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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笛語飛花》(八)終是子期劍獨絕,又逢梳婉遭毒傷
  只看上官風雨目光如電,盯著斷子期道,“如果沒猜錯的話,這位就是飛天劍客,斷子期。”

  斷子期點了點頭。

  上官風雨道,“素聞斷公子的寒星劍法天下無雙。敝人不才,學得幾手玄域劍法,想請斷公子指點一二。”

  斷子期平然道,“指點談不上。不過,比過之後,無論你我勝敗如何,我想知道一件事情,希望你能告訴我。”

  上官風雨明白斷子期的心意,道,“雪洪大師之死?較劍之後,我會告訴你其中緣由。”

  斷子期又點了點頭,隨之走上兩步,又從腰後抽出玉笛,道,“我以笛當劍,還望上官掌門劍下留情。”

  上官風雨看了看,笑道,“既然你不用利刃,我又怎能用鋒刃?”轉頭對汪照川道,“鐵尺拿來。”汪照川聽喚,即抽出腰後鐵尺遞給上官風雨。上官風雨接過鐵尺,掂了掂,又對斷子期道,“我就用這鐵尺了。”

  斷子期並不在意對手的兵器如何,淡淡地道,“出招吧。”

  上官風雨也不多讓,雙足一點,飛身逼近斷子期,一尺直刺。斷子期眼見上官風雨襲來,輕移健步,揮笛一擋。上官風雨這邊一招未老,一招又至;斷子期卻並未急於進攻,仍是一擋。

  兩招之後,上官風雨讚道,“好個玉笛,雖無鋒刃,卻是天下至堅之物。”原來這玉笛雖然只是由上好的玉石做成,不過加上斷子期的內力,怎是尋常兵刃可比?說罷,上官風雨再不顧忌自己兵刃上的優勢,即展開看家本領玄域劍法,但看劍招忽而橫掃,忽而豎削,忽而劃圓,忽而直戳,變化之中,更不失大家風范。

  斷子期防下上官風雨的二十招之後,心中暗道,此人劍法的確高明,只是內力尚未修行到一定境界,否則當真難勝其尺。想罷,自己寒星劍法的功勢也隨之展開,“星落滿天”、“飛星橫躍”、“雲中穿星”……只看斷子期的劍招舒展,有說不盡的美感,又有道不盡的凌厲。

  一旁的錢貴南看到斷子期的劍法,心中不覺連連稱讚,若是在玉京峰上他便使出如許劍招,我哪還能和他鬥過百招,這小子……

  又過三十招之後,只看鐵尺如劍,直逼斷子期胸口。斷子期這邊看得準切,玉笛一伸,其端正好抵住逼來的鐵尺一端。鐵尺與玉笛一撞,二人登時凝住。

  又是一場內力的比拚。不過,斷子期心有勝算。

  過了半炷香的時間,上官風雨還沒有退卻之色。斷子期不覺一歎,體內冰寒之氣漸增,緩緩注入玉笛。此時只看一條如發絲粗細的雪線,正一圈一圈如陀螺般環繞鐵尺之上。上官風雨眼看著雪線寸寸相侵,強運內力相抵,卻不見半分起色。

  當雪線超過尺身一半的時候,只聽得“噝噝”之聲不斷。忽然之間,被雪線纏繞的半節鐵尺,竟碎了一地。

  上官風雨愣住了,半晌,方緩過神,道,“斷公子的冰寒內力果然名不虛傳,在下不如。”斷子期面無半分驕色,平然道,“雪洪大師是怎麽死的?”

  上官風雨道,“我只是聽到我的主子告訴我,說雪洪大師已內力將盡,讓我們五個幫主齊上少林,替她出一口當年的惡氣。”

  “你的主子?”斷子期雙眉微皺,問道,“那又是誰?”

