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德芸社演《扒馬褂》,郭德綱的弟子在邊上才藝展示,老兩口會嫌棄他們,你這唱的我都會啊,來點我不會的,把徒弟逼急了說自己要退出。
到了齊龍這一版,他唱什麽,郭德岡捧什麽。
唱小曲,郭德岡捧場:“唱得真好,還反應快,問什麽有什麽!”
唱京劇,郭德岡捧場:“我師弟唱得真好!”
於千搭茬:“還沒有梆子味!”
唱自己發的歌曲,郭德岡又說:“我師弟要是去當作曲和歌手,別人都吃不上飯了!”
齊龍得意洋洋,轉念一想:“不對呀師兄,我這麽厲害,啥都比你強,我幹嘛要給你打工啊?我要創業!”
“啊?”老郭立馬傻眼。
齊龍大手一揮:“我整一個社團,就叫:單乾德芸!”
此言一出,觀眾們立馬明白了,關注德芸社的都知道,離職的弟子曹雲津搞了個社團名腳聽芸軒,他這些個字是繁體的,而且軒字在左,特別的大。
繁體的聽,又寫做“聽”,跟“德”字的右半拉一樣。
有那個相聲愛好者開玩笑,就說您這劇場名叫“單乾德芸”!
反應過來的觀眾立馬拍手叫絕,在德芸舞台上,還是老郭面前,提聽芸軒的梗,也就齊龍這個老郭親師弟了,徒弟們哪敢聊啊。
“這名有人叫了!”於千翻包袱,再次引來炸場。
齊龍聽勸:“那我叫單乾德岡,像我這麽優秀的出去單乾,師兄你肯定頂不住我的壓力,回頭熱搜詞條,郭德岡裂了!”
郭德岡扶著腰:“師弟,你這郭德岡裂了,de不是白杓的吧?”
於千反應了一下,擺出一副驚訝的樣子:“乾的這麽狠啊?”
全場爆笑,這場包袱太葷了,從出入平安開始,就三俗他媽給他開門,三俗到家了...
齊龍擺出茫然的樣子,一擺手:“嗨,你們兩想什麽呢?裂了是網絡用語,說一個人傷心、絕望、無語、要裂開了,這麽個裂!”
老郭手上來了:“對嘛,我剛才就怕大夥誤會,問了一句,千哥,你怎麽想的!”
於千快速反應:“我也這麽想的...額,這你師哥還是捧你啊,你都要單乾他了還在為你說話呢!”
“我怎麽那麽賤呢?”
“來,德岡,我跟他說兩句!”
於千站到了中間,質問齊龍是不是真的要出去單乾?得到肯定的答案後,上手就扒他身上的馬褂。
齊龍拚命反抗,推開於千,雙手像小孩打架那樣輪流掄出了大風車,趕跑了於千。
郭德岡一拍桌子:“我師弟還會武術!”
“師兄,你這搭檔手怎麽這麽快呢?舞台上就扒人衣服!”齊龍系著扣子,埋怨道。
郭德岡:“於老師練這個的!”
“那可不,伱要走走,把馬褂給我留下來!”
這就算入了正活兒了,設定上,齊龍這個馬褂是於千的,但是卻是齊龍從千嫂手裡借來的,千嫂說,千哥在外頭說話總是雲山霧罩的,不著調,經常引起別人的恥笑。
拜托齊龍幫他找補找補,免得再招笑了。
此言一出,於千就開始滿嘴跑火車了,說:“我們家住郊區,前兩天刮大風,呼呼的,直接把家裡院子裡的一口四十多米深的井給刮跑了,刮到院外頭去了!”
郭德岡打斷了於千的胡謅:“您這就是雲山霧罩!”
“我這怎麽雲山霧罩了,不信你問他,他看到了!”於千指著齊龍。
郭德岡點點頭,轉向了這邊:“師弟啊,說有個人他們家的井,刮大風給掛跑了,跑外頭去了!”
“什麽玩意?這得是腦子進了一氧化二氫的人才能說出來的吧?”
“一氧化二氫?”老郭疑惑。
齊龍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對嘍,化學知識對你們老郭家有點高深,最高學歷,初二,沒接觸過呢...就是水!”
“那你說水不就行了嘛?還一氧化二氫,你的意思就是,這事兒不可能!”
“不可能!”
於千立馬上來扒齊龍的馬褂:“你給我脫了!”
“幹嘛就脫啊...”齊龍打著於千的手,這次來了個排山倒海,雙手往前推,推開了於千。
於千大喊:“井被風刮到外頭,就是我說的!”
“您說的啊!”
“對,這事沒有!”郭德岡在一旁看熱鬧。
齊龍立馬大喊:“有!”
說的很堅定,讓齊龍解釋,齊龍就開始面露難色:“說這個井,怎麽被刮到外頭的呢?(昂)這個井,怎麽被刮到外頭的呢?”
齊龍的語速不快,像是在想辦法,連續說了兩次同樣的話。
第三遍開始:“井!”
郭德岡跟他一塊說後頭半句:“怎麽被刮到外頭的呢?師弟,你到底見沒見!”
齊龍一拍腦袋:“對嘍,我想起來了,這是個枯井,井裡的一氧化二氫都沒了,所以被刮走了!”
“一氧化二氫進你腦子裡了?枯井也刮不走!”
