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將近四更天,月明星稀。
任家村後山,正在發生著一場大戰。
人豬之戰。
六丁神火三秒真男人煆體後,任安隻覺全身氣血沸騰,全身都硬邦邦的。
於是特來後山戰豬。
朱嶽自從吃了鄭屠之後,便再沒回去過,每天在後山逍遙快活。
此時,朱嶽是本體形態,一頭通體漆黑,獠牙尖銳的大野豬,逾千斤的體重,加上狂暴的形態,正和任安鏖戰不休。
卻是越打越心驚!
任安舉手投足之間,都有千鈞之力,極其驚人,即便不如自己,卻也差之不多。
而,每每落於下風之時,任安身體便會有一處金色閃爍,那是極其恐怖的骨紋之力,讓他感到頗為的心悸,難以應對。
骨紋!
他一個煉氣修士,怎麽會已經淬煉出骨紋?
倏然間,朱嶽想起一事,猛然間跳出站圈。
“停!不打了不打了,八九玄功?這可是八九玄功?”
嗯?
任安原地看他,笑道:“你這豕官神,倒是還有點見識嘛。說說,怎麽認出來的?”
雖自己修行神道功法,已無須再躲躲藏藏。
但苟道行規,冒然被人認出功法,卻也不好,很容易被針對。
能藏則藏。
先問清緣由,再想想可有辦法隱藏。
“煉氣期能煉出骨紋,非八九玄功不可,此乃天下第一的煉體功法,我怎會不認得?”
唔。
任安抿嘴。
那就沒辦法藏了。
至少,在煉氣期的戰鬥,藏不住。
真正強悍的功法,是藏也藏不住的,都有各自獨特特性。
八九玄功最頂級的特性之一,便是在煉氣期,就有可能煉出骨紋,其它煉體功法,絕做不到。
而且……
八九玄功,能將全身兩百零六塊骨頭,全部淬煉出骨紋,修成無漏金身。
大部分煉體功法,都做不到這個數量,會有漏洞,還得靠其它方法彌補。
“你從哪裡學來的八九玄功?”
朱嶽有些垂涎的問道,眼中卻忽又流露出恐懼:“這極容易被朝廷發現!”
他還不知道,神道之危,已經被任安平安度過。
任安隻擺手笑笑。
“你藏好你的。”
“對了,我已發現原山神和那千年人參的下落,此外,還有一條火龍,一個看上去邋裡邋遢的老道,你可知道他們的來歷?”
這四位,還在雲霧峰,任安卻是打起他們的主意。
相比起王修遠,顯然,自己能給他們更多的庇護。
尤其是……那條龍!
龍可伴生化龍草,煉製通竅丹的必備材料!
若是能和那條火龍達成合作,任家再也不用擔心後代子孫,沒有仙竅了,可以近乎源源不斷,產生通竅丹。
“火龍?”
“雲霧峰,倒是曾有條火龍,是條赤練蛇,修行千年化蛟,又修行千年,得了機緣,化了龍。不過,早就被朝廷大軍斬殺了,難道是它?”
“至於邋遢道人……沒什麽印象,我很少見道士,這些牛鼻子,以前可是高傲的很,以道家法術,強行征用我神道神通,哼哼,道祖……”
朱嶽甕聲說道,說到道祖,似有忌憚,馬上住口。
任安頓覺好笑,又覺悲涼。
神道道統已滅,卻依舊還有一頭豬,對往昔的榮耀,輝煌,過節……念念不忘,耿耿於懷,仿佛他還活在那個時代。
真是……一頭最忠誠的豬。
“我知道了。”
“走先,回頭帶他們過來耍。”
“對了,你知道補天澤中,有條紅粉惡脈嗎?”
任安已經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白嫖完就準備走,忽又想到眼前事兒,多問一句。
朱嶽也是那個時代的人,如果他不知道,回去再問祖奶奶。
總之還是多了解一些。
聽到紅粉惡脈四個字,朱嶽眼睛都直了:“那東西竟還在?我勒個孃,對了!靈脈複蘇,惡脈自然也複蘇了!”
“快!快去!現在就去!把那條惡脈煉化,從此天下女子,任君采擷!那玩意兒煉成桃花印,不管九天仙女,哪怕西王母都遭不住!”
任安:?
什麽淫道至寶?
竟有如此霸道神效?
“細說。”
朱嶽語氣極其興奮:“補天澤,名為補天,便是曾經天漏。漏下來的,不是別的,正是天外的紅塵情毒。此毒,神女見了也發癲。此處惡脈,當年讓天庭吃盡苦頭,付出了巨大代價,才將其封印。”
“後來封印持續松動,防不勝防,道祖索性親自出手,將其煉化成一件至寶,桃花印,親自掌管。現在人間地脈千年複蘇,沒想到,這紅粉惡脈,竟也為之複蘇了!”
“你從哪裡得到的消息?可否屬實?”
“哎呀,不說這麽多了!快走!趕緊走!”
“趁朝廷還沒發現,迅速將其拿下!”
他急瘋了,繞著任安團團轉圈,恨不得馬上飛過去。
不過,說到這兒,腳步卻忽然停下,兩隻小眼睛,直勾勾盯著任安。
“又怎麽了?”
任安聽完他說,一時有些無言。
這頭豬,真的是,不僅脾氣性子急,還長得醜想得美。
“你煉不了!我也煉不了!”
他忽然想到此節,難受的渾身癢癢,一頭栽倒在地,腦袋埋在土裡,猶如遭了風暴的鴕鳥。
當年煉化紅粉惡脈的,可是道祖親自出手。
天庭諸大仙,都對這條惡脈避之不及,也束手無策。
現在,就憑自己和任安,決計煉化不了,甚至有可能遭了毒。
任安看他這副模樣,笑道:“行了,別惦記了,朝廷已經知道了,鎮妖司都去了。”
“你別利令智昏,想跑過去看熱鬧,甚至想撿漏,否則被人燉了,我可不管。”
丟下一句警告,任安看著這頭失魂落魄的豬,土行離去。
朱嶽哼哼一陣,見任安早已離去,忽從土裡拔出自己,就朝著補天澤的方向發力狂奔。
這種熱鬧,不看?
萬一……機緣降臨在我頭上呢?
沒有夢想,和死豬有什麽區別?
……
回到村裡,祖宗祠堂,地下深處。
任安又找到任清寧。
先前王懷安要來,自己又去人皇廟時,就先把她藏在了這裡,避免被發現,波及。
她曾是化妖宗弟子,化妖宗曾執掌補天澤,關於紅粉惡脈,她肯定也知道。
“紅粉惡脈?”
任清寧本盤成一坨,聽任安說完原委,全身都直成一條棍:“快去!現在就走!紅塵情毒,天下無雙,若能佔據這條惡脈,化妖宗都複興有望!”
任安:……
你們……能不能清醒一點?
我!
我任安,煉氣三層修士!
噢不,現在是四層……
即便煉氣四層,要搶這種天地間蠍子拉屎獨一份的至寶,鬧呢!
不過……
“快!上我!走!”
任安忽對祖姑奶奶說道。
任清寧微愣,很快恍然,任安說的是上身,於是迅速射向他肩頭,蛇軀盤得緊緊。
“坐好!”
帶著她,任安施展土行之術,直奔家裡,內院。
兒子任重陽還在院子,盤膝而坐,似在冥思。
任安站他面前。
“兒子,你可知道,道祖有件寶物,名為桃花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