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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可亡漢不能亡》第91章 攻佔安州
  安州北面城牆的攻擊進行的非常艱難,連續幾組爆破隊伍都沒有爆破成功,城牆上有小股的守軍頂著艦炮對城下的爆破士兵攻擊,爆破士兵短時間內很難挖出深坑,而外置的炸藥包對城牆的破壞很有限。

  城牆破口位置的攻擊也僵持住了,由於城牆破口位置是從上往下倒塌的,底部向上還有一小段距離,可就是這一小段距離遮掩了炮兵視線,讓城外的炮兵無法很準確的進行瞄準,只能根據前線士兵描述城內的防禦位置進行炮擊,導致炮擊效果一般,鄧志偉緊急指揮士兵清理倒塌的牆磚,並依托城牆構築簡單的炮台,想用天雷炮去轟城內的弓箭手。

  城內守軍的防禦工事是環形的,剛冒死進入的士兵發現除了正面有大約兩百的漢軍弓手外,左側也有兩、三百的女真士兵,右側暫時還沒看清,而破口位置最多同時衝進去五名士兵,這種地形結構基本決定了不能單憑士兵衝鋒進行進攻了。

  好在劉天佑派來傳令兵告訴趙本榮,西側攻擊順利,要求他們牢牢咬住守軍,並防止守軍反突擊,西側的攻擊部隊將從城內攻擊守軍的後方。

  城內後金守將阿昆塔也面臨困難,他雖然把馬帶到北面來了,但由於此地地形結構問題,騎兵向城內方向很難衝起來,他深知衝不起來的騎兵,反而會變成累贅,會增大攻擊目標,更加容易被敵軍攻擊到,且城牆後時不時有鐵彈落下來,戰馬受驚一直亂糟糟的,無奈他只能派一部分士兵把多余的馬匹朝東面轉移,不過他總算成功的匯聚了五百余女真兵、六百余漢軍,正當他準備選擇一路敵軍進行攻擊的時候,趙俊傑帶著一股六百余士兵從西側逼近了,不多時,劉海波也帶著六百余士兵從南邊逼近了,而且在他後方有兩百余的騎兵。

  整體的戰場態勢明朗了,城內最後的後金守軍一千一百余士兵都被堵在北側城牆下方,城牆外本來是進攻方的趙本榮部,現在變成了防守方,需堵住缺口不讓後金軍從這裡衝出去,城內的劉義海、趙俊傑部控制了西、南方向的道路,留出了東側的道路。東側的路不堵住,一是因為兵力太少沒法堵,二是特地留給敵軍的生路,敵軍一旦決定突圍,陣形必亂,更加容易攻擊,敵軍從東側逃跑後肯定會想走南門出安州城,而南門已經被控制了,到時候等待阿昆塔的將是火銃六營的迎頭痛擊。

  由於劉海波、趙俊傑部都擺出了防禦陣型,阿昆塔觀察了一下覺得哪個都不能快速擊潰,本來劉海波這邊道路較寬,相對還是適合騎兵攻擊的,可阿昆塔看到後面有不少敵軍騎兵,也就放棄了反突擊劉海波部的想法,趙俊傑那一側則是建築更多一些、道路更窄一些,一旦進攻肯定陷入糾纏,在猶豫中阿昆塔眼睜睜的看著敵軍逼近了。

  從西面城牆被爆破到現在才一個時辰左右的樣子,攻擊進展的比預期中的還要順利,除了倉庫被點著了,其余並沒有什麽意外。仿佛知道決戰即將來臨,零星的戰鬥都停止了,包括北側城牆破口位置的炮擊。

  劉海波、趙俊傑部都得到了劉天佑的指令,保持防禦態勢、暫緩進攻,要等炮營的重炮上來,最初入城的炮兵攜帶的是虎蹲炮、天雷炮,攻擊防禦工事的效果不好,也不知阿昆塔出於什麽心態,北城牆後面修建的工事竟然是雙面的。

