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人群之中就空出了一條三四尺左右的通道來。
門內的錦衣衛們還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麽,就聽見一道聲沉重的腳步聲踏步而來,快速逼近。
“砰!”
刹那間木屑紛飛,兩扇木門應聲而碎。
隨著一道披著長袍的巨大的身影闖入,一些堵在門後的一些雜物連帶著離門最近的一個錦衣衛瞬間被撞飛了出去。
“什麽?!”,變故來的太快,房內的剩下的錦衣衛一時愕然。
只見一道六尺來高的巨大身影,居高臨下,手持一隻砸石大錘,朝幾人橫掃而來,乃是一比常人要高出兩個頭的魁梧大漢。
離得最近的一名錦衣衛下意識舉刀格擋。
哢嚓。
錘刀相擊瞬間,那錦衣衛手中短刀應聲折斷,連刀帶人被掃飛而出。
剩余幾名錦衣衛大駭,短短片刻間,他們之中已有兩人斃命。
為首之人最先反應過來,朝剩下三名錦衣衛道:“一起上!”
說罷掏出手弩來迅速開始裝填弩箭,其余三人配合默契,各自一個翻滾,分別朝那大漢的小腿,後腰,心腹處砍去。
噗!噗!噗!
三人三刀無一例外盡數砍中,但想象中刀刃入體內的聲音卻並未傳來,反而像是被恰在了堅韌的牛皮上一般,不得寸進。
“不好,他下面是皮甲!!”其中一人驚恐叫道,隨即就欲收刀回退。
鎧甲歷來都被各個朝廷嚴禁,不說讓人聞風色變的重甲,就是一般的皮甲和紙甲,也能大幅度防禦刀劍劈砍,可以說作戰時穿不穿鎧甲,戰鬥力是天差地別。
可那大漢哪裡給他這樣的機會,只見那鐵錘被再次掄起,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斜著就朝他砸了下來。
“啊!”只聽聞一聲慘叫,那人的胸膛已是被砸出了一個碗大的凹陷,一口鮮血混合著內髒碎片從口中噴出,隨即腦袋一歪,再也沒了聲息。
其余兩名錦衣衛見此也是肝膽俱裂,為首之人嘴唇也有些哆嗦,但還是咬牙抬起手弩,瞄準那大漢的面部扣動了扳機。
咻!
弩箭飛射而出,直飛對方面門,但那大漢似有所感,及時抬起手臂遮擋。
只聽噗嗤一聲,那弩箭不偏不倚地扎入其小臂之中,但被裡面的骨頭卡住,失去了穿透力。
那大漢受了中了一發冷箭,頓時痛的齜牙咧嘴,但隨著刺痛,其眼中也升起了嗜血和暴怒。
隨即,只見他雙眼直盯那為首的錦衣衛,拖著鐵錘大吼一聲猛地向其直衝而去“死!”
.......
幾分鍾之後,山神廟內殺聲停息。
只見那魁梧大漢一手提著一個滴血的頭顱,一手拖著帶血的鐵錘,自廟門中緩緩而出。
廟門外一眾白蓮信徒見了,一時間齊齊跪倒在地,其中一人舉手高呼:“護法神威,誅滅妖邪!”
其余信徒見了,也是一齊跟著呼喊起來:“護法神威,誅滅妖邪.....”
一時間,呼喊聲震動方圓數百米,連那欲要回巢歸林的飛鳥也被嚇得不敢靠近。
.........
話再說回寧國內,此時已經是日近西山。
賈瑜已是離開了尤氏所居的院子,帶著尤氏來到了正堂之中,而賈薔也已被那兩個嬤嬤領著,等候在了此處。
賈瑜此時心裡仍是怒火升騰,他也懶得再跟賈薔客氣,見了賈薔後直接便揪起賈薔的領子問道:“說,你合著賈璉,到底搗騰了多少銀子往西府去?”
賈薔沒想到賈瑜來了寧國府才一天多就知道了這件事情,快得讓他一點應對的法子都還沒有想出來,又見賈瑜面帶怒色,語氣不善,頓時就打了一個哆嗦。
事已至此,他也心知再隱瞞已是無用,便索性低頭道:“瑜大爺,我...這都是大老爺和璉二叔他們欺騙的我...”
