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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可亡漢不能亡》第62章 多方關注、海戰前夕
  劉家商船被搶不是秘密,劉家這幾年年大力發展水師也不是什麽秘密,釜山漢商商會裡但凡涉及到海上貿易的都在盯著劉家的水師,都希望劉家能帶著他們揚眉吐氣的做海上貿易,可最終劉家商船被搶後沒見劉家有什麽報復行動,雖然沒人嘴上說什麽,但私下搖頭的人很多,趙進就是最失望的一位,因為這位是釜山這邊海上貿易做的最大了,也是被搶的最多的。

  本來趙進已經不關注這事了,可自從劉天佑回來後,整個水師就開始封閉式訓練,軍營一關他的消息渠道也都斷了,他又開始猜測了,後來突然被通知希望商會可以參與劉家跟南邊的海上大盜鄭芝龍的談判時,他又覺得自己猜到劉家的布局了。

  可前天他族內侄子趙俊傑回來的一番話又讓他推翻了自己之前的判斷,趙俊傑告訴他自從劉天佑回來後就在突擊的強化水師,甚至把炮營的炮都全搬船上去了,他的火銃營也補充進了水師,感覺要打大戰。趙進有點困惑了,他也是消息靈通之輩,那個孟鐵柱的實力跟鄭芝龍完全沒可比性的,既然靠上鄭芝龍了,劉家這又是想幹什麽?

  想了想後趙進問:“這些變動都是劉天佑要求的?

  趙俊傑撓撓頭道:“應該是的,這種事情一般只有劉天佑敢乾,而且劉天佑提出來的要求一般沒人敢反對,這次就是,雖然很多人覺得把炮營的主力大炮都弄到水師裡去,是削弱陸軍的力量了,因為按劉天佑的說法,大炮可是戰爭之王了,可就這樣也沒人敢提反對意見,劉義海劉將軍也不提。族長這些您可不能說出去啊,我說這些已經是犯軍規了。”

  趙進可不關心什麽軍規,他是在想一件事,他與劉義平是有過口頭的協議的,把他的小女兒嫁給劉天佑,可現在劉天佑到年齡了,劉家卻沒主動來提親,劉義平在跟他喝酒時說過,他這小兒子腦子裡就是想著如何打戰,還沒要結婚的想法。趙家也是有頭有臉的家族,小女兒更是他的心頭肉,長得如花似玉不說,還是一才女,這劉天佑值不值得等一直是他糾結的事情,前段時間聽說劉天佑這小子從外面領回來倆長的非常漂亮的侍婢,他在家可時發了好一頓脾氣,其實他發脾氣還有兩個個原因,一是他怎麽都打聽不到劉天佑到底去哪兒了,二是劉家搬新家後,內部打理的完全不像一個“暴發戶”,他夫人拜訪過劉張氏,發現對方更像一個貴婦而不是什麽村堡的族長夫人。本來他覺得自己對劉家已經算是知根知底了,可越接觸越發現劉家深不可測。

  鄭家鄭芝龍、鄭芝虎也在討論馬上要執行的剿滅那支敢劫掛有他們鄭家令旗商船的孟鐵柱為首的海盜。不錯,鄭芝龍其實也早就動了要滅掉孟鐵柱的想法,甚至已經聯系過李國柱,希望跟李國柱聯手一起滅掉孟鐵柱這支海盜,結果李國柱很迂腐的認為他們都源自李旦一系,內部問題最好談判解決,真打起來是讓外人看了笑話。由於李國柱的不配合,鄭芝龍擔心如強行剿滅孟鐵柱反而促使已分裂的李家聯合起來,這事就耽擱了。

  鄭芝龍注意到劉家是因為劉家從澳門的鑄炮廠買到炮了,而那幫葡萄牙人是拒絕跟他們做生意的,他便開始打聽劉家的來歷,多方打聽後他對劉家愈發感興趣,便有了給劉家在泉州造船廠的人傳信的事情。

  此時鄭芝龍、鄭芝虎兄弟二人卻陷入了爭執,鄭芝虎搖著頭說道:“這麽做的話,傳出去的話,江湖上的人怎麽說我們鄭家?

