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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可亡漢不能亡》第89章 兵臨安州
  劉天佑宣布了作戰部署,明天卯時正準時從安州北門、西門發起攻擊,西門率先攻城,北門先由艦炮全力炮擊,然後登陸攻城。

  西門攻擊部隊由贖罪營、鐵甲步兵營(長槍兵營士兵臨時編入統一指揮)、海盜營、火銃一營、火銃三營、炮營全部遠程火炮(包括一門十八磅炮、兩門十斤炮)組成,攻擊開始前趁天色未大亮組織爆破,能炸塌一段城牆是最好的,炸不塌就由炮營轟開城門,轟開後直接入城強攻,贖罪營、鐵甲步兵營、火銃一營、海盜營、火銃三營、炮營近戰部分(天雷炮、虎蹲炮)依次入城。

  北門攻擊部隊由鮮族步兵營、五百水兵組成的攻城部隊(包含披甲步兵、弓手、火銃兵)、程斌率領青島鎮士兵營(嶗山衛來的二百五十援兵,秦志康帶著五十能騎馬的士兵撥給趙志軍,其余的兩百全部歸程斌率領)、火銃四營、水兵組成的炮兵部隊、輜重營士兵組成,依次入城。

  趙志剛率領騎兵營(各部能騎馬的士兵已補充進騎兵營)、火銃六營在城外策應。

  薑虎率領火銃二營、五營的火銃兵,二十名炮兵、工兵營及五十騎兵在營寨內偽裝成主力,正面保持強力戒備,工兵營在營內製造動靜,製造大軍仍在營內的假象,如發現後金軍強攻,就按預定方案依次引爆炸藥陷阱、點燃大營,撤退。

  從已獲得的情報看,後金攻安州就是從東門攻入的,東門位置本身損壞比較嚴重,後金入城後屠城,屍體並未處理,大量的屍體堆積在東門位置,自從我們打掉了清川江對面的正白旗營地後,安州守軍就把東門堵死了,所以我們開始攻擊後,兩路部隊直接朝城中心位置強突,爭取匯聚到一起,然後把守軍朝南門趕,守軍中鑲藍旗士兵全部有馬,漢軍只有五百有馬,其余的都是步兵,如守軍從南門出逃,放過敵方騎兵,趙志軍率部全力攻擊出逃的步兵,注意我們騎兵數量不足,不與對方騎兵發生正面對抗。

  劉天佑給入城作戰的各部分下發了兩張安州城內詳圖,一張是李文軒帶過來的、一張是根據朝鮮叛軍的口供做的修改,後金守城部隊對城內防禦做了不少改動。劉天佑特地交代,入城後輜重營的重要任務就是保護物資,防止後金軍撤離前燒毀物資。

  作戰部署完畢後,各部回去準備,抓緊休息,西門攻擊部隊即刻登船,在船上休息,由劉海波統一指揮登陸及攻擊,登陸位置劉海波已經選好了,得益於這幾天水師對清川江沿線保持了強力打擊,安州城守軍已經是全部龜縮防守了,攻擊部隊在安州城以西六裡位置登陸。

  二月十二日夜亥時初,最後一個攻擊隱患解決了,釜山的補給船到了,送來了炮兵部隊已經消耗甚多的炮彈及各類物資,最大的驚喜是劉義平把那個鮮族新兵營派來了,雖是鮮族新兵營,但訓練都是由漢軍指揮官抓的,主要的營內士官、將領都是漢人,現在的營長也是熟人,是老將劉作金。劉天佑簡單寒暄後也顧不上客套,就把新兵營直接派給劉海波,增加攻擊部隊實力。

  贖罪營登船前劉天佑、劉義海、趙本榮、李文軒一起對他們進行了戰前動員,劉天佑道:“我希望此戰過後可以用兄弟來稱呼你們!我希望此戰過後你們的家人可以以你們為榮!我希望此戰過後朝廷史書上可以以民族英雄來記錄你們!現在我代表軍方給你們的承諾是只要你們此戰中勇猛向前、奮勇殺敵,以前的種種既往不咎,戰功賞銀、撫恤銀均按照相同的標準發放!為了你們自己、家人、民族,希望你們把握住這個機會,為自己的未來而戰!”