  阿昆塔見對方不急於進攻,也就耐心等著,他也在算時間,想拖到嶽托或平壤城的援軍過來,在西側城牆被爆破後他就派出騎兵去求援了。

  不一會劉天佑竟然派人出來勸降了,一個會說女真話的遼東籍士兵打著白旗、舉盾走到離後金軍五十步左右的地方,拿著喇叭喊道:“阿昆塔將軍,我們劉將軍敬重鑲藍旗的阿敏貝勒是當世不可多得的將領,朝鮮跟後金本無仇怨,此次阿敏貝勒率鑲藍旗主力入朝是上了皇太極那個謀朝篡位的大奸之人的當,皇太極是借朝鮮、明軍之手來削弱鑲藍旗,如今明朝萊登方面的大軍已經通過大同江直撲平壤城,毛文龍部也已從鐵山登陸直撲嶽托大軍而去,現在你部已經被圍、外無援軍、插翅難逃,為了您手下士兵的生命著想,投降吧,戰後如阿敏貝勒與我王仁祖合作,肯定會將你們送還到阿敏貝勒那裡去的。”

  阿昆塔聽到勸降內容心中有些起伏,他能做到甲喇額真自然也是知道些隱秘的,不過這種場合他是不會對這些事情表態的,只是讓士兵喊話,既然朝鮮有意與我家貝勒爺合作,你們不如退出城去,待合作談成,必然原封不動的把安州還給你們。

  另一側漢軍前方,已經剪去辮子的郭清飛也在對漢軍喊話、勸降。安州城中漢軍首領是李永芳手下的一員參將,叫鄧寶柱,郭清飛算是他的親信,面對喊話鄧寶柱保持沉默,也不讓人回話。

  詭異的勸降環節很快結束,因為炮營已經帶著重炮入城,觀察了後金軍防禦陣地中的炮位,完成了瞄準。

  看到對方的勸降人員撤回去了,知道對方要進攻了,牛錄額真索泰對阿昆塔道:“將軍,帶著騎兵從東邊撤吧,對方有炮,被圍著打的話我們很吃虧。”

  “東面是敵軍故意留出來的,就是希望我們主動離開防禦工事,看情況南門估計也被敵軍控制了,我們很難逃出去,而且一旦我們先逃,那些漢軍肯定要投降,先如今我們只能堅守,再堅守一個多時辰,援軍就來了。”阿昆塔道,見索泰有些不相信有援軍的樣子,正準備開罵,就聽到對方的炮響了。

  炮營所有的五斤炮、十斤炮及那門十八磅炮全部入城了,除部分布置到南門位置,其余的都拉來圍攻城內最後的守軍了,總共三十門,而後金也就四門鐵炮,第一輪就全部被砸翻了,五輪炮擊後攻擊部隊開始前移,隨著虎蹲炮、天雷炮進入射程,後金軍前線士兵的傷亡開始增加。北城外的鄧志偉趁著剛勸降的時間,在城牆破口位置搭建了簡易炮台,虎蹲炮、天雷炮可以直接炮擊守軍第一層防禦圈的漢軍弓箭手了。

  由於幾門鐵炮被毀,弓箭手又一直夠不到敵軍,在火炮壓製一段時間後,部分女真兵按耐不住,不聽指令的向外衝鋒,迎接他們的是密集的火銃,而漢軍那邊,城牆一側的弓箭手被連續炮擊後未能封住破口位置,已經有成股的劉家士兵攻進來了,不多時,漢軍在參將鄧寶柱的默許下開始出現跪地投降的情況了,而且越來越多。

  阿昆塔見漢軍開始成批的投降也有點按奈不住,在牛錄額真索泰再次請求突圍的時候答應了,率僅剩的不到四百騎兵衝出防禦工事向東面直奔而去,在衝出去的時候被火銃兵、炮兵密集的打了一輪。劉天佑派趙志剛率騎兵跟上,卻不攻擊,同時指揮各營士兵堵住城中去西門的路,打算一點一點的消耗掉這些騎兵。