  “怎麽看我們?數百艘戰船的海戰,劉家艦隊不敵是他們自己實力太弱,怨不得我們,而鄭家艦隊最終會剿滅孟鐵柱這夥海盜替他們報仇的。”鄭芝龍不以為然道。

  見鄭芝虎還想說什麽,鄭芝龍打斷道:“二弟,你什麽都好就是太單純了,你以為劉家艦隊就一定打不贏孟鐵柱嗎?劉家是從澳門買到炮的,你這次在釜山見到那些炮了麽?”

  鄭芝虎想了想說道:“是看到一些炮,都是那種明軍中常見的炮,澳門紅毛子造的那種大炮還真沒見到。”

  “這就對了,而且劉家不是無名之輩,短短幾年能在釜山經營的有聲有色,陸上、海上均有布局,關鍵他們還有朝鮮的官身,整體處境其實比我們好。傳聞他們早年起兵時以六百兵擊退了六千余朝鮮官軍的圍攻,不是一般人啊,他們的水師據說是佔據釜山後吞並了釜山水師後發展起來的,按這個思路來想的話,水師弱一點能理解,可他們竟然知道找歐羅巴人買炮,這就說明他們是有高人指點的,而且肯定也重視水師發展的,所以我判斷他們的水師並不那麽弱,之所以不敢單獨去琉球那邊報復,是害怕孟鐵柱、李國柱他們抱團。”鄭芝龍分析道。

  鄭芝虎抓抓頭道:“恩,可再怎麽說我們現在跟劉家合作了,一旦傳出去還是也有損我們鄭家的名聲的!”鄭芝虎是員猛將,還是位講道義的猛將。

  “名聲?這世上只有成王敗寇一說,再說我們即不對劉家下黑手,也不會跟孟鐵柱聯合坑他們,還是會收拾掉孟鐵柱的,怎麽就名聲不好?沒有水師力量的劉家才是好的合作夥伴!好了,你就按我說的辦,劉家艦隊的消息提前通過中間人透露給孟鐵柱。”鄭芝龍終止的談話。

  1626年12月26日琉球西南方面與台灣島中間位置的一海島上,孟鐵柱正跟手下核實一則消息,他的手下打聽到鄭芝龍將出兵來攻打他,說是是琉球上的那個劉家商行請鄭芝龍出手的,而且劉家自己也組織了一隻大的艦隊過來,準備同鄭家艦隊聯手來攻打。孟鐵柱雖然暴虐,但可不是蠢人,而且異常狡詐,他得到消息的第一反應是安排親信準備帶人撤退。強盜嘛,他非常懂得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不過下令逃跑前他去找了他的好友戚勇,另一支從李旦旗下分出來的海盜。

  1626年12月31日,戚勇把打聽到的消息告訴了孟鐵柱,鄭家確實是受劉家邀請出兵的,鄭家並未派出主力艦隊,只是派了鄭芝虎帶了一支六十余艘戰船的艦隊出來配合劉家行動,劉家也派了一支五十艘戰船組成艦隊前來,劉家據說還邀請了李國柱派兵,但李國柱沒答應。

  戚勇連劉家艦隊裡有一艘福船及一些蜈蚣船的情報都打聽到了,全部告訴了孟鐵柱,孟鐵柱確認了這個情報後,心思活了,鄭芝龍的艦隊過來了他是不敢讓惹的,真動了鄭芝龍的這支艦隊,引來鄭家主力過來報復的話,孟鐵柱在這一帶真混不下去了,但劉家這個艦隊他是要動的,這個什麽劉家敢在他孟閻王的頭上動土,必須剿滅!

  孟鐵柱非常有耐心的放過了劉家投放的那幾艘作為誘餌的商船,直到1627年1月10,誘餌商隊徹底進入了安全海域後,孟鐵柱的海盜艦隊都沒出現,劉國宏、鄧曉峰兩人是非常著急的,最佳的戰機已過,他們露出的幾次破綻都沒能誘使孟鐵柱過來襲擊,他們早就發現有船遠遠的跟在商船後面,可對方就是不出手,算上在商船船隊未出發前劉家艦隊故意在琉球外側海島駐扎,都沒能引出孟鐵柱來攻,眼下這種情況只能跟鄭芝虎的艦隊對孟鐵柱的老巢進行強攻了,劉國宏、鄧曉峰兩人甚至想難不成鄭家真的這麽講信用,一點劉家情報都沒賣出去?