  劉天佑讓隨軍文書把剛才的承諾全部記錄下來,給贖罪營中識字的人傳閱,傳閱完後當場蓋上將軍印、李文軒的官印(忽悠的成份,他的官印作用有限),然後高舉文書道:“敢戰否、敢戰否!”

  贖罪營士兵的士氣都被調動起來了,高喊:“戰!死戰不退、奮勇殺敵!死戰不退、奮勇殺敵!”

  很快西門攻擊部隊陸續登船完畢,劉海波最後上船,上船前劉海波猶豫了一下還是低聲對劉天佑問道:“天佑,這麽急迫的去打安州是不是還有其他原因?”

  劉天佑看著劉海波道:“那位仁祖的抵抗意志比我們想象中的弱很多,已經跟阿敏在談判了,雖然拿不到談判的具體情報,可想想都知道後金肯定會要求朝鮮跟明朝進行切割,一旦仁祖頂不住壓力徹底倒向後金或承諾清剿朝鮮境內的與明朝相關的武裝,我們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所以我們要盡快的給仁祖注入點信心,最起碼在談判中不至於太被動。”

  送劉海波登船出發後,劉天佑繼續送水師鄧曉峰跟他的兒子鄧志偉,這次水師上岸攻城的五百人由鄧志偉率領,劉天佑也沒想到鄧曉峰會派他兒子率水兵上岸攻城,也有些感動。本來出兵北上計劃中水師僅負責支援作戰,不派兵上岸,這次劉天佑提出水師也要派軍隊上岸參與攻城後,鄧曉峰並未找理由推卻,直接答應了,並且由他兒子親自帶隊進城,算是非常好的展現了他們父子的忠誠。

  劉天佑並未多說什麽,對鄧曉峰點了點頭,上前拍了拍鄧志偉的肩膀道:“戰後我請你喝酒!此次登陸作戰既要勇猛殺敵,也要照顧好自己,我等著為你慶功!”

  鄧志偉很有朝氣,非常有信心的說道:“請將軍放心,經過這幾天不斷的炮擊,安州北面城牆已經被炮擊的不像樣子了,有一段已經出現大的裂縫了,明天定能轟塌城牆,北門攻擊部隊定能比西門攻擊部隊更早的攻入城中、攻到城中的指定位置!”

  “哈哈,好!西門的指揮官劉海波剛上船走了,應該讓他聽到你的表態後再走的。”劉天佑笑道,不過緊接著就提醒道:“安州北面是被炮擊的很厲害,但正因為如此,守軍肯定提前做好了應對,攻進城不難,難的是如何快速突進,將守軍分割,我們的炮多,遇到問題多用炮解決。”

  此時趙本榮道:“二公子,明早我帶著親衛跟鄧將軍一同入城,爭取快速衝破北門防線。”趙本榮是聰明人,此時用了“二公子”這個稱呼。

  劉天佑也不猶豫,直接同意了,說道:“在我看來,北門的凶險程度其實比西門要大,所以才會要求北門的攻擊部隊在東門之後發起攻擊。轟開城牆、城門後多用炮火覆蓋,對於那些抵抗很強的據點,多用配給好的炸藥包、燃燒罐直接招呼,我們既要勇猛衝鋒,也要控制傷亡,不能單純的拿人命去填,要多利用我們的裝備優勢。”

  幾人交流完,鄧曉峰、鄧志偉敬了軍禮後離去,趙本榮跟劉天佑一起等子時才能隨大軍一起登船出發。劉義海被劉天佑留在大營,除了大營的防禦外,還得保持跟毛文龍部的聯系。

  回營後,劉天佑假寐了一會,沒睡不著,也不敢睡著,雖然他以信心滿滿的態度說服了眾將領,但內心還是非常緊張的,要是真打不下安州,他們的傷亡必然慘重,到時候能否繼續在花島大營堅守都很難說。

