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手裡辛夷,賈瑜不再猶豫,將其放到嘴裡,三兩下嚼碎後,便喝了一口茶水,將其衝咽了下去。
反正這個是曬乾的花蕾,倒也不用擔心像其他藥材一樣會嚼不碎。
隨後他便靜靜地感受著身體上的變化。
不多時,隻感覺有一股遊離的能量開始向自己的鼻腔和頭部聚集,酥酥麻麻的,像是有微弱的電流在竄動,舒服極了。
大約持續了五分六分鍾左右,這個感覺才慢慢的消退了下去。
於此同時,賈瑜隻感覺一股紛亂的味道直衝鼻腔,有面前各種藥材上傳來的苦味,杯子裡茶水散發的茶香,甚至是屋子裡房梁和木椽內裡夾雜的松膠味道,乃至更遠處樹葉在泥土裡腐爛的臭味.....,他都在一瞬間盡數將其分辨。
有些味道更是差點讓他直接吐出來,刺激的他不禁扶著桌邊乾嘔,這差點讓他以為自己獲得的不是超自然的能力,而是一種惡毒的詛咒了。
好在又過了一陣子後,他也開始慢慢適應了下來,而且他發現,只要自己不想聞,就可以將其中一些讓他不適的味道給試著過濾掉。
而就在這時,他敏銳地聞到正有一股炭火以及少女身上脂粉的味道,正從院子外面傳來,而且越來越近,很快,這兩股味道就穿過了院門,往他房間處走近了過來。
而且越來越近,轉眼間就快到了房間門口,稍加估算後,他突然福至心靈,張口喊了一句:“進來!”
而與此同時,銀蝶正提著一個小火爐到了賈瑜的門外,正要敲門,卻聽見了賈瑜從裡面傳來的聲音。
這讓她有些詫異地將剛抬起的手放了下去,心中不禁想,難道是瑜大爺一直在豎著耳朵聽著門外的動靜,或是...自己走路時太用力,腳步聲太大了?
而坐在茶幾邊的賈瑜,心裡卻在暗暗稱奇,方才他分明沒聽清銀蝶靠近房門的聲音,但那傳來的氣味,直接讓他潛意識就判斷出了對方所處的位置和移動的軌跡。
當真是神奇!不愧是他第一個強化出lv3後的特殊效果。
......
待又喝了加了巴戟天煮的兩碗雞湯後,賈瑜才打發走了銀蝶,在洗漱完之後沉沉入睡。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他在用過早飯後,便坐上了銀蝶為他安排的馬車,徑直朝著北鎮撫司衙門的方向趕去。
......
將目光重新轉向與寧國府只有一牆之隔的榮國府。
此時榮禧堂內,賈政賈赦賈璉,還有邢氏、王夫人、鳳姐幾人,都在榮禧堂內向賈母恭敬請安。
但賈母臉上卻不見一絲笑意,只是拉著張老臉,撇過頭去,不看賈赦賈璉幾人。
賈政見賈母面帶不悅,便主動問道:“母親,可是誰又將您老惹生氣了?”
賈母對賈政這個幼子一直是比較疼愛的,但也不想多說話,便對鳳姐道:“鳳丫頭,我不想浪費太多吐沫星子,你就將昨兒在東府的事兒給他們幾個說說。”
鳳姐聽了,便也如探春一般,將東府裡的見聞及賈瑜的話都盡數說了,不過多少添了些個人情感進去,更生動地表現了賈瑜的淫威,自己和寶玉的委屈。
其余眾人聽著,也是神色各異。
賈政歎了一口氣,喝了一口茶就不再說話了,這事情他之前就是知道的,但沒有出言阻止,現在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
王夫人坐於賈政身旁,則是只是手恰佛珠,眉目低垂,不做反應。
賈赦賈璉邢氏等人則是面色陰晴不定,賈璉早就於昨夜聽王熙鳳說過一次,但夫妻二人暫未想出個應對的好法子來。
賈赦和邢氏雖然也是早有預料,但也沒想到事情會暴露得這麽快。
待鳳姐說完,一眾人都懷著各自的心思,整個榮禧堂卻是詭異的安靜了下來。
賈母見此,便扭過頭喝道:“怎麽都不說話了,如今惹出了是非來,就都成啞巴了?”