  鄭芝虎作為混跡多年的海盜,天生對艦隊周邊海域有著警惕心理,在等候孟鐵柱上鉤的這幾天,他除了發現早就有船吊在商船後面外,他還很敏感的發現劉國宏艦隊身後應該也有一支艦隊,只是不清楚那支艦隊的實力如何,仗著前段談判過程中在釜山、泉州跟劉國宏的“酒情”,他直接找到了劉國宏詢問,劉國宏即詫異於鄭芝虎的敏感度,也在反省自己是哪裡露出了馬腳引得鄭芝虎如此懷疑,最後只能告訴他進入浙江海域後,劉家留守在釜山的艦隊出來接應了,但對艦隊實力如何,三緘其口。

  鄭芝虎想起大哥鄭芝龍的話,心中一頓暗罵,依他猜測吊在劉國宏艦隊後面的那支艦隊實力肯定不弱,最起碼不會比劉國宏帶出來的這支艦隊弱。

  孟鐵柱這次的耐心非常足,一直沒有露面,他已經掏出真金白銀向李國柱賠罪,表示會約束屬下不會搶劫掛了李國柱令旗的商船,並請李國柱向鄭芝龍傳遞消息,表示也願意向鄭家賠罪,以後絕不搶劫掛鄭芝龍令旗的商船,待他覺得各方面打點妥當後,他決定報復劉家艦隊了。

  1627年1月16日孟鐵柱探知劉家艦隊護送商船返回釜山後又朝琉球海域開赴而來後,他決定集中力量襲擊劉家艦隊,為了萬無一失,他還邀請了戚勇的艦隊幫忙。戚勇跟孟鐵柱關系匪淺的根本原因是孟鐵柱曾經救過戚勇的命, www.uukanshu.net 雖然他也看不慣孟鐵柱暴虐、狂妄的毛病,可本著抱團取暖的原則,倆人關系到一直維護的不錯。這次戚勇答應了孟鐵柱的請求,帶著三十余艘戰船加入了,但也有言在先,他不會參與攻擊鄭家的艦隊,孟鐵柱滿口答應,並告訴戚勇在他們襲擊劉家艦隊時,鄭家艦隊會晚一個時辰來救。

  機會出現在1月18日,在孟鐵柱老巢以北兩百多海裡有兩個相距五十余海裡的小島(其實就是現在的釣魚島海域),這倆小島是鄭家控制的補給點,鄭芝虎把南邊的一個島讓與了劉家艦隊駐扎補給,按照他們的計劃,18日晚上休息,19日一早直撲孟鐵柱老巢,爭取晚上就是他的老巢過夜!

  孟鐵柱口中的戰機就是19日一早突擊劉家艦隊,因為他早就探知鄭家、劉家艦隊並未完全合兵一處,兩個島嶼間的距離加上“中間人”給他的承諾,他要利用時間差,盡全力滅掉劉家艦隊然後逃之夭夭,在他的內心深處,打完劉家艦隊他並不是逃回老巢防禦鄭家艦隊的進攻,而是真正的逃遁,作為資深海盜,他天然的不信任任何人,他感受到李國柱還念點舊情,但他完全不信任鄭芝龍,他的老巢被鄭芝龍完全探明了,就算鄭芝龍這次放過他,以後還是會找他麻煩,所以他決定徹底逃遁了。他看出了鄭芝龍就是想借他的手消滅劉家艦隊,等他們兩敗俱傷時鄭家艦隊再出來收拾殘局,可他最後還是願意來攻打劉家艦隊是因為他咽不下這口氣!不是劉家從中搞鬼,他孟閻王佔據琉球海域四處劫掠的日子不要太滋潤,可現在需要拋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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