  子時正攻擊安州北門的各部開始登船,微弱的燈光下時不時有士兵不小心落水的情況發生,不過都被早準備好的水師士兵救起來,這兩天最辛苦的可能就是炮兵、輜重兵了,不停的把各種炮船上船下的搬。

  登船前劉天佑再次跟劉義海強調一旦後金軍發現大營空虛強攻的話,第一時間按既定方案撤退,同時派出毛文龍留在他們這的通信兵通報毛文龍部,他們將攻擊安州城。

  寅時正剛過不久,已經有部分艦隊抵達安州城外的清川江江面上,趁著夜色攻城部隊開始下船,隱藏在江堤坡道上,士兵下船後運兵船就先離開了;劉海波那邊士兵也順利上岸集結,已經到達安州城以西四裡的地方隱蔽,派出來的爆破小隊已經向城牆潛伏而來,安州城牆設計是學的明朝的,但學了個不倫不類,劉海波對比了拿到的兩張圖紙,決定派人順著被後金兵堵住的排水溝掘進,埋炸藥,順利的話可以炸垮兩段城牆。

  卯時初江面上的福船開始炮擊,昨夜釜山來的補給船又送來兩門十斤炮,這樣水師福船上又有了八門十斤炮,鄧曉峰親自指揮炮擊,先是每門炮依次炮擊,保持炮聲不停,這是劉海波派人過來提的要求,他需要炮聲遮掩掘進的聲音。

  炮擊剛開始,城牆上的執勤士兵就報給了守軍將領甲喇額真阿昆塔,這位其實已經聽到炮擊的聲音了,可他最近幾天被水師的炮擊騷擾的有些疲憊,就沒太再意。鄧曉峰是充分領悟了劉天佑的意思,有事沒事就利用水師的絕對優勢過來炮擊安州城,嶽托對劉家大營使用疲兵計的時候,劉天佑也安排水師對安州使用了疲兵計,嶽托的疲兵計算是被破掉了,但水師間斷性、無規律的炮擊卻把阿昆塔搞的異常煩躁。

  這種炮擊不但嚴重打擊了後金軍的士氣,而且城內幸存的百姓聽到炮擊後也有些躁動,阿昆塔察覺到了這種問題,但他不能接著肆意屠殺百姓了, 因為阿敏這貨自己在攻破安州後大肆屠殺了降兵跟百姓,釋放了心中的戾氣後卻下令不讓阿昆塔屠殺百姓了,因為這些百姓已經被他視為自己的“資產”了。而且在清川江上的浮橋被毀、對面正白旗營地被突襲後,阿敏已經做了集中兵力、放棄安州的打算,接到水師持續炮擊安州城的報告後,阿敏下令將城內的物資分批外運並抽調女真兵南下,此時安州城內就剩三個牛錄、一千五百漢軍的守城兵力了,從這個角度看,劉天佑賭對了。

  寅時正毛文龍被緊急軍報叫醒,當他看到劉家大軍今早要強攻安州城的消息時有些發愣,隨即召集將領開會。副將陳繼盛看完急報也跟毛文龍一個表情,假情報吧?安州可是重鎮,城牆高大,就算守軍數量不多,那也不是劉家那幾千兵能打下來的。隨即就問道:“毛帥,不是劉家要跑吧?以攻打安州為借口,撤兵了吧?”

  毛文龍聽完便把通信兵喊進來問話,通信兵道:“他們主將劉義海還在大營內,是少將軍劉天佑、副將趙本榮率兵乘船出發的。”

  毛文龍沒有說話,轉頭看向毛永詩,毛永詩回來後就一直跟著毛文龍身邊,見毛帥看向他,便主動說道:“末將覺得劉天佑不會逃,這位用兵非常大膽,就像他敢在安州守軍、嶽托大軍眼皮子底下強攻正白旗軍營一樣,這次說不定真有可能又是強襲安州城,通信兵不是說麽他們是半夜登船出發的麽,算時間的話,又是天亮前到達。”

  毛文龍稍微思考了下,對通信兵道:“立刻傳令毛承祚,讓他撤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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