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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可亡漢不能亡》第60章 鄭家談判、試探進行中
  11月中旬,劉義兵終於派人傳回談判的消息傳,與傳信之人一同過來的還有鄭芝龍的弟弟鄭芝虎一行人。鄭芝龍同意了劉家提出的派出艦隊剿滅孟鐵柱那支海盜的合作前提,但表示他跟孟鐵柱也算李旦時代的舊識了,鄭家不會單獨派艦隊,而且派的艦隊也不掛鄭家的旗幟,需劉家主動派艦隊去琉球海域尋仇,他們進行支援。連同這個消息的還有一些貿易合作的細節信息,劉天佑看都沒有,就交給劉仁了,他第一時間去找了鄧曉峰跟劉國宏,想派劉國宏去福建參與談判,與鄭家確認艦隊的合作細節及進一步發出誤導信息。

  鄭芝虎到了釜山後的行程完全由劉義海接手了,這位也是個急脾氣的,到的當天就要求參觀軍營,劉義海帶著他參觀了除了鑄炮工坊外,其余的軍工產業、碼頭軍營、釜山縣城內軍營。鄭芝虎跟他大哥常年混跡於南洋,對火銃自然不陌生,對劉家能夠自產魯密銃這樣的先進的火銃十分羨慕,在見識了火銃營的攻防演練後更是驚歎,連呼精銳!說是一點不比他見過的紅毛子火銃兵差。

  在晚上的接風宴上,劉義海、鄧曉峰、劉國宏等人讓鄭芝虎充分見識到了北方漢子的豪爽,不過鄭芝虎也非凡人,幾人鏖戰到下半場才算喝到位,鄭芝虎跟劉義海勾肩搭背的吹噓道:“你們劉家跟我們鄭家合作絕對不虧,如今南洋子李旦老爺子去了之後就以我鄭家實力為尊,有各種戰船700艘,哪路神仙都得給我大哥面子!”

  劉義海道:“令兄可謂一代梟雄啊,年紀輕輕就打下如此基業,真是我等流落在外的漢人楷模啊!”

  鄧曉峰道:“劉將軍,鄭老板可不止如此啊,前幾年鄭家便協同福建官軍在澎湖打敗了那些荷蘭人,現在聽說又要跟霸佔台灣的荷蘭人乾,這樣的壯舉可謂是民族英雄啊!”

  在眾人的一頓吹捧下,鄭芝虎有些飄飄然,說道:“那是,我大哥是有大魄力之人,也是有大氣運之人,要不李旦老爺子也不能把一些產業贈與我哥,就是希望我哥以後看在他的面子上照顧照顧他兒子李國柱。”

  聽到這話,鄧曉峰便問道:“李國柱我們也打過一些交道,也有過合作,可不知令兄跟李旦家另外那幾個自立門戶的關系怎麽樣?”

  “鄧將軍說的是李旦手下的那幾個狗屁大將麽?家主一死,連小主人都不顧,便鬧分家了,這種不忠不義的人就該剁了喂狗!哪配跟我鄭家扯上關系!”鄭芝虎大的舌頭說道。

  “對!忠義二字就是被那些雜碎給玷汙的!丟了咱漢人的臉面!”劉義海也大著舌頭道,摟著鄭芝虎接著道:“今天看了我劉家的火銃營覺得如何?我還不怕告訴你,霸佔的澳門那什麽葡萄家的火銃我們也弄到過,對比後感覺還沒我們自家的好用呢!你們在台灣要是陸地上的戰事搞不定,讓我們來,海戰我們現在還差點意思,但陸戰讓我們劉家人教教那幫紅毛子怎麽做人!”

  在劉義海等人跟鄭芝虎推杯換盞的時候,劉義平、劉天佑也在聊著鄭芝龍。劉義平看著劉義兵送回來的那些信息道:“這位鄭芝龍今年才23歲,就打下如此基業,稱得上是驚才豔豔了。”

  劉天佑點點頭,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啊,要是此人能為我們所用就好了。”

  “你想多了,這樣的人不會願意居於人下的,而且他現在正想著如何限制我們呢。”劉義平看了他一眼道,想了想接著說:“不過此人心中還是有些家國情懷的,先是在澎湖、現在又在台灣跟荷蘭人作戰。”

  “父親也無需過於稱讚他,他跟荷蘭人作戰的前提還是為了他自己的利益,情報顯示南洋的一些漢人背景的大海盜大都跟歐羅巴的海盜發生過衝突,而現在台灣又被荷蘭人逐步侵佔,他的義父生前把台灣的資產全部給了他,這就導致了他跟荷蘭人必然會產生衝突。”劉天佑並不完全認可。

  “不論他出發點如何,可他所作的事情是有益於國家跟民族的。”劉義平道。

  劉天佑聽了點點頭:“恩,確實如此,指望一個人完全無視自己的利益去忠君愛國本就是不對的。”

  “哎!”劉義平突兀的歎了口氣道:“一個南洋就養活了多個大海盜,現在搞的福建那邊的水師還要借助海盜的力量來打擊歐羅巴人!朝廷失策啊!”