“枯井怎麽刮不走了,大風來了房子都沒了,何況一口井呢?”齊龍理直氣壯的說道。
“房子刮走了,井也在!”
“我想起來了,刮走的不是井,是他們家那牆,籬笆牆被刮進院子了,千哥起床一看,以為井被刮到外頭去了!”
以上是正常的扒馬褂流程,圓謊的人要琢磨琢磨,胡說八道一下拖拖時間,再給出相對合理的解釋!
於千對齊龍的這個解釋很滿意:“馬褂你再穿一個月,我自己住郊區啊,但是我父母住在城裡,前段時間他們拆遷得了四個億,不告訴我,還搬家了,後來我一打聽搬到太陽裡...”
他趾高氣昂的胡說八道還沒說完呢,齊龍突然開口。
“這我知道,是搬家公司的人告訴他的,那人有口音,說二老搬到太陽裡了,實際上搬到的是二環邊上的開陽裡!”
齊龍說完後,郭德岡和於千兩臉懵逼的看著他,像是根本沒明白,你怎麽突然把底就刨了呢?
郭德岡:“師弟啊,我這題還沒說呢!”
“他這個故事已經說了好幾次了,我都會背了,解釋完了,繼續吧,雲山霧罩。”
於千一咬牙:“我這人孝順,我媽媽在工廠上班倆大拇指不見了,怕老太太自卑,我給她全身都買了金器,項鏈、耳環、十個大戒指,一個手指一個!”
“那是因為老太太天生是六指,一共十二個指頭,去除兩個還剩十個!”
郭、於再懵。
齊龍得意:“聽過!”
於千一發狠:“那天我們一群人吃飯,吃到一半窗戶上飛來一烤鴨!”
齊龍:“那是烤鴨夥計用杆扛著烤鴨,跟人起了爭執,忍不住用杆打人,一掄,烤鴨飛上來了!”
於千:“我們家那騾子...”
“掉茶碗淹死了?那是您用騾子換了個蛐蛐,蛐蛐淹死了!”齊龍這次在他還沒有說全的時候就解答了。
於千:“我們家狗...”
“一看狗尾巴就知道幾點?那是狗尾巴上綁了個表!”齊龍這次反應更快。
於千徹底懵了,觀眾樂的就沒停過。
頭一回見《扒馬褂》還有刨著使的,要圓的慌剛出來,底就刨了,肉眼可見的,郭於二位都懵了。
實際上這是他們二位精湛的表演,這活兒看似齊龍不走尋常路,創新,實際上厲害的是他們兩位表演者,尤其是於千,他的情緒轉換非常重要。
仗著有馬褂齊龍給他圓謊,一開始說話趾高氣昂,齊龍一刨,慌了神了,也急了,開始快速的說,齊龍快速的刨,到最後更慌了。
齊龍得意:“沒詞了?我在醫院躺的那一年,你說的那些雲山霧罩的話都聽過了!有本事你說個沒說過的!”
於千擦了擦腦門的汗,觀眾喊了喊加油,郭德岡樂子人依然看熱鬧。
“千哥,不行咱下台吧?”郭德岡扇子杵著桌子,調侃道。
於千深吸了一口氣:“誒,有了,上次我騎我那摩托車,八十二個缸,撞了,全撞壞了,這個沒說過吧?”
伴隨著他說出來一個新活兒,觀眾們都開始鼓掌叫好。
“沒有!”郭德岡立馬轉頭,幸災樂禍的看著齊龍:“八十二個缸的摩托,有沒有?”
這次輪到齊龍麻爪了,於千嘚瑟:“不行你就把你那馬褂給我脫下來!”
“行,說這摩托啊,他怎麽就有八十二個缸呢?這摩托啊,他怎麽就有八十二個缸呢, 摩托啊...”
“他怎麽就有八十二個缸呢?”這回仨人一塊說的。
齊龍又拉扯了一會,講起了摩托車的歷史,從摩托的歷史開始說起。
“1885年,德國人戈特利伯·戴姆勒將一台發動機安裝到了一台框架的機器中,世界上第一台摩托車誕生了...”
往偏了說,就是在拖時間,郭德岡趕緊攔住他說沒時間了,嶽芸鵬等著上場呢,你到底行不行啊?
“行,我知道了,他說的啊,是他的摩托車撞了,撞到人家院子裡,院子裡醃鹹菜的82個缸都裂了,全撞壞了!”
伴隨著齊龍解釋完畢,觀眾們都開始鼓掌叫好。
胡謅的於千也滿意:“馬褂你再穿三個月,前段時間啊,我跟一朋友我們一塊上水星玩去了,後來我們在水星發現了一種黃金魚,正要逮呢,魚飛了,魚飛了我們也飛啊,跟著這個魚在天空中翱翔,一塊飛到了金星...”
郭德岡攔都攔不住,於千越說越離譜。
齊龍開始脫馬褂。
郭德岡:“千哥,可以了可以了,你這都胡說八道啊!”
“不信你問他!”
“師弟,他說他們上水星了...”
“他胡說八道!”齊龍立馬喊道:“馬褂還你了!”
說完,馬褂往桌子上一甩,三人相視一笑,後退一步,鞠躬謝幕。
全場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爆笑的墊話、優秀的才藝還有創新一般刨著使的正活兒,就這一段相聲,今兒這門票就可以用四個字形容:
物超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