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當!當!”
正夜深人靜時候。一陣震耳欲聾的敲鑼聲將熟睡的囚犯們吵醒。引起了不少咒罵。
雖然有的已經習慣。但也引起了不小的不滿!
不滿歸不滿。他們最終也得起來。一個個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從草席上站了起來。
王帝業一直坐在草堆上,都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的!眼神木訥,看著牢房門口匆匆忙忙的獄卒。直到被齊品農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
跟著他們一起站了起來。
幾名看起來人高馬大,面色凶悍的獄卒打開了牢門。一股濃烈的腥臭味撲鼻而來。王帝業忍不住的捂住鼻子,眉頭緊皺。
“東六所有囚犯都帶走!”為首的一名獄卒掃了一眼頭髮凌亂的眾人,高喝了一句。
“是。”眾人連忙回答,紛紛跟著獄卒離去。
“小兄弟!快跟上!”齊品農見王帝業遲遲沒有跟上,轉過身招呼了一聲。
“來了!”王帝業應了一聲,跟在獄卒身後向前走去。
“昨天忘了問了!你叫什麽名字?”走到牢籠邊上的時候,齊品農突然扭頭,看著身材瘦削的王帝業開口詢問。
“王帝業!”可能是對他有一些好感,所以沒有說謊。
“葉地生”三個字沒有說出口。
齊品農聞言。點點頭,便不再說話。
片刻後,在幾十名獄卒的押送安排下。所有囚犯陸陸續續戴上統一的腳鐐,乘上六輛大型的四輪馬車。
聽到號令,馬夫不敢有半秒遲疑,揮著馬鞭趕著馬車出發。一行十余匹駿馬拉著少見的大型馬車,神神秘秘的向東城門出口駛去。
天空是暗藍色的,細看下去有些發黑。也就五更天的樣子。
出城三裡有余。
一輛接著一輛的馬車踏足在一旁略顯荒蕪的沙地上。迎著藍調時刻,在那片極致的美麗中前行。
對旅遊到此的人來說!這是一種享受。對於馬車上的人來說是沉重。
說真的!馬車的內部空間並不算寬敞。只是表面看起來要比一般的馬車大。
都是人擠人,湊活著坐。
“開飯啦!”隨車獄卒從座下拿出一個簡陋的食盒,取出最上面的一大碟鹹菜,又將裡面涼了有些發硬的饅頭分發給囚犯。
吃東西的時候,王帝業發現一絲異樣。
所有人都在低頭吃著早飯,唯獨那個獨眼的囚犯沒有。
他聽著狼吞虎咽的聲音,疑惑的看向了身旁大快朵頤吃著饅頭的齊品農。
在這陌生的環境裡。他好像就隻認識他一個人!
齊品農見王帝業的眼神落到他身上,連忙放下手裡的饅頭,擦了擦嘴巴,對著王帝業咧嘴一笑。
“武威權!權哥。牢獄中很厲害的人物!”
齊品農看著身側的獨眼囚犯,壓低了聲音介紹道。
武威權!
王帝業心中一動,目光閃爍不定的看著獨眼囚犯。
他怎麽感覺這名字有些耳熟,好像在哪裡聽到過?
馬車本就不大。獨眼囚犯自然是注意到了王帝業的目光。
挺著腰板。仍舊保持著毫不在意的模樣,安靜的坐在座位上。直到顛簸的馬車慢悠悠停下來,臉上的平和才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副陰冷的神態,目光冰冷的看向了王帝業。
“到地方了!”
正巧,獄卒也在此時掀開簾子,率先走下了馬車。
“快下車!”獄卒對著一乾囚犯暴喝了一聲。
王帝業聽到了獄卒的喊話,沒有做任何動作。他還在想剛剛獨眼囚犯給他的印象究竟是何人。
“你怎麽還不下車?別磨嘰。會挨打的!”齊品農見王帝業仍然沒有下車的打算,連忙催促著將他拽下車。
“哦!”等王帝業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已經被齊品農生拉硬拽拖著躍下去。
一下車,王帝業便被眼前的景象驚呆!
