鳩摩智感覺自己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了一樣,一臉頹然坐在地上。
二十五年。
一下子就少了二十五年的功力。
他總共才四十多年的功力,瞬間少了一大半。
而且,因為他修煉的是西域密宗心法,外加後面又修煉了小無相功。
他體內的真氣可以說每一縷每一絲,都比常人要珍貴,精純無比。
“天殺的趙君鴻,天殺的化功大法…”
“趙君鴻?化功大法?”旁邊負手而立的黑衣人挑眉。
“對,他叫趙君鴻。”聽到黑衣人聲音,鳩摩智這才想起自己剛剛被救的事情,忙抬起頭道:“多謝前輩出手相救,小僧感激不盡,但有差遣,萬死不辭。”
這是實話,如果不是黑衣人及時出手,那麽他很可能體內真氣被化的一絲不剩。
黑衣人沒聽鳩摩智的感謝,只是皺眉沉思。
“我沒聽說江湖上有這樣一號人物,不是說北喬峰,南慕容,哪裡冒出一個能將你打的如此狼狽的年輕人。”
鳩摩智一聽頓時急了。
“小僧並不是打不過他,只不過他倚仗逍遙派上乘輕功‘凌波微步’,小僧難以追的上他。
另外,小僧不知道他竟然也會化功大法,一時大意讓他近了身,否則無論如何,他也非小僧之敵。”
黑衣僧人點頭,知道鳩摩智所言不假。
剛才短暫交手,他就看出趙君鴻輕功很是不俗,但是趙君鴻內力並不深厚,頂多在十五年到二十年之間。
二十年的內力怎麽打的過,修煉西域密宗以及小無相功,擁有四十多年內力的鳩摩智。
“不過…”
黑衣人皺眉。
“此人竟然還會六脈神劍,他跟大理段氏皇族是什麽關系?”
鳩摩智搖頭:“他並非大理段氏皇族子弟,不過他和大理小王爺段譽是結義兄弟。
想來六脈神劍,凌波微步,還有化功大法,都是從那位段大理小王爺手中學習苦練而來。”
黑衣人聞言眉頭又是一挑:“你說的那個大理小王爺,也會這麽多高明的武功?”
“不不!”
鳩摩智連忙解釋,他必須把重點說出來。
“前輩,先不說那位段世子,就說這個趙君鴻,小僧剛才的話還沒有說完,此人會的上乘武功太多了,絕非那位性格散漫的段世子能比。”
“哦?”
黑衣人大感意外。
難不成剛才和他交手的年輕人除了六脈神劍、凌波微步、化功大法,還會別的絕學?
鳩摩智不僅是身體(內力)上,遭遇了人生從未經歷的巨大打擊,心理上同時也被今天的慘敗,打擊的差點崩潰。
黑衣人完全成了他倒苦水的對象,他一臉匪夷所思的神情,說起了趙君鴻另外擅長的武功絕學。
“擒龍功?”
“少林拈花指?”
“太祖長拳?”
“少林天竺佛指?”
“龍爪手?”
“怎麽可能!!”
黑衣人聽完,一臉不信。
“你說的這個趙君鴻這麽年輕,怎麽可能學會這麽多武功?怎麽可能把這麽多常人求之不得的武林絕學,練至大成境界?”
“小僧也百思不得其解。”
鳩摩智手撚佛珠,眉頭緊鎖。
黑衣人背負雙手,看著遠處沉思道:“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麽這個趙君鴻背後,一定有一個武功絕頂的師門長輩,不知此人出自何門何派?”
鳩摩智眼睛轉了轉,回憶道:“他是丐幫弟子,以前名不見經傳,只在前些日子,在擂鼓山顯露了幾手功夫,一鳴驚人,小僧也不知道他師承何人。”
“莫非是丐幫已經去世的老幫主汪劍通,又或者是前任幫主喬峰?”
