,還是有點惡趣味,尼瑪,這不等於我高二時就早戀、偷食禁果了麽?內心是羨慕的,是真羨慕,因為劉天佑也是真正意義上的雛兒….

  族長大公子結婚,整個劉家堡都是張燈結彩的慶祝,也來了不少客人,大部分是釜山那邊的商人朋友,由於劉義平懂規矩,各方面打點的都不錯,縣令竟然派人送來一份賀禮,劉天佑看在眼裡,心裡也認為自己的這個老爹是個合格的族長。在婚禮當天,黑山寨的李向前竟然喬裝成一位客商,帶了兩人回到了劉家堡。劉義兵帶著劉天佑見了這位替劉家寨乾黑活的族叔,在劉天佑的計劃中,自己是不可能長時間待在堡裡面的,得找機會實際接觸接觸當前的軍隊,而黑山寨目前看來是最好的選擇了,所以天佑也是很規矩的給這位族叔行了禮,表達了對這位不計自己聲譽為了家族利益而戰的族叔的最高敬意!在見到劉天佑之前,李向前也是了解了最近一段時間他的所作所為,當即誇了句:“英雄出少年!”李向前並不善於言辭,簡單交流後就分開,繼續參加劉仁的婚禮了。

  鐵匠鋪的5人組,今天只剩3人在湊熱鬧了,許師傅、劉軍今天在忙著堡內安全警戒,不過劉軍抽空出來帶了他兒子來見劉天佑,天佑一見,樂了,這個小夥子正是李向前帶回來的兩人之一。劉軍的一兒一女,兒子叫劉鐵軍16歲,兩年前去了黑山寨,很有軍人天賦,身手也很好,如今成為李向前的護衛。由於今天比較忙,介紹認識了就各自忙去了。

  結婚嘛,鬧洞房是必不可少的環節,由於是族長大公子結婚,開始時堡內的這些人還比較拘束,沒敢瞎鬧,可幾碗酒下肚,開始整事了,錢師傅先賊兮兮的忽悠劉天佑替劉仁陪大家喝了幾杯酒,然後就慫恿天佑去掀新娘子蓋頭,天佑不去,又被一群看熱鬧的忽悠喝了幾杯酒,然後就釋放天性了,要去掀新娘子蓋頭了,結果還沒摸到新房門就被母親張氏打回來了。剛發現天佑也開始喝酒的時候,張氏就要過來製止的,被劉義平擋下了,但還是一直盯著。一計不成,眾人又來一計,騙開盯著的張氏及新娘子的陪嫁丫鬟,把天佑送到房裡桌下躲著了,目的嘛,自然都懂的,本以為桌子下面被桌布都遮住了,不會被發現的,結果還是被沒喝多少酒的劉仁發現了,趕出去了。劉仁玩的不亦樂乎,還責怪眾人沒把大哥劉仁灌醉,惹的大家哈哈大笑,借此機會,族內大部分人都知道了這位真性情的劉家二公子。

  在劉家堡熱鬧大辦族長大公子婚禮時,一道緊急軍報已然傳回朝鮮,很快釜山這邊也收到了消息,最終輾轉送到劉家堡的時候已經是三月十二了,劉義兵接到情報大吃一驚,趕緊通知劉義平,原來是遼東戰場的消息傳來,明軍大敗!明軍分兵4路,圍攻赫圖阿拉,結果被努爾哈赤逐一擊破,只有南路撤回來了,損失慘重。劉義兵當天即前往釜山打探具體消息,劉義平派人通知李向前,加強對平壤李清時那一支族人的監控。

  三月十四,劉義兵回劉家堡,劉義平召集劉義海、劉仁、劉天佑、劉海波至祠堂,通報最新的消息:二月份明朝集結了二十萬精兵,號稱四十七萬大軍,由楊鎬指揮,向遼東發起進攻,兵分四路進軍,西路由杜松領兵六萬,東路路由劉鋌領兵四萬,合朝鮮兵,北路由馬林領兵四萬,合葉赫兵,南路由李如柏領兵六萬,結果在薩爾滸周邊被努爾哈赤打的大敗,西路幾乎被全殲,東路、北路都是大潰敗,南路未與努爾哈赤主力接觸,就退了回來。杜松、劉鋌均兵敗身亡,馬林率殘軍逃了出來。劉義兵說完,眾人皆不可思議,只是劉天佑聽到薩爾滸幾個字,內心感慨,明末的黑暗時代要來了。

  見劉義海、劉仁等均囔囔怎麽可能,劉天佑問:“努爾哈赤有多少軍隊?”劉一平答道:“應該有五六萬的精兵,但面臨明朝大軍圍攻,努爾哈赤應該舉族征召了能戰之兵,應該能湊夠十萬左右的大軍。”