天氣晴朗,萬裡無雲。溫吞的太陽開始掛在天空偏東的位置。
腳下一條寬闊明亮由青石鋪成路面的官道,筆直的延伸到遠處的城門口。
兩旁是青蔥的樹木,下面是嬌豔欲滴的綠芽。還有一簇簇盛開的紫色花朵,傲立叢中。
花香彌漫在空氣中,讓人心曠神怡。
“別看了!”齊品農看著王帝業一副陶醉的神情,連忙提醒道,“一會兒夠你看的!”
王帝業收回目光,跟著齊品農的步伐向前走去。那裡站著一個穿著厚重鎧甲的中年男人。身軀魁梧,一身威風凜凜。看起來頗具軍人風范。
走近後。王帝業能明顯感覺到面前的中年男人,身上藏著濃鬱的血煞之氣。不由得,讓他眉宇間流露出幾分畏懼。
“來了多少人?”中年男人開口,聲音低沉沙啞。
“來了三個牢房!其余的人都在牢獄!”為首的那名獄卒恭敬的匯報道。
“嗯。”中年男人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轉過頭看向身後站立著的士兵,“你將武器發下去吧!一會聽指揮開始衝鋒。”
“是!大人!”
那士兵,聞言連忙躬身應聲。
中年男人先他一步轉身離去。走到王帝業跟前時,他忽然頓住了腳步,“你叫什麽名字?”
他目光炯炯的盯著王帝業,眼神犀利如刀,似乎能夠刺穿王帝業的皮膚,刺入他的靈魂深處,看透他的本源。
“我……葉……”王帝業看著中年男人犀利的目光。又瞥了一眼身側的齊品農,猶豫幾次,還是如實報上了自己的姓名,“王帝業。”
“王帝業!”中年男人微微一怔,目光一轉,回到他的身上,“你的內力如此紊亂。是因為學過多個不同門路的武功嗎?”
王帝業聞言,心中一顫,目光不由得躲避開他的視線,支吾了一聲:“我、我沒正經學過武功。只是,和我們高家莊的老先生學過一些基礎的拳腳功夫。算是門外漢吧!”
“哦!”中年男人聞言,若有所思的輕輕頷首,“那你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入獄的?”
王帝業聞言,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齊品農也是一臉好奇的望向他。
“……”捶頭沉思良久,王帝業才艱難的開口,“我的發妻死了!女兒也死了!我隻想復仇!這有錯嗎?”
他看著他。眼睛微微紅腫。
剛開始的時候他根本睡不著!還要欺騙著白石安早早睡下。 為的就是不讓他想起痛苦的事情。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
就算要放棄……還有一樂呢!
“指揮使!”遠處,一名騎兵駕著馬火急火燎趕了過來。翻身跳下戰馬,單膝跪在地上稟告道:“烏山國有五千騎兵正往玉篤城這邊趕!預計一炷香的時間就能抵達!”
“什麽?”中年男人聞言,臉色驟然一沉,厲聲呵斥道,“混帳東西!為什麽不提前安排好!”
說罷,他轉過身來,憤怒的瞪了跪在地上的騎兵一眼。
騎兵嚇得渾身哆嗦了一下,頭埋得更低。連忙解釋道:“指揮使大人恕罪,屬下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就馬不停蹄的趕來通知您。”
“還愣著幹什麽!整軍迎敵啊!”
中年男人見他跪在那一動不動,二話不說抬腿就給了那名騎兵一記狠踢。
“咳咳!”
那名騎兵直接被踢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縷鮮血。
“都被人包餃子了!還不行動嗎?”中年男人怒吼了一聲。
“是!”騎兵爬起來後,轉身朝著自己的部隊大聲呼喝,“全體整軍!”
聽到命令,所有的騎兵都站了起來。整齊劃一的拔出腰間的佩劍,整裝待發。
“快!快點!我們要抓緊時間了!”齊品農看到這一幕,臉色變得慘白。
“怎麽回事?”王帝業看著面前這一幕,有些摸不清楚狀況。
這兩千多人呼呼的往樹林裡鑽。看不出任何門道。
“準備殺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