鳳姐聞言,悄悄給賈璉使了個眼色,賈璉頓時會意,站起來對賈母拱手道:“老祖宗,都怪我一時被財迷了心竅,也是想著元春姐姐進了宮後,咱們西府要時常上下打點,還要各種支出花錢如流水,我這才動了心思,如今卻不想竟擾了老祖宗高樂,實在是羞愧的很,請老祖宗見諒。”
這話是他和鳳姐在屋裡頭的時候早就想好的應對說辭,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我賈璉撈銀子的出發點是好的,是為了整個西府著想,不管你們信不信,反正我就這麽說。
一旁王夫人聽得賈璉拿進宮的元春說事,本來掐著佛珠的手指微微一頓,但面上仍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因為不管怎麽說,幫忙著活動去打點宮中太監這事情,還真是賈璉一直負責的,她雖對賈璉的說辭感到不滿,但深知目前不是發作的時候。
而坐在對面的賈赦聽了,眼睛一眯,也是隨著賈瑜的話到:“若是元春侄女能在宮裡有了名堂,那也不只有我們西府一家受益,他東府不也是跟著沾光嗎?
所以這東府出些銀子也是應該的,我還聽說這事兒原來薔哥兒也是這麽想並同意了的,誰知半路跑了個賈瑜小兒出來,竟然又要想著借此鬧出是非,我看此子貪婪無厭,可惡至極,若不想個好法子將他製住,我們以後都沒個安生日子過。”
他這番話說完,任誰來聽了,都隻覺得說的冠冕堂皇至極,可以說為賈璉在西府撈銀子的舉動提供了一個“正義”的理由。
賈母又何嘗看不出來賈璉和賈赦父子的表演,反正說的是好聽,但話裡話外也沒有一丁點兒要還錢給東府、息事寧人的樣子。
她對自己的大兒子是什麽秉性自然是一清二楚的,要讓其主動將吃進去的銀子吐出來, www.uukanshu.net 那和太陽打灶膛裡鑽出來也沒什麽兩樣,簡直是天方夜談。
但這事兒她自己當初也是同意了的,便道:“哼,你們父子兩說得倒是好聽,既然如此,那何不將這話也去說給那賈瑜去聽,否則,等人家鬧上門來,你們自己就去應付去吧。”
賈赦聞言,臉色一黑,不過還是道:“母親,我看不如讓璉兒他媳婦再去一趟東府,與那賈瑜小兒再交涉一二,或者想法子拖延上幾天,看看能不能想出個應對的好法子來。”
他這兩天其實也沒閑著,已經差了人去打聽賈瑜小兒的底細,等打聽清楚了,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他不信對付不了一個還未加冠的毛頭小子。
賈母看賈赦似乎有所打算,便道:“好,既然你有了主意,璉二又是你的親兒子,那你就看著辦吧。
不過可有一條,若是最後鬧的西府也出了什麽風波,那我就趕早兒離了你們,自己坐上車馬,和寶玉娘兩兒立刻回南京老家去躲個清淨。”
此話一出,賈赦賈政俱是大驚,要是真讓老太太氣得回了金陵,那他們必然少不了背上個不孝的名頭,到時候怕是連頭都抬不起來,無顏立足了。
賈政忙道:“母親萬萬不可有如此念頭,不管如何,都要讓賈政盡孝才是。”
賈赦也道:“母親放心,他賈瑜一介小兒,我自然有法子應付,還請母親千萬在府裡住著才是。”
賈母見狀,這才道:“那就趕緊想法子平息了事端,不要整日讓我這老骨頭還為你們這兩個不成器的東西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