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六

　　這人身材魁梧，皮膚黝黑，站在現場尤其惹眼。

　　隔壁新成高中的隊員看到他走出來，都噤了聲。

　　隨即仇視地盯著這人，他們恨得牙癢癢，卻什麽也不敢做。

　　“黑、黑哥?”

　　斯卡可隊員們不明所以。

　　他們的黑哥什麽時候會幫新成高中的人說話了?

　　這是還是他們第一次被黑哥讓住嘴的。

　　眾人面面相覷不再說話，直到黑哥最忠實的小弟傑斯·韋爾走到黑哥面前，扶著黑哥坐到了躺椅上，然後又來到椅背給他按摩肩膀。

　　眾人聽著他和黑哥的對話:“哥，這玩意兒你也覺得眼熟對吧?”

　　黑哥傑克·馬丁微微眯了眯眼，在此看向籃球場對面的藤野川介，此時此刻只能看到他的側臉，以及周圍圍在他身旁的女同學。

　　“嘖……”

　　傑克·馬丁輕輕嘖了一聲。

　　看著這熟悉的場景，和某個人極其相似。

　　他掏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

　　[傑克·馬丁:我看到你親愛的哥哥了。]

　　那頭遲遲沒有回消息，正當他準備將手機收進褲帶時，手機震動了幾下。

　　[藤野悠日:?什麽哥哥?]

　　[藤野悠日:噢，你說他啊，不用管他。]

　　[藤野悠日:趕緊想辦法讓韋爾聯系上他的舅舅，我需要和他舅舅取得聯系。]

　　傑克·馬丁看到最後一條消息，伸手拍了拍在自己身旁捏肩的傑斯·韋爾。

　　傑斯·韋爾立刻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黑哥?”

　　傑克·馬丁看著他就有些煩躁，用力拍了一把他的頭，忍著怒意:“趕緊把你那到處浪蕩的舅舅找回來。”

　　傑斯·韋爾被打得有點蒙圈，呆了呆，趕緊道:“他我真的找不到，他一天到晚精蟲上腦跑去那種地方瀟灑，一待就是好幾個月，都不知道他這腎是不是石頭做的。”

　　“你家裡就沒人找得到他?”傑克·馬丁煩躁至極。

　　他周圍的斯卡可成員都不敢說話，實相的已經遠離了。

　　傑斯·韋爾無辜道:“我聯系過我媽，她也不清楚，自從他來了日本就沒人知道他去了哪裡。”

　　傑克·馬丁還想說什麽，身後的老師突然拍了拍他:“準備上場。”

　　“嘖……知道了。”傑克·馬丁看向球場，又看了一眼隔壁新成高中隊員。

　　心裡的煩躁感越來越濃。

　　藤野川介看著剛下場的本校隊員，剛剛那場來得遲了，沒能看到些什麽。

　　他只看到了斯卡可的人得意洋洋地站在球場上，看著新成的隊員下場時，還豎著國際手勢，嘲諷拉到了極點。

　　中場休息時的新成隊員營地那邊一個個義憤填膺。

　　藤野川介離得遠，只能看到他們的表情和動作，他們好幾次想要衝過去打架，都被拉住了。

　　【滴──】

　　就在這時，腦海中熟悉的聲音突然響起，藤野川介意識到是什麽後欣喜片刻，出聲喊住它。

　　(聽得到嗎?系統?)

　　【滴……哢、哢──】

　　聲音像是播放器接收不到信號一樣，一直重複著僵硬的機械聲。

　　他著急聯系系統，以至於沒注意到村上丈空的聲音:“哎！那不是川奈嗎！她也在！藤野君我們去找她吧。”

　　村上丈空推了幾下，發現他在發呆，他又看到槙本川奈看向了他這邊，看了許久，最後他等不了他，隻好一個人屁顛屁顛朝槙本川奈小跑過去。

　　他看到她眼裡的失落，心臟被揪了一下，還是一個人趕到她了的身邊。

　　藤野川介此時此刻還在試圖和系統溝通，用盡心神聆聽著聲音，過了許久終於聽到了。

　　【唉……】

　　是一聲歎氣，聽上去很是苦惱。

　　(系統?)

　　【好久不見。】

　　(這段時間你去哪了?)

　　藤野川介甚至懷疑過，他是不是罷工了，這幾個人的好感度沒有什麽變化，但是錢還是給，也還在扣。

　　他除了想知道他從何而來，還想知道這個錢究竟是扣去幹什麽的。

　　對於系統，這一切都是一個迷。

　　【這段時間我被一股力量抑製了，它在抑製我的進化，真奇怪。】

　　藤野川介聽得似懂非懂。

　　(還有什麽東西比你更厲害?難道真的有神?)

　　【不知道，但是要相信科學。】

　　藤野川介:“……”

　　(你們難道可以用科學來解釋?)

　　【你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上來，但我收到的信息就是相信科學。】

　　【對了，我有名字，我不叫系統。】

　　(那你叫什麽?)

　　【我叫伊邪納岐。】

　　藤野川介一時語塞，他哪怕曾經在藤野家乾活，沒接觸過什麽書籍，但那些喜歡講故事的啊婆他還是接觸不少的。

　　他聽過日本不少神話故事，伊邪納岐分明是造陸之神，人類之父。

　　這個系統不會真的是神吧?

　　(你真的不是神明?)

　　【都說了相信科學！】

　　他聽到伊邪納岐語氣變得嚴肅了不少。

　　(可是你這個名字就是神明的名字。)

　　【撞名了而已。】

　　閑聊幾句後，裁判吹響了哨子，籃球場上的兩隊人馬紛紛上場了。

　　【籃球比賽！】

　　伊邪納岐似乎很感興趣，他還想再問點什麽的時候他已經不搭理人了。

　　原先問他關於他究竟誕生哪裡，他依舊是沒有答案，目前來看，這個伊邪納岐除了可以閑聊，什麽也不知道。

　　(你看得懂籃球比賽嗎?)

　　伊邪納岐聽到這裡，驕傲道:【當然了，你會的我都會。】

　　藤野川介愣了愣:(什麽叫我會的你都會?)

　　【就是字面意思。】

　　【我正在通過你不斷地學習。】

　　藤野川介恍然大悟，原來他存在在自己的身上，是在不斷地進行學習。

　　學習人類的感情，以及人類社會?

　　籃球場上，對於上半場比賽，斯卡可和新成都換了一些人，藤野川介一眼就看到了那個身材最高大魁梧的人，他站在場上俯視一切，如看螻蟻。

　　傑克·馬丁也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毫不遮攔地和他對視，眼底全是輕蔑。

　　藤野川介大概猜到了人，想動用黑眼又停住了。

　　(你知道那個最高最壯的是誰嗎?)

　　【那不就是傑克·馬丁嗎?】

　　藤野川介像發現新大陸一般。

　　看來這個系統化人以後，黑眼哪怕有限制也沒什麽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