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遙這個家夥可能是唯一一個我看不透的妖怪了,他總是那麽神秘,沒有妖怪知道他的過去,就連他的本體是什麽都沒有任何妖怪知道,用現在的話說,就是“正體不明的妖怪”。但是有一點確實所有妖怪公認的,那就是他的強大,有些時候我都認為他似乎比我更適合妖怪賢者這個職位。
但是那天出現在我面前的東方遙讓人震驚,那個永遠風度翩翩,帶著淡然笑意的男子那個時候卻是那樣的狼狽,在戰爭中失去的左臂沒有用妖力還原,在戰爭中凌亂的衣衫也沒有整理,就好像在戰爭結束後他一直沒有休息一樣。
“我有一個解決所有問題的辦法。”我還沒有開口,他就這樣說道。
隨後,我和他談了很久很久,這個男人替我分析了構建庇護所可能遭遇的問題,第一,是人類超自然力量的反撲,畢竟雖然我們消滅了幾乎所有的人類強者,但是他們的傳承卻沒有消失;第二,是構建的庇護所面積將十分有限,不能夠容忍種群的過度繁衍;第三,庇護所半獨立於主物質面,它的自我維持將需要極大的能量。
東方遙和我談了很久,最後,在他離去的時候,我問他:“為什麽?”
“什麽為什麽?”這個平時神秘的男子笑了一下,“因為我是妖怪中的一員。”
隨後他頭也沒回地離去了,我記得很清楚,那一天,下著大雨,東方遙不算強壯的身體在密集的雨中漸漸消失,帶著,滿身的死氣。
隨後發生的事情所有參與幻想鄉建立的妖怪都永生難忘:幸存下來的妖怪中,絕大部分的雄性都站了出來,構建了前所未有的宏大祭壇,用自己的生命和存在進行血祭,配合我的能力,從概念上刪除了人類擁有超自然力量的可能。我永遠不會忘記,那些幸存下來的妖怪主動站出來的時候,眼中閃耀的是鬥志,是責任,他們就這樣站著,沒有慷慨陳詞,沒有義憤填膺,就這樣默默的站在法陣中,看著自己的身體化為血色的光芒。
但是總有一些妖怪中的敗類不敢奉獻,他們將主意打到了月球上,呵呵,他們似乎忘記了我們和月球的關系從來都算不上好。
我找到了月之頭腦八意永琳,和她做了一筆交易。
然後發生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就是月面戰爭,那些刺頭葬身在了那裡,而他們軀體則被廢物利用,還原成為能量支撐幻想鄉。
就這樣,通過境界之力分割世界,構造半位面,通過空間扭曲從太陽處獲得能量,再加上無數妖怪的犧牲與奉獻,這個小小的庇護所終於建立了起來,而我也一直維護著這個妖怪的最後家園,直到那一天。
那一天是哪一天我也記不清了,但是我不會忘記那一天。在那一天,我在例行檢查中發現了幻想鄉的質量在損失,這意味著這個半位面無法自我維持,我用了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但是幻想鄉的能量還是在不斷損失,最終,我只能通過讓土壤進行核聚變來獲取能量,但這只是暫時的。
我們需要生存的空間,沒有什麽比主物質面更加合適了。
但是當我開辟隙間觀察人類時,卻發現人類的所謂“科學”正在跨越式的發展,激光、核武器這些聽上去就很厲害的家夥取代了火炮和燧發槍,對於我們這些還沒有完成修生養息的妖怪而言,冒然開戰不但不符合建立幻想鄉的初衷,而且無疑是愚蠢的。
不過就這樣放任科學繼續發展無疑是更加愚蠢的,於是我開始執行一個計劃,一個孤注一擲的計劃:讓幻想鄉跌落到主物質面,通過常數波動來摧毀科學,畢竟相對於相互獨立的妖怪,科學是一個整體,受到的影響更大且更加難以修正。
這個計劃我沒有告訴其他任何人,因為沒有必要,我們必須這樣做,否則就只能守著逐漸荒涼的幻想鄉走向死亡。
計劃實施得很順利,空間穩定性和時間流速是最先被修改的,隨後是光速,最後,我通過各種手法拐來了一批人類,他們既可以為幻想鄉提供食物和恐懼的來源,又可以通過他們修改對於人類的定義,我承認,當時我確實有將“人類”這個概念修改的念頭。
不過這樣一來,我要承受的壓力就非常之大了,失去動態平衡的穩定後,整個幻想鄉的存在都要依靠我的能力手動維持,不過這點困難算不了什麽,人家可是妖怪賢者喲~~~
時間就這樣流逝,我的計劃似乎沒有遭遇任何困難,直到我見到那個人,或者說,那些人。
那是最近的某一天,幻想鄉突然出現了劇烈的空間波動,然後一架奇形怪狀的飛行器拖著火焰從天而降,從那上面下來的,是五個身穿奇怪鎧甲的人類。
在我還在納悶空間屏障是哪裡出了問題的時候,蕾米莉亞·斯卡蕾特,一隻具有能夠看到命運的能力的吸血鬼大小姐找到了我,她的表情十分凝重,我問她怎麽了,她說她看到了戰爭。
接下來事情的發展也印證了她的話:我們殺掉了那五個人類,但是很快,一個奇怪的人類來到了幻想鄉,他很強,甚至能夠在與風見幽香的戰鬥中全身而退。我的直覺告訴我他與那些被我殺害的人類有關,但是卻沒有找到任何紕漏。
我最終決定於他攤牌,沒想到那家夥直接承認了,還想以“謀殺罪”逮捕我,呵呵,他以為他是誰,人類的法律又怎麽可能管得了妖怪呢?
空間破裂了,巨大的人類戰艦從空間的裂縫中跳出,將毀滅的光束播灑到大地上,東方遙和我擔心的事情出現了,卻是以另一種方式。
我加速讓幻想鄉跌落,而那些人類軍隊卻在撤離人間之裡的居民,為了這些與他們沒有任何親緣關系的居民,他們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厚重的金屬鎧甲,金色的面罩,巨大的奇形槍械,這些人類士兵與我見到的任何一個人類都不同,在他們身上,我似乎看到了許多年前建立幻想鄉時那些自我犧牲的妖怪們身上的那種意志,那種精神。
他們前進的腳步並不迅速,卻十分堅定,我看不到他們面罩後的表情,卻可以感受到那種信念,那種為信念而戰的精神。這種精神,我以前只在神殿的那些狂信徒牧師身上見到過,但是那些人類又與牧師不同,他們不是為了虛無的信仰而戰,而是為了自身的信念。
明知是死地卻仍然奮不顧身地前進,明明身受重傷卻依舊沒有放下手中的槍,這些平凡的人身上有著讓我動容的力量,但是,這還不夠,人類與妖怪上的巨大差距是沒有那麽容易彌補的。
現實再次打破了我的幻想,我突然失去了對妖怪之山區域結界的操控,而在我竭盡全力維持幻想鄉空間穩定的時候,巨大的白色光球迸發出來,將妖怪之山徹底抹去。
人類的力量遠遠超出了我的想象,但是我已經不能停下了,幻想鄉正在走向死亡,作為妖怪賢者,我必須為幻想鄉所有居民,為妖怪這一族群的延續負責,這是我的責任,是我的使命。
我不會放棄的,不論你們有多強。因為,我是妖怪賢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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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扯完了八雲紫的內心歷程,這樣一來整個來龍去脈就都清楚了,我也可以開始對第四卷結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