  劉天佑並沒有接這個話題,而是說道:“南洋養得可不僅僅是這些海上巨寇,還有歐羅巴的海盜!可能不僅僅是南洋養活的,明朝南部沿海諸省應該都有很多商人參與海上貿易,也不知明朝從這些貿易中得利多少。”

  “得益?明朝的商稅你是清楚的,就這種低稅那些大商人逃稅的還比比皆是!明朝的稅制不改,眼睜睜的讓南部諸省的一些人積累巨額財富的話,遲早要出大亂子!”劉義平今天的情緒有點奇怪,其實在劉仁大力開拓商路以前他並不清楚海上貿易到底能賺多少錢,這兩年見到自己商行內的流水時才知道海上貿易規模如此之大、利潤如此之高。

  “也是,要是朝廷,不對,應該是皇帝,要是皇帝知道海上貿易有如此規模的話,肯定要大力乾預的,那些朝廷官員我看是知道海上貿易的,他們應該是分潤到好處了,前幾天我剛知道一個詞,潤筆銀,想來有點可笑,士農工商,排在榜首的士變相的被排榜末的商用銀子綁架了。”劉天佑道。

  “其實明朝前幾位皇帝都是把這些大商人當豬養的,養肥了就宰了,不知何時,大商人跟一些官宦越走越近,士農工商裡的商實際上只能指那些小商人了。”劉義平說道,頓了一下又接著道:“不說這些了,這些也是我這幾年想通的。這次跟鄭家合作的事情你有把握麽?”

  “這次派艦隊去琉球海域滅孟鐵柱這支海盜我覺得就算不能盡全功,我們也能撤回主要艦隊,鄧曉峰這段時間觀察下來,不是魯莽之人,我覺得由他指揮這次海戰問題應該不大。跟鄭家別的合作其實都要看這些海戰的結果,打不贏,我們沒得選。”劉天佑道。

  劉義平有些詫異,問:“這次你不跟著去?不像你的性子啊。”

  “本來是想跟著去的,但最近老想著皇太極的問題,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皇太極肯定會對朝鮮動手,只是最終目的是什麽很難說,是登基之後的立威?還是要吞並?我覺得如果是立威的話,應該很快就會動手,以吞並為目的的話會多準備一段時間,可萬一朝鮮潰敗太快,怎麽辦?所以很頭疼。”劉天佑道。

  劉義平認同了這個觀點,緩緩道:“當年被日軍攻打時,朝鮮軍也是一路潰敗,當下的後金軍正值巔峰期,真要全力來攻,朝鮮軍很有可能也是個潰敗之局啊。”

  “恩,要是僅僅是立威,那還好辦,劫掠一番或佔據幾個城池,暫時影響不了大局;其實以吞並為目的的戰爭大概率沒這麽快,除非後金把明朝打服了,或跟明朝達成什麽秘密協議了才行,否則對後金自己來說,存在危險,萬一陷入朝鮮戰爭,明軍伺機而動,後金就麻煩了。最擔心的就是後金僅是立威但朝鮮軍潰敗過於迅速的問題,到時逼迫我們北上跟後金軍作戰,那樣的話我們反而危險,這事想了很多遍,就是理不清。”劉天佑對此有些頭疼。

  劉義平道:“想不透的就先別想了,涉及軍事的事變數都很大。我準備拜訪一下唐季,探探他的口風,也把我們推測跟他說一下。”

  “恩,天塌下來有高個頂著,我們才多點兵,顧好自己就好了。對了父親,您剛才問我參不參加這次海戰,是對鄧曉峰不放心麽?”劉天佑問。

  “恩,有一點,鄧曉峰以前在水師內是百戶,升遷副將時遇了難才跟著我們這麽些年。這幾次我們水師一直在擴張,現在有兵4300人,裡面鮮族兵還有1650人,這次又把炮全部搬到船上去了,按照你的設想,這次鄧曉峰將指揮全權指揮近4000人的艦隊,都快算上明軍總兵了。”劉義平有些擔憂。

  “鄧曉峰我也觀察了挺長時間,不似那種奸詐之人,而且海戰比較在行,對目前炮艦為主的新型海戰戰法的認知也不錯,我們沒有更優的人選了,甚至說就沒有可替換的、差不多水準的人。”劉天佑說道。

  “是的,我本來想讓你大哥劉仁執掌水師的, www.uukanshu.net 可他竟然不感興趣,隻迷戀商行,真的是氣死我了!”劉義平對此還是有些生氣的,以前倒是沒在劉天佑面前表露過。

  “父親,人各有志,再說銀子的重要性還用說麽?除非我們也走土匪的路子,不發軍餉,一切靠搶,像我們這種走正規軍路子的,缺了銀子啥都辦不了。”劉天佑替劉仁辯解道。

  見父親沒直接反駁,他接著說:“鄧曉峰的忠誠問題其實也不能看個人,也看軍隊體系。現在水師內所有士兵的軍餉是按人頭逐個發放的,將領無法乾預;士兵有家屬的目前全都在釜山境內;水師主要軍艦的艦長也都是我們考核後提拔的,這些因素下就算鄧曉峰有什麽想法,他也乾不出那種一下子把艦隊帶跑的事情。”

  “恩,好了,不糾結了,我們劉家也確實沒精通海戰的人,你不去的話其他也沒能讓我放心的人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次就看鄧曉峰的了!”劉義平仿佛下定了決心。

  雖然晚上喝的眾人喝的吆五喝六的,但都沒真正的大醉,第二天一早鄭芝虎就起來了,跟劉義海告辭,稱想參觀下劉家水師基地就準備回福建了。劉天佑早猜到他會提出要看水師基地的,已經安排所有改造過的炮艦離港了,不過有些細節是來不及掩飾的,只要鄭芝虎細心還是會發現一些端倪。

  鄭芝虎參觀完便離開了,隨他一同去福建的還有劉國宏,他將跟鄭家確認這次海戰的合作細節。留在釜山的鄧曉峰也在進行著最後戰爭準備,因為劉天佑讓劉國宏提出的具體計劃是在年前了結孟鐵柱那支海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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