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任安一巴掌就又拍了上去,手勁兒挺大,任重陽白皙光滑的小屁股上,出現五個手指印。
“飯可以亂吃,吃屎都行,只要你自己樂意。”
“話不能亂說。”
“你出生時,有個女人,就是因為亂說話,被爹生生掐死了。”
任重陽感到痛,小嘴癟著,眼淚汪汪。
這是八九玄功的一巴掌,雖然沒用真力,但對於一歲孩子來說,還是難以承受的打擊。
“不許哭!”
任安又一聲呵斥。
委屈巴巴的看著父親,任重陽淚水在大眼睛裡打著轉,硬生生憋了回去,卻手腳並用,從任安懷裡跳出,光著腳丫,捂著屁股,甩著雀雀,朝母親跑去。
還不忘回頭:“就是像嘛!”
任安眼神深邃,一時為之無言。
我像道祖?
雖說童言無忌,不過,任重陽前世是道祖的煉丹爐,或也不是空穴來風。
有幾種可能性。
第一,我是道祖的轉身,或者轉世化身之一。這種大佬,往往馬甲都很多。
第二,身上有什麽寶物,被他小狗鼻子聞到了,可能是那祭壇,或者六丁神火。
第三,更玄一點,想象力更豐富一些,我和道祖,都是穿越而來。
任安腦洞大開,各種浮想聯翩的猜測。
當然,也極有可能,是兒子聞錯了。
不過這些暫時都不重要。
這是我一個煉氣修士該操心的事情嗎?
“過來!任重陽!”
這時,任安忽又擺手,朝著已然在趙小花懷裡的他喊道。
“不去!我不去!你打我!娘,爹打我!好痛!”
他扭動的像條小蛆,連撒嬌帶撒潑。
趙小花卻是抱著他朝這邊走來,邊走邊教育:“爹打你是為了你好,記住啊,不許亂說話,你給家裡惹了多大禍,打你兩下怎麽了?還沒拿板子打你呢……竹筍炒肉都是輕的……”
任重陽小臉呆滯。
忽然……感受到成長的煩惱。
不!
是當人的煩惱!
“任重陽,我問你,你修煉的是什麽功法?”
任安拿出一副當爹的姿態,肅然問道。
聽到這話,王懷安都豎起耳朵,專注聽著。
任重陽依舊癟著嘴,眼珠子轉著:“中午,太陽真火。晚上,太陰真火。太陽太陰加起來,就是六丁神火,這是我的本命。”
嘶!
王懷安倒吸一口涼氣,一時間,眼神愈發熾熱。
又看向任安。
要不是自己的身份擺在這裡,他真想給任安磕一個!
任道友,說話要算話啊!
你要記得你信裡寫的!
兒子給我吧!
任安感受到王懷安饑渴的眼神:“王前輩,伱要說什麽?”
王懷安深吸口氣。
“六丁神火,是每個修士夢寐以求之物,此火,可至陽至剛,也可至陰至柔,文武之火兼具。以此火煉丹,丹藥品級,基本都會增加一階。還可煉體,不管是淬煉身體,還是淬煉神魂。”
竟然還可以煉體?
任安心中微動。
王懷安繼續道:“九竅仙童,加六丁神火,還能一日一年,這……這孩子,逆天,太過逆天!”
任重陽聽著這話,眼鏡眨巴兩下,也有點開心的樣子,卻咕噥道:“再逆天,還不是得被打屁股?”
聽到這話,任安和王懷安對視一眼,不由都笑出聲。
“我擔心的是,一日一年,一月飛升,天都沒了,他飛升哪裡?”
任安笑過之後,感到疑惑,有些擔憂。
這……
王懷安也愣住,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
天都沒了……
凝神思索片刻,他忽想起一事,抬頭看一眼天,帶著些許謹慎的開口。
“其實,即便人皇陛下,也並未全然執掌天道。即便道祖,天庭,也未全然執掌天道。”
“故老相傳,要想完全執掌天道,須完全掌握三十六洞天。可,即便天庭,最巔峰時刻,也只是執掌三十三層天,便是三十三處洞天。”
“另外三處洞天,不知道在何處,不知道蘊養什麽神,也從未被執掌,人間,隻聞其名。”
嗯?
任安第一次聽到這種古老的傳言,一時內心隱隱悸動,忽而恍然。
三十六洞天!
三十三層天!
原來,天,便是洞天!
洞天福地。
福地嘛,自己卻是已經知道,是人皇強行聚集天下靈脈,堆積而成。
王懷安深吸口氣,眼中也流露出向往。
“曾經天庭的所在,當今人皇的所在,是凌霄洞天,為三十六洞天中第四。”
“至於前三……”
“第三,名為玄牝洞天。玄,玄妙的玄,幽遠微妙。牝,指女性生殖,曾有傳言,先有玄牝,後有天地,此方天地,便是玄牝洞天所生,人間靈脈,為何每千年,就能重新生長出來一次?便是因玄牝洞天。”
嗯?
任安眼神閃爍。
玄牝!
“第二,名為遁一洞天。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一,便是變,是變化,是機緣,是跳出三界,不在五行。傳言,此洞天之中,有著無數機緣。也有人說過,人皇陛下,曾去過此處洞天,所以才能屠神滅佛。還有人說,我朝人人如龍的國策,便也來自於此,人人如龍,便意味著,每個人,都是那個充滿變數的一!”
任安:?
人人都是充滿變數的一?
怎麽不是詭計多端的零?
忽覺後庭一緊。
當然,這是笑話和腹誹,任安並未插科打諢,只是默默記住。
“第一嘛,便是祖地洞天。傳聞是所有人,神,仙,佛的誕生地。天地之源,萬物之祖。只是,太神秘了,連傳聞都很少。”
一時間,兩人都陷入沉默。
一個煉氣,一個金丹,在這談天,當真如五十步笑百步,又如盲人摸象,只見一角。
“爹,我想起來了!道祖也說過,谷神不死,是謂玄牝。玄牝之門,是天地根!我記得的!他念過很多次!”
嗯?
任安看他。
這應是道德經裡的話。
道祖?
難道真是騎青牛西出函谷關的老子?
王懷安也看去,有種吃瓜群眾,聽到大佬八卦的顫動,心下也為之震撼:“你……你說什麽?剛才那幾句,再說一遍?”
任重陽卻沒被打斷,繼續說著:“他還說,玄牝,乃金丹還返之根,神仙凝結聖胎之地也。極之蒂,先天之柄,虛無之系,造化之源,混沌之根,太虛之谷。歸根竅,複命關,戊已門,庚辛室,甲乙戶,西南鄉,真一處,中黃宮,丹元府,守一壇,偃月爐,朱砂鼎,龍虎穴,黃婆舍,鉛爐土釜,神水華池,帝乙神室,靈台降宮,皆一處也……”
任安聽到的是:咕嚕咕嚕阿吧啊吧咕嚕咕嚕啊吧啊吧……說的什麽玩意兒?
“說的很好,下次別說了。”
任安一把捂住兒子的嘴。
王懷安亦是滿頭霧水,不明覺厲,但見任安已經捂住任重陽的嘴,卻又有些意猶未盡——
小娃娃說的每個字我都認識,但合在一起,就不知道是什麽了,不過,這可是道祖說的,萬一是頂級法門呢?
“王道友,要不,你拜我兒子為師吧?”
任安忽開句玩笑。
王懷安:?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