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們的大隊人馬來了,以我現在的實力顯然壓服不了他們,不過他們既然打著劄剌亦兒汗國的名號,估計也有不少真正的蒙古人,對於我來說也是一股不小的助力”
便道:“是魯赫自己來了?”
“不是,是他的次子阿布勒法特,他是西波斯總督”
朱文玉點點頭,“我還以為是黑羊王國呢”
阿合麥德聞言一愣,“埃米爾也知道黑羊王國?”
他的臉上出現了激憤之色。
“黑羊王國的蘇丹還是我國冊封的,沒想到卻是狼子野心,幾年前將巴格達佔據了,加上東邊的帖木兒國,我國確實......”
又想到身處異域可不能墮了氣勢,便又將胸膛挺了起來。
“我國雖然暫時落了下風,但假以時日,未嘗不能卷土重來!”
“卷土重來?哈哈哈”,朱文玉不禁大笑起來,“能卷土重來你哥哥還讓你們這些旱鴨子遠渡重洋尋找藏身之地?”
阿合麥德頓時語塞。
朱文玉繼續問道:“你們的部落還有多少人?”
“不下萬帳”
“呵呵,不下萬帳竟然連黑羊王國都打不過,我可知道他們只是居住在凡湖附近的一些土庫曼人和庫爾德人,恐怕也只有萬余帳”
阿合麥德顯然被眼前此人驚到了。
“遠在幾千裡外的事情他怎麽知道?”
此時大腿處的疼痛不時襲來,隻得低下了頭。
“不瞞埃米爾,我們在巴士拉一帶只有三千帳左右了”
“這艘船也是從巴士拉來的?”
“嗯”
“我看你們的水手都是生手,這是為何?”
阿合麥德略一猶豫,朱文玉便將刺刀對準了他。
“不敢隱瞞埃米爾,我們從巴士拉出發時乘坐的是一艘槳帆船,抵達紅海附近時恰好遇到了一艘被海盜打劫的商船,不過當我們趕過去時,海盜已經將船上的人殺光了”
“我們見到此船比槳帆船大許多,也平穩許多,便讓人將槳帆船劃回去,準備駕著這艘船來到這裡,我們顯然大意了,我們自然有熟練的水手,但槳帆船上都是縱帆,而此船則是三角帆,乍一看相差無幾,但實際上相去甚遠”
“能夠抵達這裡已經不錯了”
朱文玉問道:“黑羊王國將你們逼到巴士拉後,為何不向帖木兒求援,反而惹惱了他們?帖木兒出自察合台汗國,說起來你們還是出自一脈,向其求援,或者乾脆投靠他們不是更好”
阿合麥德更是大驚失色。
“在波斯一帶,只有少數人知曉四大汗國的歷史,此人遠在基盧瓦,又是如何得知的?”
此時完全不敢說謊了。
“誰說不是呢?不過家兄一想到投靠了他們就要屈居人下了,便準備利用帖木兒國製衡黑羊王國,倒也確實如此,帖木兒國介入後,黑羊王國就停下來前進的步伐”
“但心裡顯然依舊不安,便讓我南下尋找一個可以重新崛起的地方”
“你們剛才說的是什麽話?”
“劄剌亦兒話,就是蒙古話”
“哦?我聽說帖木兒國的貴族也會蒙古話,投靠他們豈不是水到渠成?”
阿合麥德搖搖頭,“如果我們還擁有巴格達時自然可以,但現在就不行了,首先,伊爾汗國的滅亡帖木兒也脫不了乾系,第二,那阿布勒法特也不同意”
“這是為何?”
“原本我們也是有些疑惑,現在終於明白了”
“哦?”
“阿布勒法特顯然是帖木兒國的繼承者之一,他留下黑羊王國和我國不動,就是為了不讓他的父親沙赫魯赫不將他輕易調走,而是采取了緩慢蠶食之策”
“養寇自重?”
“差不多”
朱文玉站了起來。
“你現在知道你們的處境沒有?”
阿合麥德神色黯淡,半晌沒有說話。
“不錯,你們現在都是我的奴隸了”
......
朱文玉將木華黎號上的財物全部轉移到阿爾卡薩辛號上,留了一些黃金給哈托讓其重修棧橋,並將劄剌亦兒奴隸關押在底艙,船隻繼續往北行駛,很快回到了蘇阿拉拉。
回到這裡時,一艘與阿爾卡薩辛號幾乎一模一樣的大船正停在那裡,朱文玉不禁眼睛一亮。
“蘇阿拉拉號建好了!”
是的,他離開阿爾卡薩辛已經大半年了,另一艘大船早就建好了,而蘇阿拉拉港的另外一艘更大的貨船也正在建造,瞧那模樣,今年上半年就可以建好。
而阿爾卡薩辛的華商、馬爾加什人也全部遷到了這裡,只剩下一些大食人、波斯人依舊願意待在那裡。
這次楊應能也來了。
得知朱文玉俘獲了一艘劄剌亦兒人的船隻,楊應能不禁皺起了眉頭。
“楊伯是在擔心劄剌亦兒汗國的報復?”
楊應能搖搖頭。
“那倒是不是,我觀這些人一個個身材健碩,面目間也都是桀驁不馴的模樣,就怕他們不服管教”
“楊伯有什麽好辦法?”
“殺掉他們的貴族,提拔其他人”
“不行”
朱文玉也搖了搖頭。
“這是為何?難道你還想收服他們?如果少主時下是整個基盧瓦蘇丹國的蘇丹,老朽肯定無話可說,但現在......”
朱文玉笑道:“楊伯想到哪裡去了?在船上,我與他們的首領,也就是蒙元帝國名將木華黎之後、現在的劄剌亦兒汗國大汗之弟阿合麥德聊過,他還有幾個妹妹”
“你想與其聯姻?”
朱文玉點點頭,還十分鄭重。
楊應能說道:“少主,萬萬不可,他們劄剌亦兒的貴族只怕還有上百人,你一個區區女婿又能做什麽?”
朱文玉笑道:“萬事沒有絕對,這件事我已經想清楚了,等到納馬基亞號建好了,我就帶著三艘新船北上”
納馬基亞號, 就是那艘在建的貨船。
“北上,你想去巴士拉?”
“嗯”
“你準備怎麽做?”
“現在還不能說”
楊應能欲言又止,半晌長歎一聲。
“也罷,少主自從那次被老主子托夢之後便似變了一個人一樣,不過每一步都走得不錯,或許是老奴真的老了”
朱文玉趕緊施了一禮。
“楊伯對我家有再造大恩,這種話千萬不可再說了”
實際上,如何對待劄剌亦兒人,他自己也沒有想的太清楚,只是有了一個模模糊糊的計劃而已。
等楊應能走後,他趕緊將林海旺招了過來。
“這裡的情形如何”
“埃米爾,我們現在有四百九十名士兵了,除去準備用在船上的水手和納入工坊的工匠,還有整整四百人”
“在您不在的這段時間,投奔納馬基亞的薩卡拉瓦人又多了兩百多戶,時下已經增加到千余戶了,當時我與加拉萬、侯賽因等人商議過後,便自作主張又招募了一百人”
“時下這一百人已經訓練了一個月,若是加上他們,便有了整整五百人”
“對岸有消息沒有?
“鄭和船隊尚未抵達”
朱文玉頓時大喜。
“滄浪號的事情終究沒有泄露出去”
趕緊問道:“李遠他們呢?”
“還留在阿爾卡薩辛”
“不行,下次巡邏到那裡時,一定要將他們帶到這裡來,就說我有大事要與他們相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