賈瑜卻是沒心情聽他辯解,只是一把將賈薔提起來,逼視著賈薔道:“這些不用你說,我現在就想知道,賈璉他們到底從我們東府掏了多少銀子去?”
賈薔被賈瑜惡狠狠的眼神嚇了心裡一跳,囁喏道:“大概...可能是三四萬兩吧。”
賈瑜聞言,隻覺胸口一滯,似乎有一口氣堵在胸口,吐不出來,咽不下去。
他有點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道:“你再說一遍,多少?”
賈薔又重複了一遍,小聲道:“三四萬兩。”
賈瑜這下子確定自己是沒有聽錯,隨即一把將賈薔像拎小雞似的提起來,又用力將其甩到了一邊,低吼道:“三四萬兩!!三四萬兩銀子!我去你媽了個頭!”
說著又想上去再給這個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幾腳。
賈薔遭受了賈瑜這一摔,隻感覺先著地的肩背處痛的像要散架了一,要是再這麽被多摔上幾下,他覺得自己可能就被活活摔死了。
一旁尤氏看到賈瑜還要動手,及時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賈瑜的衣袖,又趕忙攔到賈瑜面前道:“瑜兄弟,你快住手,不能打呀,依你的力氣,只怕是三拳兩腳,就將他給打死了。”
賈瑜還算保留著一些理智,看著攔在自己的面前的尤氏,終究是沒有再繼續動手。
只是寒聲道:“好,看在嫂子的面上,我先留他一命,不過我要先問問這個東西幾句話。”
然後繞過尤氏,居高臨下地看著賈薔道:“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賈薔倒在地上,看著高高在上的賈瑜,恐懼之余,不知怎麽就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恨意來,掙扎著坐了起來哭訴道:“這都是因為你,是你害得老爺和蓉哥兒被發配,之後賈璉和她老子說會幫著我上疏承襲爵位,我就信了他們的話,讓賈璉和賴大過來了東府,
他們一來就打著幫我管家的名義,接管了公中,明裡暗裡往西府挪銀子,我本想製止他們,可他們一個靠著西府的大老爺,他不在奏疏上署名,承爵的奏疏就上不去宮裡,另一個是老太太的人, www.uukanshu.net 他們不給我顏色看就罷了,我又能把他們怎麽樣?
可沒想到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爵位竟然被你給橫空截了去,都是因為你啊。”
說到最後,賈薔已是涕泗橫流,癱軟著用兩手拄著地面,哭嚎了起來。
他這話裡滿是怨憤、委屈和悲愴,一旁尤氏聽了,心裡感到一陣複雜,看了一眼賈瑜道:“瑜兄弟,你看這...”
賈瑜卻只是揮手止住了她的話頭,轉而對賈薔冷笑道:“我還以為伱能說出什麽好聽的話來,沒想到只是這麽一番臭不可聞的屁話。”
賈薔看到賈瑜將自己方才的一番“肺腑之言”說成是屁話,不由氣急道:“你...”
但賈瑜絲毫不理會他的反應,只是繼續道:“你這種東西,說到頭來不過是軟骨頭一個,只為了一個爵位,就甘願讓人騎到脖子上來,放任人家偷挪自家的銀子,一個賈璉也就算了,那賴大說到底不過是個狗奴才,還是西府的狗奴才,你竟然也連屁都不敢多放一個,真是個十足的窩囊廢。
再者,若讓你這種東西當了家,今日能將府裡的三四萬兩銀子送出去,改日豈不是連這府裡的女眷也能賣給了別人去?嗯?”
賈薔聽到這裡,臉色頓時一白,賈瑜的句句話都像是戳到了他的要害上,讓他竟是一句反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而一旁尤氏聽到最後,也是臉色一變,把心裡對賈薔的最後一絲同情心也給去了。
是啊,若是真讓賈薔當了家,若是遇著危難的時候,誰能保證自己和蓉哥兒媳婦兒不會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