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句話,讓任安的耳朵,再次豎起,凝神偷聽。
王修遠此刻儼然幡然悔悟,百般推辭。
衛霓裳卻吃了秤砣鐵了心,非要如此。
這……卻也像是某種報復。
雖然,她不再和王家父子激烈對抗,也隱隱理解了很多,但內心終究還是有把火,需要宣泄。
似也想,再次證明她自己的魅力。
兩人扯皮許久……
王修遠終究還是拗不過,無奈從了。
見他們的密謀塵埃落定,任安也以土行之法,迅速離去。
回到石屋中時,心中忽又冒出個念頭:他們,不會是在演我,共同演了這場大戲吧?
不過,轉念一想,應該不是。
土行之法,居功甚偉!
……
不一會兒。
王修遠便帶著一位女修,推門而入。
任安剛才只聽到聲音,通過對話,來判斷每人身份。
現在,初見到這位衛夫人,卻是一時大感驚豔。
她有著豐滿玲瓏的迷人曲線,一身白裙,身材凸顯的盡致,卻是戴著一層面紗,只露出兩隻明媚撩人的眼睛。
尤其是那種氣質,端莊,優雅,又有幾分凜然不可侵犯的聖潔,當真是很能激發本心深處的欲望。
嘖……
這美人計……
這位夫人,看來是當真深得撩撥勾引男人的精髓,騷不是本事,讓人心癢,眼饞,想吃卻又吃不到,才是本事。
“任家主,久等,家裡各位子弟,都在修行。唯有小女霓裳有空,她對丹法一道,也略有研究。”
“霓裳,還不見過任家主?”
王修遠笑容溫和的介紹,表情管理格外成功。
衛霓裳盈盈施了一禮,端莊大方道:“霓裳見過任仙叔。”
她竟是叫叔叔。
一時間,王修遠略詫異看向她,不過瞬間卻也恍然。
任安:……
心頭卻是悄然生出一絲異樣。
她此刻的身份,是王修遠的女兒,叫自己叔叔,倒也沒什麽問題。
不過,此女心思當真細膩!
自己在得知內情的情況下,心中多少也生出幾分別樣的刺激。
老牛吃嫩草也就算了!
還想裝成嫩牛吃老草!
任安心中默默腹誹,表情卻是歡喜愉悅,貌似隨意道:“王家果真家教謹嚴,會見生人,還要戴著面紗。”
這話,表面是誇,實則也有幾分調侃。
王修遠沒有回應。
衛霓裳隻笑道:“仙叔說笑了,這卻並非王家的規矩,只是霓裳自己的規矩。從小時候起,就立誓,非我道侶,不可看我真容。見笑。”
任安:……
夫人,你……簡直太會裝純了!
若非自己心中全然明白內情,這一下,大抵會被她糊弄!
“哈哈哈,真是一位冰清玉潔的好女子!那……我們就不耽誤時間了,開始研習這本丹經吧。”
任安翻開《道謙丹經》,做正人君子狀,將注意力拉回正事。
……
“哇!”
“任仙叔,莫非是那天都任家的人?”
衛霓裳故作小女兒姿態,大驚小怪,聲音之中,滿是崇拜。
聽到這話,王修遠心中都莫名有些緊張,發酸,忽覺妻子像是完全變了個人,展現出平日裡,從未有過的風情。
哪怕,即便心中知道是做戲,但還是難免吃味。
任安搖頭笑笑:“我也想是,可惜不是。”
衛霓裳:“仙叔,卻是極有骨氣,不做那攀附之事,一心自立自強。”
任安:……
還得是夫人會說話啊,小女孩兒懂什麽,一點情緒價值都給不了。
且耐心看她表演。
三人在這研習這本丹經,倒是漸漸沉迷其中,尤其是對幾個有助於納氣的方子,互相交流,觸類旁通,漸入佳境。
約莫過去一個多時辰……
忽有人敲門,是個下人,門口匯報說,夫人有要事找家主。
王修遠面色如常,依依不舍的告辭離去。
卻是把“女兒”留在這裡。
任安心頭暗笑,戲真多,這就給自己創造單獨相處的空間了?
等到王修遠出門,兩人便繼續看著丹經。
又看了一會兒。
衛霓裳裝作無意,輕聲問道:“我聽家父方才說,任仙叔可是有想和我家聯姻的想法?”
她還是主動開啟了話題。
任安抿抿嘴:“確實有這個想法,你怎麽想?”
“我……”
“我能有什麽想法?我是早已有婚約的人,在出生時,便定了娃娃親,如今,卻連那人的影子都沒見過。不過,即便如此,家族之命大過天,還是只能耐心等待。我啊……呵,只是個苦命的人。”
嘖。
裝可憐。
真會編。
還有婚約?
“哦?那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
“可惜像你這樣的人兒,卻不能自主選擇自己的道侶,若是萬一所托非人,那確實當真苦命。”
任安隨口應付著。
聽到這話,她忽然啜泣起來,淚珠把面紗都打濕了,隱隱約約,若隱若現的,露出一副花容月貌。
任安:……
說哭就哭?
影帝啊!
叫她哭的傷心,任安心中一動,便也站起身來,走到桌子對面,她身後,一隻手,輕輕搭上她肩膀,柔聲安慰。
她身體輕輕一顫,卻下意識躲開,梨花帶雨道:“仙叔,請自重,我是有婚約的人,別碰我。”
任安:絕了!
手卻並未挪開,反是有些變本加厲,雙手都搭在她肩膀上,上身下壓,環抱。
這就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雖然明知這夫人,在演自己,但任安還是格外配合,這種事兒,只要自己心裡拎得清,不上頭,就不會被玩兒。
她臉色一片通紅,連白皙的脖頸和小巧的耳垂,都紅了,啜泣聲,倒是驀然止住,仿佛是嚇呆了。
“仙叔!不要……”
“你幹什麽?這是我家!父親大人馬上就回來了!”
聽到這話,任安手上動作倒是挺了,猛地低頭,猝不及防的親了她一口,然後笑嘻嘻,坐回對面。
她:……
略慌亂。
“我若是你父親,不管那婚約對方是什麽人,只要我女兒不願意,我也定會撕毀婚約!”
“什麽是家主?什麽是父親?什麽是丈夫?什麽是道侶?”
“我先前和王懷安前輩聊天時,就說過一句話,受國之垢,為天下主,受國不祥,為天下王。受家之垢,為一家之主,受家之祥,一家之王。”
“家主,父親,男人,天生就是扛事兒的。”
任安開口說道,借用自己先前說的話,針對她剛才的遭遇,以此攻心。
聽到這話,衛霓裳猛然愣住。
這話,曾引發過不小的轟動,被人皇,以及很多家主所喜。
是出自王懷安的奏折,被人皇陛下廣為宣告。
原來,竟是他說的!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