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要抄寫哪一首詩詞上去,賈瑜卻是一時犯了難,因為並不是記憶中的詩詞他都可以隨便往上抄的。
這個世界的歷史軌跡與他前世所了解的有所不同,也有唐宋元明這幾個朝代,只不過明朝在土木堡之變後被攻破了都城,後又經過一系列天災、內亂等變故後,義軍四起,過了不到二十年就滅亡了。
大魏的太祖鄭承松在此期間應運而起,消滅了前明,又大敗了蒙古諸部落聯軍,使得漢人聲勢大振,建立了新的大魏王朝。
所以賈瑜要抄一些詩詞來用,也只能抄寫原來歷史上明朝中後期和清朝時期出現的,要是敢寫別的上去,那得被人笑死。
思索片刻後,他似是想到了什麽,忽而眼睛一亮,開始提筆書寫,片刻後,一首別樣意味的七言詩便已寫就紙上。
寫完之後,賈瑜放下筆,將寫滿字的紙張拿起來,仔細的觀瞧了一番。
總體來說,他對自己這次的發揮還是比較滿意的,在白雲觀的五年裡,他經常用抄寫經書,有前世的基礎在,他的書法水平進步很快,一手小楷連白雲觀裡的老道長看了都要點頭稱讚。
見沒什麽問題後,賈瑜輕輕吹了吹紙張上面還未乾透的墨跡,隨後伸手招呼旁邊侍立的一個女子來到跟前。
那侍女過來之後,見賈瑜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已經寫出了一首四句七言詩,心裡微微驚訝,但卻沒說什麽,只是行了個禮,又將紙張連同毛筆一起又收了回去。
賈瑜環顧了一下四周,只見那些惡富商或士紳打扮的人,多已經和他一樣,被收走了紙筆,這些人一般只會在紙上寫一個錢數和各自的名字,根本花費不了多少時間。
反觀那些書生打扮的才子墨客,有些則還在努力構思,有些看樣子也才剛剛動筆。
大概過了一刻鍾左右,所有人的紙筆就都交上去了,有些腹內空空,沒有墨水做不出詩詞的,自然是無奈交了白卷。
這時,那老鴇又跳了出來,安排舞台上的姑娘們繼續奏樂跳舞,來烘托氣氛,說評選結果很快就出來,讓眾人暫且欣賞樂舞耐心等待雲雲。
與此同時,翠香閣三樓的一間馨香雅致的房間中,眾人口中的如雲姑娘已經摘去了原本戴在臉上的面紗,此時正與兩名丫鬟打扮的人一起翻看著方才收上來的詩詞。
剛開始翻閱時,她嬌麗的臉上還帶有期待之色,似是想從中發現什麽寶藏一樣。
但翻著翻著,她的臉色卻逐漸變得淡漠了下來。
“春風吹動絲絲柳,雙色燕子斜翻飛...,無趣!”“細雨枝頭綠,景明紅花開...尚可。”“此心誠如天上月,思君不寐到天明...字如其人,字不正,人不端,怕是個浪蕩子弟。”
......
一連翻看了二十幾份,她卻始終沒有看見一首能讓讓人眼前一亮或是心中泛起波動的作品,這讓她眼裡的期待之色徹底暗淡了下去。
旁邊的兩名侍女見狀,忍不住開始小聲議論:“姑娘的眼光真是越來越高了。”
“是啊,看樣子這些裡面沒有能讓姑娘入眼的...”
這時,那如雲姑娘轉過頭道:“你們兩個小丫頭,在一旁嘀咕什麽呢?”
其中一個侍女道:“姑娘,可有看上眼的佳作?”
如雲站起身來輕歎了口氣道:“並沒有,已不想再看了,都拿走吧。”
另一名侍女道:“姑娘,難道是今夜我們翠香樓並沒有來什麽出眾的才子?”
“或許是吧,我突然感到乏了,你們去跟媽媽說一聲。”
兩個侍女對視了一眼,道:“姑娘,還有三四份沒看呢,不如索性都給看了吧,要是再沒姑娘中意的,那真就算了。”
如雲聞言想了想,道:“也罷,好歹人家是費了一番筆墨的。”
說罷便又重新坐下,耐著性子翻看起那最後幾份來,就在他終於翻到最後一頁紙的時候,忽然神情一怔,拿起紙張,細細品讀了起來...
一樓大廳,此時又是三曲舞過,眾人一邊欣賞樂舞,一邊都在等待揭曉最後的結果,所有人都想知道,自己會不會是那個脫穎而出的得到如雲姑娘青眼的人。
一些人按耐不住的早已開始了議論。
“文兄,你說這次誰會拔得頭籌?”
“那還用說,這裡誰最有錢就是誰?”
“你是說,沈雁林?”
“當然,沈雁林他家之豪富誰人不知,他要出錢,在場誰能爭得過。”
“那以文采而論呢?”
“呵呵,那誰知道,詩詞之高低,有時就是靈思一現罷了,就算寫得好,不也要對得上如雲姑娘的胃口才是。”
“哈哈,看文兄此番定是十拿九穩了。”
“不敢,我等且拭目以待吧.....”
其實這種類似的詩詞活動在青樓之中向來屢見不鮮,一些年輕的讀書人之所以對此比較熱衷,還有一個原因是這往往是一個能夠迅速揚名的好機會。
就像當年背誦的柳永一樣,其詞作在青樓畫舫之間傳唱不衰,其才子之名也就隨之傳到了大江南北,人盡皆知。
有一個個成功案例在前,後來效仿者自然眾多。
就在這時,那老鴇又上了台,搖著扇子對眾人宣布道:“讓諸位大爺久等了,今日的兩個人選已經有了。
讓我們先恭喜給如雲姑娘打賞了四千兩白銀的沈雁林公子,我們一會兒先安排您去雅間, www.uukanshu.net 稍後就讓如雲姑娘給您獨自獻舞。“
話語一落,只聽議論之聲又起。驚異者有之,歎息者有之。
“四千兩,好大的手筆,果然是沈雁林。”
“那可不,誰讓他爹是這京城第一富商沈洪呢。”
“隻恨財力不足,唉!”
其中也不乏嫉妒者:“哼!說到底,也只是個商人罷了”........
這個結果其實在很多人的意料之中,畢竟最有錢的那個也坐在這裡,其他人怎麽和人家爭。
賈瑜在一旁聽著眾人議論,對沈雁林這個名字也留了心。
這時老鴇又高聲道:“至於這詩詞嘛.....''喊到這裡的時候,她故意停頓並拉長的音調,以此來產生更多懸念和氣氛。
一些身著儒衫,頭戴綸巾的讀書人,更是不自覺地坐直了身體,仿佛老鴇下一秒從嘴裡說出來就會是他們自己的名字一樣。
“請問在座哪一位是賈瑜賈公子?我們如雲姑娘有請!”
老鴇話語一出,現場先是短暫一靜,隨即便像是炸開了鍋一樣。
“賈瑜,這是京城中的哪位才子?”“怎的從未聽聞過?”
“不知啊,難道是外地來的?”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怎會被一無名之輩拔了頭籌。”
......
沒被選上的那些讀書人,此時面色大都不好看,尤其是方才成竹在胸的幾人,此時面色更是黑得厲害。
畢竟,誰不想今晚那個既能出名,又能聽如雲姑娘撫琴,還能被免單的人會是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