  劉天佑正想接著問,怎想被劉義平打斷:“具體戰事過程,我們先不討論,戰敗已是事實了,目前緊要的是,李家家主李如柏會不會受到戰敗的牽連,如受到牽連,會否對我等在朝鮮的族人產生影響。另外強調一件事,就是今後在祠堂內議事的內容都需保密,不得外泄!今後一段時間劉仁隻管堡內事務,其余的無需理會。“

  劉天佑很詫異,心想這是出什麽事了?見劉仁想說什麽,劉義平擺擺手接著說;“相關的道理,你婚前我已經跟你講過,我們脫離李氏,隱於劉家堡是絕密,為了隱藏此身份,我們必須融入當地,變成當地鮮族人的一份子,你的婚事也有此目的,雖然我們觀察了金氏很久,確定他們並無問題,也對明朝、漢人很友好,但不可掉以輕心,在你們有孩子前,所有李氏相關的信息都不會再知會你,你只需協助我管好劉家堡的日常瑣事就好,這段時間你也要注意觀察你的妻子。阿仁,為父知道你這樣會很辛苦,但為了家族的傳承,你別無選擇!”劉仁聽後深深的吸了口氣,對劉義平、劉義兵、劉義海深深鞠了一躬,然後拍拍劉天佑、劉海波的肩膀,走出了祠堂!

  見劉仁走出祠堂,劉義平繼續以非常嚴肅的態度對劉天佑、劉海波講到:“這也是你們的使命,無法逃避,也不可逃避!”劉天佑、劉海波也站起來,無比認真的承諾!身在家族,就必須守護家族!這是無法逃避的責任!

  劉義平歎了口氣,接著說,剛說遼東戰事時,還有一條消息沒說,朝鮮派去隨明軍作戰的軍隊並未受損,在明軍敗退後,朝軍將領薑弘立率朝鮮軍向努爾哈赤投降了,而努爾哈赤也沒有為難他們,竟然款待後全部放回來了,據說努爾哈赤還有書信帶給了朝鮮國王光海軍。劉天佑直接脫口而出:“努爾哈赤太賊了,這是離間明朝跟朝鮮的關系啊。”劉義平點頭,說:“目前還不知道朝鮮的反應。義兵,接下來你常駐釜山,打探消息,現在的情況很微妙,明朝對李如柏的態度會很大程度決定平壤那支族人的命運,這個消息一定要打探清楚!同時注意朝鮮對努爾哈赤的態度,這一點我現在還不能判斷會對我們產生什麽樣的影響,只能先觀察。義海,你接下來還是秘密前往黑山寨,鎮守山寨,我讓李向前帶幾個人秘密前往平壤,盯住平壤情報司、錦衣衛那些人,並同李清時接觸,以琉球那支族人的名義,建議李清時做最壞打算。”劉義兵、劉義海領命。

  劉海波見族長並未給自己安排事情,就直接請命要去黑山寨,但劉義平沒同意,說:“目前的情況很複雜,也很危險,在此事有結論前,你們小輩絕不可以去黑山寨!”並問劉海波跟劉天佑:“鮮族話學的怎麽樣了?”一個問題把兩人都問埋下了頭,這兩貨都沒怎麽學,見此,劉義平直接說:“鮮族話學過關了,先安排你們去釜山騾馬行歷練,沒學好前,不許離開劉家堡!”

  劉家堡眾人就在劉義平的指令下各司其職了,劉天佑內心感慨,李成梁選人的眼光還是很準的,劉義平被選中被任命為這一支族人的首領時也才18歲吧,現在完全算得上是一位合格的族長,有獨當一面的能力,遇事不慌,處理事情有條有理。這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劉天佑的安全感,也給了更安全的成長空間、時間,

  接下來的幾天裡,劉天佑、劉海波的又恢復了老樣子,只是多花了點時間學鮮族話,堡內有鮮族人,加上許師傅他們這麽些年下來,也會說鮮族話,所以學習的環境還是比較好的。劉天佑想跟許師傅他們了解了解努爾哈赤的軍隊情況,但未得到想要的信息,一來他們到劉家堡太長時間了,二來在當初在軍隊裡主要面對的是蒙古兵,沒怎麽面對過女真軍隊。

  一天晚上,劉天佑終於找到機會,在家跟劉義平交談了半天。其實劉一平本就挺喜歡劉天佑的,因為他小時候的性子跟劉天佑之前一樣,不喜跟人交流,自己各種各樣的悶頭搗蛋、折騰,後來才開智、變得成熟,最終被家主李成梁選中成為這一支族人的首領。大兒子劉仁做事認真、一板一眼的,小時候就有了小大人的模樣,其實更像張氏。只是由於當了族長的關系,之前對小兒子劉天佑一直是種嚴肅的、恨子不成鋼的態度。前段時間天佑遇劫,大難不死,且劫過之後像換了一個人一樣,仿佛一夜之間懂事了,並且不斷進步,他並未懷疑什麽,畢竟經歷過生死大事的人,總歸會有改變。

