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繼續往前走互相都不說話,風疾想要打破這份平靜,傍晚時分馬上就要到望風谷了,不遠處有一家客棧,風疾開口說:“天哥,在前面住一晚吧?你累嗎?”
燭天也不想一直這麽僵著,他沒有說話,徑直走向了客棧,客棧裡沒有多少人,風疾趕忙找了一張桌子拉出凳子讓燭天坐下,“小二,給我們來兩碗面,一盤牛肉,天哥你想喝酒嗎?”
燭天想了一下“這荒郊野外的,喝酒不安全吧。”
風疾一臉笑意,殷勤的回答:“你別那麽緊張,過了泗水濱,往西都是防風家的地界,這裡的情況可比水安池那邊強多了,喝點吧,好久沒喝了。”
架不住風疾勸,燭天點點頭同意了,二人又要了一盤牛肉、一盤花生米和一條魚,上午沒怎麽好好吃飯,在加上一直在趕路,二人也的確餓壞了,風疾大口的吸溜著面條,一會就乾掉了半碗,小二把酒端了上來,菜齊了二人就開始久違愜意的晚飯。開始吃的很快,還沒喝幾杯酒面就見底了,風疾又去要了牛肉燒餅,要說這家客棧的魚真是不錯,活魚現殺,處理的特別乾淨,一點也不腥氣,燭天輕輕挑起魚腹的肉,剛放入嘴中就滑進胃裡,鹹香適口,滑嫩入味,充滿油脂的魚肉伴隨著仿佛晚霞般紅潤的芡汁,配得上色香味俱全,再就上一口酒真是舒適啊!
二人胃口大開,風疾的吃相愈加放縱,直接徒手抓花生米,燭天下意識把筷子拍在桌面,風疾愣神,燭天也直接伸手抓了一把擺在自己眼前,故作玩笑的又用筷子夾起,無奈花生太小,直接不聽話的跳到了酒杯裡面,風疾頓時哈哈哈大笑,燭天索性也放下姿態,直接上手,風疾見狀將花生米高高拋起,精準的落入嘴中,夜逐漸深了,不知不覺間二人已經喝了四壺酒。可誰都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越喝越盡興,風疾也打開了自己的話匣子。
“天哥,我佩服你!羨慕你!你不知道!防風家那些狗有多怕、怕你!”
燭天一臉好奇的看向風疾,風疾向後一靠,右腳落在板凳上,眼神略帶恍惚,頭一歪趾高氣揚的說:“你別不信!尤其是那個防風青雲,對就是他、他媽的一個侍衛,就敢欺負欺負我,你抬抬手都能嚇死他!”
“我跟你說哦,天哥,也就是你不記仇,他媽的防風家那些狗兒,都是勢利眼!你說你這麽厲害,還給他們乾髒活,我呸!我真佩服你天哥!”
燭天和風疾輕輕碰杯:“那他們都是怎麽說我的?”
“我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沒人告訴我,但是我知道防風家一家子都是狗兒,哈哈哈哈哈哈哈。”
燭天無奈搖搖頭,跟小二又要了一條魚,小二面露難色,風疾直接起身,站在凳子上對著小二罵:“怎麽了?怕我們給不起錢,我告訴你!我們有的是錢,就算給你這店燒了也賠得起!”說罷風疾霸氣的從懷裡拿出幾兩碎銀子扔在地上,小二趕忙攙扶風疾坐下,畢恭畢敬的撿起錢,一臉賠笑的離開。
二人不停地推杯換盞,喝了足足有六壺酒,不知不覺都已經到了亥時末,小二在旁邊站著打瞌睡,風疾還不停的倒酒,燭天見狀也不阻攔:“其實我也不喜歡他們那一家人,你說說就那麽幾間房好意思爭權奪利,有什麽的!我告訴你小吉吉,我家比這大多了!”
風疾聽後哈哈癡笑:“我沒去過哈哈,你也沒跟我說過,我都不知道你姓啥,天天叫天哥。”
“哎!那不能說,說了容易招災,你就當我是烽火燭天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才不管你姓什麽,你愛姓什麽姓什麽,姓什麽他就不重要!我也看明白了,什麽複興家族,複興個屁!憑我能把自己活明白就不錯了,你說防風博要武功沒武功,要樣貌沒樣貌,被人當傻子寵了九年,當上族長了他!防風家連門口站崗的都姓防風一樣站崗!”說到這風疾莫名的哀傷起來,憤恨的錘了一下桌子,也不知道是太用力還是喝酒的緣故,差點將桌子拍碎。
燭天也是嚇到了,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問:“哎呀,隱藏功力啦?”
“沒有,隱藏什麽啊,我你還不知道,就是翻看幾眼我們家那本破書,跟著練了幾招,還挺管用你別說。”燭天詫異的看著風疾,自己也看過《蝶舞》但是風疾這個好像有點誇張了,沒來記得多問風疾繼續說:“天哥你說我在他們眼裡到底算不算個人!他媽的,為了讓你留下,沒把我攆出去,我真是在他們眼裡看門都沒條狗好使,吃屎都不如蒼蠅!”
風疾起身仰頭幹了一杯酒,喘了兩口粗氣立馬坐下:“你知道不知道,那幾天你不在,我連飯都吃不上!他媽的我去廚房找東西吃,連個掃地的下人都看不起我,拿著笤帚把我掃出去,當然了怨我自己沒本事,我也連個屁都不敢放,九年前的大火不是我放的!我爹死了,家沒了,家族的人都說我是掃把星,是滅門的克星,我娘改嫁了,我都不知道她現在在哪,沒辦法我才上街當個潑皮無賴吧,其實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和他們不一樣,他們是真的發自內心的拿我當個畜生看!現在想想什麽火是不是我放的根本不重要, 家裡本來就沒有勢力,不是你放的誰放的……”話音在一聲聲抽泣聲中停了下來,燭天也不知該說什麽安慰他,風疾夾起魚頭塞進嘴裡,大口嚼著怕魚刺扎破了嘴也沒吐出來,他費勁全身力氣生生把滿嘴的骨頭咽了下去,端起酒壺喝光了剩下的酒。
燭天隻好打趣說:“你別都喝完,給我留點。”
“天哥,你有本事,武功高強殺人不用賠錢也不用償命,防風博他媽的為了討好你,把他的鷹交給狗腿子防風青雲,讓他帶給你,我連碰都不行是吧!真的我也想明白了,我就當你走狗了,媽的有一天誰敢欺負我,也得看看主子是哪個!”風疾越說越激動,拉著旁邊已經睡著的小二,非要讓人家找根繩牽著他,燭天急忙上前拉住他,把他按在凳子上,不斷拍打他的肩膀說:“我不得不說哈,我佩服你,反正我覺得你想振興家族想法這個事讓我佩服你,我一點這種……”
燭天還沒說完,風疾突然起身高聲喊道:“佩服個屁,我光著腳不怕穿鞋的,可我也想能有雙鞋穿!你佩服我振興家族,說真的我自己都不信,有時候覺得人家錦衣玉食冠冕堂皇說那些不痛不癢的大話覺得不屑,沒成想我才是那個頂級大話王!”風疾一邊說又揪住了小二的衣領來回晃,非要人家再上一壺酒,燭天也趕忙拉開讓小二趕緊走,樓上被吵醒的客人看見他倆這樣也忍氣吞聲、罵罵咧咧的回屋蒙頭睡覺,風疾和燭天一直喝到了子時六刻才在客棧的大廳內沉沉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