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法豆探路,司馬東從地下更深處,準備先暫時離開任家村靈脈。
強龍不壓地頭蛇。
這裡畢竟是任家地盤。
家族修仙令,在家族靈脈中有種種神效,對於本家家主戰力也有巨大增幅,他也有,自然是知道的。
現在若是萬一被截住,以任安的心性,肯定會選擇殺人滅口。
還是得先脫身。
再在大庭廣眾之下聊這事兒。
最好……是有鎮妖司的人在場時,和任安偷偷聊,還不嚇得他屁滾尿流?
不過,想到仇小鳳,司馬東又一陣牙癢。
該死的女人!
忽又想,我若將這秘密告知她,檢舉神道有功,以後……以後她是否能不打我?
他隱隱心動,卻又下意識倒吸口氣。
嘶!
卑微,太卑微了!
丟臉,太丟臉了!
臉上一陣火辣辣的,他眼神又現猙獰。
先不想這些了……
跑!
先跑!
……
任安已經收斂遁光,心中還在猜測剛才那人的身份,但對方似乎已然察覺,藏起來了。
而,在這地下深處,神識境界不夠的情況下,要找到一個人,猶如暗戰。
任安先藏好自己,旋即取出家族修仙令,一絲神識遊走其中。
修仙令第二威能:統禦!
刹那間,任安便覺,自己的心神和整條靈脈出現美妙融合,如同水乳交融,也感應到異常氣息的存在。
異常處畫面,直接浮現腦海。
司馬東!
土行符!
任安看到了他。
司馬東正在逃,朝靈脈的邊際跑,已經快要出了後山。
這要是被他跑了,自己會土遁的消息,肯定會被散播出去。
說不定,他現在已經散播出去了。
任安眼神閃爍,心中一狠,急速追上去。
但,任家村靈脈就這麽大。
十幾個呼吸,他便跑出靈脈范圍,修仙令便頓時看不到了。
任安剛追到他最後消失的地方,便見天上一道流光,赫然是司馬東,踩著一件飛行類的靈器,已經飛出幾裡地。
追不上了。
站在原地,眼神直勾勾盯著他離去的方向,任安臉色凶得嚇人。
這件事,更麻煩了。
該死!
他會跑向哪裡呢?
任安眼神閃爍,念頭飛轉,鏡湖水府?青河城?還是甚至一路跑回他老家青州?
都有可能。
不過,無論是跑回老家,還是鏡湖水府,都不及他跑回青河,威脅來的大。
司馬東知道此事,還有緩和的余地。
萬一被鎮妖司得知,自己得死!
如此想著。
任安當即也朝青河城遁去。
這一夜,當真是折騰,驚心動魄。
起因,都是任家出了個九竅仙苗。
木秀於林,風必吹之。
前往青河的路上,任安忽又想到,這……會不會是司馬東的調虎離山之計?
自己離開任家村,他又可再次折返,暗害家裡的仙苗。
也有這種可能性!
王懷安,要在日出後才到。
自己,卻是分身乏術了。
不行,這樣太被動了。
必須化被動為主動。
……
另一邊。
司馬東逃出任家村靈脈的范圍之後,心中也長舒口氣,不由放聲大笑起來。
出來了!
今夜之後,任家,將任由宰割!
現在?
回鏡湖?
還是去青河城告密?
任安會怎麽想?
會不會去半路截我?
他可是我的對手?
不能完全保證,此人已有神道神通,或許不止遁術。
乾脆,殺他個回馬槍?
重回任家,殺了仙童,等到明日天亮,再上青河,舉報任安為神道?
倒也爽利的多!
心中定計,司馬東下了飛梭,再次以土行之術,朝任家村遁去。
……
任安於去往青河的半路,心中各種盤算,隻覺煩躁之余,心中越發狠厲。
我他媽就修了個神道!
我沒有以奪竅之法,暗害仙童!
我也沒有做過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我連挖祖墳,偷金銀,都隻偷自己家的!
神道人道,道統之爭,為何要我全家老小買單!
道統,是個什麽狗東西!
人皇?
去你媽的人皇!
有那麽一瞬間,任安想帶著全家老小,放棄已有的一切,找個無人知曉的桃花源,過平靜安穩的日子。
但,這也只是妄想罷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就連天庭,幽冥,都被人皇打下來了,能躲到哪裡去?
生,是人家的人!
死了,也是人家的鬼!
任安鋼牙欲碎,目眥欲裂,雙拳緊攥,骨節哢哢作響。
十幾次的深呼吸後,任安再次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總歸,不過一死而已。
向死而生,任安隻覺,心中,悄然的少了很多桎梏。
絞盡腦汁,再次思考著,種種破局之法。
他思考到如今家族困境的本質:無非,在於人皇,人道神道之爭,他是源頭。
要解決,也得從源頭處解決。
以土行之法,任安急速返回任家村,到家,萬籟俱寂,都睡了。
“都醒醒!出來!”
“跟我走!”
任安靈力灌注聲音,當即把全家老小,都喊了起來。
這半夜三更……
女人,孩子,都睡眼惺忪,不明就裡,七嘴八舌的問。
“別問,安靜,跟我走!”
任安拿出家主的威勢,帶著全家老小,穿過村子,走往人皇廟。
神道的像,當年是自己負責拆的。
這座新廟,也是自己負責建的。
雖然,自己沒有親自動手,但,也算是於此有功。
如今的人皇廟,早已是香火鼎盛,逢年過節,初一十五,村裡人都會來上香。
蓋因,這是人間唯一的廟了。
廟裡的種種供奉,都能養活起專門的廟祝了。
夜半三更。
廟門緊閉。
任安伸手大力叩門,廟祝聽見,哆哆嗦嗦的起來開門:“原來是任老爺……”
說了半句,聲音戛然而止,只因看到後面還有全家。
沒理會他,任安帶著全家進門,拿了三柱香,點燃。
眼神直視著這金身的神像,面目威嚴,身材魁梧,手持金劍。
煙氣嫋嫋中。
任安抱過任重陽,刺破孩子手指頭,將一滴血,滴入那香灰之中,
任重陽當即哇哇大哭起來。
只是,他剛哭了兩聲,就被父親雷霆般的蘊含靈力的聲音所鎮住。
任安向前一步,拱手道:
“青河修仙家族任家家主任安,夜裡為人皇陛下敬香,所問三件事。”
“第一,我兒,是否神道轉世?若是轉世,是否該死?”
“第二,若有修士,修了神道神通,是否必死?”
“第三,香火成神道,算不算神道神通?”
“請陛下聖裁!”
“給我個答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