  父子間的交流比較透徹、直接,劉天佑先問的是戰事問題,努爾哈赤本人及率領的女真兵的戰力問題,這個問題其實劉義平知道的也不多,但還是根據離開大明確所知道情況結合這些年來獲得情報給了劉天佑一些信息:努爾哈赤年少時就勇武異常,當年家主李成梁也是有意培養出一個親近自己的建州女真勢力,所以在初期給了他不少幫助,讓他繼承了其父的主要遺產,得以建立他自己的勢力,估計李成梁也未想到此人有如此強的帶兵本領、如此強的氣運,最終讓他一統了建州女真並不斷做大,建立後金,如今成為明朝在遼東地區的心腹大患!努爾哈赤的後金是旗兵制度,由於人口較少,這種制度下,這些人招來為兵、散之為民,盡最大可能的維持了大規模的軍事力量。其實努爾哈赤的軍隊作戰模式是脫胎於遼東明軍的作戰方式的,但他做了一些改進,據這兩年你義兵叔收集到的信息來看,努爾哈赤建立的後金有成體系的軍械製造能力,所以女真兵的重甲兵很多,而且由於女真跟一些蒙古部落的關系不錯,獲得的馬匹很多,整個女真軍要麽是騎兵,要麽是騎馬步兵,機動性很強。而且女真人很多都是山野的獵戶,身處苦寒之地,這些人是天生的戰兵,作戰能力很強!

  劉天佑接著問:“努爾哈赤有成體系的軍械製造能力?他們能造火器麽?”劉義兵思考後回答:“火器是不能造的,明朝對火器的管制很嚴格,女真兵的主要裝配其實還是棉甲、鐵甲類,正常的刀劍,但據說女真的重箭很強。更具體的也不太清楚。”

  劉天佑又問道:“女真兵的機動性很強,這是這次薩爾滸之戰,努爾哈赤可以接連打敗明朝幾路大軍,而明軍根本來不及機動、救援的原因麽?既然女真沒火器,而明軍現在是準備了不少火器的,怎麽陣地戰會被接連被努爾哈赤擊潰?又說明軍是集結的是國內的精銳,既然是精銳部隊,就算打敗了,總能對敵人進行殺傷吧,怎麽讓努爾哈赤連破三路大軍,而最後李如柏還不戰而退?之前說李如柏也率領了六萬大軍吧?

  思索片刻後,劉義平說道:“天佑,你的問題很好,但有些我也回答不了你。只能跟你說說為父對薩爾滸之戰的理解吧。首先明軍是由楊鎬統一指揮的,楊鎬是位文官,可能有些紙上談兵之能,但對實戰指揮肯定一般,比不了努爾哈赤,所以統帥方面就有了問題,這個問題是由明朝的以文製武的策略導致的;其二,明軍諸軍關系不好,不能如女真軍一樣真正做到統一指揮,這可能是楊鎬要兵分四路的原因, www.uukanshu.net 也可能是各路軍被逐一擊破的原因;其三,明朝諸軍的軍備均是按製衡蒙古軍來的,只有遼東兵馬才真正知道女真軍的實力,而努爾哈赤是非常了解明軍的,肯定是準備了針對明軍作戰習慣的策略;其四,我知道你最近跟老錢那邊摸索火器,但我要跟你說,現在的戰爭中,真正有效的火器只有火炮,火銃對弓箭的優勢不明顯,只是殺傷力強,但射程、穩定性均不如弓箭,明軍主要裝備的是三眼神銃,這種火器對陣騎兵時只能打一輪,打完就是燒火棍,而且火器在雨天根本不能用,遇到頂級的將領,完全可以設定出針對火器的戰術,努爾哈赤本就是頂級的武將。這些是為父分析的,在沒拿到具體的戰場信息前,無法知道更多的東西了。”

  劉天佑還是很認可劉義平的分析,但對火器的認知是有不同意見的:“火炮、火銃肯定是未來戰爭的趨勢,雖然現在的優勢並不明顯,但隨著更好的火器造出來,肯定能主導戰爭的,比如明軍現在造出的魯密銃就比之前的鳥銃強上不少吧?還有您說的不能在雨天使用的問題,肯定會得到解決的,比如說我們平是點火使用火石的吧?以後是不是可以找出一種更好的火石裝到火槍上,這樣直接擊打火石就可發射了。”

  劉義平有些生氣:“剛我說楊鎬是紙上談兵,你現在何嘗不是?很多東西不是想有就有的!你可知許多年前,火銃開始應用的時候,工部就組織了經驗豐富的工匠進行試驗,試驗了無數遍就是找不出合適的,最終只能用火繩點燃。不要以為就你聰明,不要小瞧天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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