黑衣人冷笑了一聲,用有些蒼老的聲音道:“不可能,汪劍通我和他交過手,哪有這個能耐,也就會打狗棒法,降龍十八掌,還有太祖長拳。”
“至於喬峰…沒聽說過喬峰收徒,教人武功,再說喬峰自己才三十歲,教不出這樣的弟子。”
鳩摩智摸了下腦袋皺緊眉頭道:“那就奇了,莫非這趙君鴻的師父是江湖上某位隱姓埋名的老前輩?”
黑衣人摸著下巴上的胡須沉吟:“只有這一種可能了,先別惹他。”
鳩摩智聞言一苦:“可小僧…”
黑衣人冷哼道,“內力沒了,再修便是,到那時再找他報仇不遲。”
鳩摩智一臉苦澀:“可他還有個武功絕頂的師父…”
“哈哈哈哈!”
黑衣人大笑,拍了鳩摩智的肩膀。
“他師父厲害又怎麽樣,再厲害不過是我這種程度,武功越往上走越是難以寸進。
你別怕,到時候我幫你對付他師父,你盡管專心對付那小子,把你今天受的氣,全給那小子還回去!”
“但在此之前,你不要再去招惹他,我可不會每次都恰巧出現救你。”
黑衣人最後提醒。
鳩摩智心頭一震,眼眶微微濕潤,顫抖著跪倒在地磕頭道:“前輩大恩,小僧沒齒難忘…”
黑衣人皺眉,一把將鳩摩智扶起,“別對我磕頭,男兒膝下有黃金,我不喜歡磕頭,也不喜歡別人對我磕頭。”
鳩摩智聞言低頭雙手合十,抬眼道:“敢問恩公…高姓大名?”
“哈哈哈哈!”
黑衣人一捋長須,揚長而去。
“何必問姓名,如果有再見那一天,再問不遲。”
話落黑衣人縱身躍起,整個人猶如靈猿一般,幾個閃落,就消失不見。
鳩摩智看著黑衣人消失的方向,不停讚歎:“高人,高人,此人武功比我全盛時期還要高出不少,輕功更是卓絕。
還有之前使的那指法,比摩柯指還要厲害,比起六脈神劍也不遑多讓,不知道他究竟是誰…”
黑衣人已經走了,很快,鳩摩智就被巨大的空洞,還有無邊的寒冷包圍。
他運起內力仔細感受。
再運起內力小心感受。
不是錯覺,只剩下不到一半了,幾十年的苦修,幾十年的苦修…
沉重的事實讓鳩摩智感覺像是被人活生生的剮去了心頭肉,武道,是他畢生的追求!
內力,就是他的命!
鳩摩智恍然想起第一次在大街上遇到趙君鴻,趙君鴻看他的眼神就很古怪。
現在想來趙君鴻那個時候就認出了他,那個時候就已經有了,替結義兄弟段譽出氣的念頭。
真是個重情重義的人。
重情重義,卻又深藏不露!外加陰險狡詐!
鳩摩智一瞬間把能夠形容趙君鴻的詞,全部用上了。
“唉,可惡……”
一聲長長的歎氣過後,鳩摩智眼裡凝聚起不甘心,不認命的光芒。
“可惜,你隻化去了我二十五年的功力,我還有近二十年的功力,而你,頂多只有十五六年的功力,我的功力還是要比你高!”
“我再勤加苦練…等著吧,趙君鴻,今日之辱,來日小僧一定加倍奉還!”
雖然後悔莫及,但鳩摩智還是很快打坐練起功來。
從現在開始他要重回年輕時候,在雪峰上閉關苦修的狀態。
只有這樣,報仇雪恨,讓趙君鴻付出代價的那一天,才能來的快一些。
……
城中。
回到客棧,和王語嫣段譽他們打了聲招呼後。
趙君鴻火速回到自己房間,關上房門,開始盤點今天的收獲。
今天的收獲絕不止一點點,首先要從將軍府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