  阿昆塔見後方有兩百左右騎兵尾隨,開始也不理睬,到了東門位置後分兵,一股五十騎去南門,他率主力朝西面去打算從西側城牆的破口位置出逃,趙志剛也不管那五十騎,繼續跟著阿昆塔,有機會就吃掉掉在後面的零散騎兵,敵軍大隊回頭時,他就後撤,就這麽一直咬著敵軍,阿昆塔無奈再次留下五十騎斷後,其余人繼續向西城牆衝去,衝過城中位置時,遭遇劉義海的火銃方陣阻擊,丟下幾十具屍體後,繞過劉義海部繼續向西,臨近西城牆時又遇到趙俊傑的火銃方陣,未敢糾纏,再次丟下幾十具屍體離去,到了西城牆破口位置時阿昆塔傻眼了。

  劉天佑早就安排士兵又用散落下來的牆磚壘起了一人多高的磚推,雖沒什麽強度,但卻極大阻礙了騎兵出逃,而且城牆外已經有火銃兵在兩個破口處列隊了,縱馬緩緩爬上磚堆的幾個騎兵被城外的火銃兵打死後,阿昆塔調轉馬頭打算去南門碰運氣,可已經晚了,敵軍的火銃方陣、騎兵已經逼近了,或許是之前的勸降有點效果,不少女真士兵看著他們的額真大人。

  此時劉天佑也來到陣前,直接用漢語對阿昆塔道:“阿昆塔,你的親家布臻康已經在我這裡做客多日了,我們相處的很愉快。我劉天佑說話算話,不殺降兵、不虐待降兵,而且剛說的你家阿敏貝勒正在跟朝鮮王和談的消息也是真的,估計隨時能達成和平協議。在這種關頭你在這平白送了性命豈不可惜?“

  阿昆塔沉默不說話,等了一會劉天佑接著說道:“阿昆塔,我知道你聽的懂漢語,如果你們害怕主動投降被清算,你們可以每人互砍一刀,我會發正式官文給上官, 說全殲了安州守軍,俘虜了部分重傷兵,而且我承諾,待你們貝勒爺與我們達成合作後,會把你們送回到阿敏那裡去。“說完還讓人翻譯成滿語。

  說完這幾劉天佑就緩緩退回陣中,並補了一句,現在倒數十個數,數完不投降,就地剿滅。這句也翻譯成滿語,並開始倒數,現場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緊張起來。

  女真士兵的心態已經接近崩潰,一面舉刀一面不停的看著阿昆塔,直到數到三,阿昆塔長歎一句:“嶽托誤我啊!”便下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

  “卸甲!”劉海波見女真兵投降了,也是放下心來,要是這夥女真騎兵做拚死抵抗,肯定也會對他們的士兵造成很大殺傷的。待女真兵卸甲後,劉天佑的聲音又幽幽的傳來:“不是每人互砍一刀的麽?你們都是專業的,砍吧,即要看起來嚴重,也不能致命,不要猶豫,這是為你們好,你們都是重傷被俘虜的。”這段話說出來,連劉海波等都用有點異樣的眼光看了下劉天佑,心想這真要玩死這些女真兵麽?另他們感到詫異的是,阿昆塔並未提出異議,而是真的撿起武器,互砍了下去,有些甚至砍了不止一刀…

  阿昆塔念叨的嶽托援軍確實暫時來不了了,嶽托的主力二月十二夜已經同盯著毛文龍部的鼇榮泰匯合了,下午攻擊花島劉家大營未果,他知道接著耗下去他手中的騎兵對劉家的威脅就越小,而毛文龍也異常油滑,肯定不會貿然圍攻鐵山,所以他決定夜襲毛文龍部,一舉擊潰毛文龍部上岸的軍隊,打垮毛文龍後,他才能繼續以優勢兵力圍住花島劉家大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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