  上官風雨道,“我的主子還未露面於江湖,我現在還不便說出她的名號。不過,我還可以告訴你,雪洪大師當時雖然內力將盡,不過他並沒有把他的身體情況告訴別人,所以我們老三向他挑戰之時,並沒有其他人阻攔他。”

  斷子期略想了想,未再多問,道,“多謝上官掌門相告。”

  上官風雨感念斷子期方才笛下留情,又道,“斷公子,我勸你還是不要管少林的事,而且,你現在也很危險。我勸你還是銷聲匿跡幾年,這樣對你沒什麽壞處。”

  斷子期一聽,稍覺上官風雨的話中另有深意,不過亦未多想,淡淡一笑,道了聲“多謝”,即與錢貴南同回客棧了。

  回到客房,錢貴南躺在床上,長長松了口氣,道,“事情終於又清楚了一些。原來江南五派這幫人,早就摸好了雪洪大師的底,怪不得他們敢明目張膽地向少林寺叫囂。”

  斷子期喝了口茶,道,“事情還沒這麽簡單。江南五派背後的主人,恐怕是更厲害的人物。”錢貴南道,“那我們還要不要繼續查?”斷子期稍想了想,道,“上官風雨的武功,已可算是上流水平。能驅使他的人,武功一定在你我二人之上……我們還是先回少林寺,畢竟少林高僧眾多,也許會有更好的對策。”錢貴南聽完,亦點頭稱是。

  次日,二人即打道折回少林寺。

  不過,正行之間,忽然見一少女行色匆匆地向斷子期這邊奔來。斷子期一看,來得可不是薑梳婉的貼身侍女小露?

  斷子期見她滿面憂傷、焦急之色,遂叫住她,問道,“小露,怎麽了?”

  小露一見對面人是斷子期,也是一驚,不過隨即“哇”地一聲哭了出來,道,“我家小姐被人用掌力種上了毒,並說除了她,天下間只有野老道人才能解這種毒。”

  斷子期一聽薑梳婉出了事,急道,“那你現在,是去找野老道人?”小露點頭“嗯”了一聲,繼道,“我家公子已派出三十幾個人,去全國各地找野老道人。”

  錢貴南這時道,“野老道人閑雲野鶴,天下之大,上哪去找啊?”小露強拿出信心,一臉堅定地道,“就算只有一線生機,我們也要盡全力去找。”

  斷子期又問道,“是何人下的毒?”小露抽噎了兩聲,道,“是一個少女。”“少女?”斷子期有些不可思議,又道了一遍,“少女……用掌力在人身上種毒,除了要練過毒掌一類的功夫外,還要有深厚的內力……”

  小露憤憤道,“她下手也實在過狠,真是心如蛇蠍。”

  斷子期繼續問小露,“那她說她的來歷了嗎?”小露道,“沒有。她對我家公子說,只要公子能勝過她一招半式,她就給小姐解毒。不過……”

  “不過你家公子連一個剛出道的小丫頭都沒打過。”錢貴南一看小露遲疑,有意幸災樂禍地接道。

  小露瞪了他一眼,繼續對斷子期道,“那個女子雖小,不過她的武功真的很厲害。”斷子期一聽至此,暗想道,李家劍法在江南一帶可算是首屈一指的劍法,李躍飛的武功在江南也算一流,那個女子竟能打敗李躍飛,那會是江湖上哪個門派的?思來想去,卻還是想不通。

  斷子期歎了口氣,對小露道,“你快去找野老道人吧。我去看看你家小姐。”小露一聽斷子期要幫忙,感激之情驟聚臉上, www.uukanshu.net 情不自禁地道,“多謝公子。”

  看著小露走後,錢貴南方道,“怎麽,不去少林寺了?”斷子期道,“救人要緊,還是先看看梳婉的毒吧。”錢貴南撇撇嘴,道,“你可真是好心。當初可是她負的你,你這又是何苦呢?”斷子期淒然一笑,道,“我是一個浪跡天涯的人,她跟著我,會有什麽好結果呢?”稍停了停,繼道,“不過在她危難之時,我若能出一份力,已是福緣非淺了。”這幾句話說得有些深沉,卻又著實發自內心。

  錢貴南長長歎了口氣,道了一聲,“感情真是害人。”想了想,又道,“我可提醒你,見了薑梳婉,你可要叫她李夫人,這樣顯得分明一些。”

  斷、錢二人來到李劍門,李躍飛早出門迎接。簡單相敘之後,眾人即來到內堂,斷子期看了看薑梳婉,半昏半醒,面容似火,眼眥泛紫;又切了切薑梳婉的脈,不禁驚道,“好烈的毒。”轉頭問李躍飛,“你看那施毒女子是什麽來路?”李躍飛一臉茫然,道,“這個我也不清楚。她的武功很高,我竟擋不住她三十招。”

  斷子期雙眉微皺,又看了看薑梳婉,道,“我看,先用我的冰寒內力幫梳婉……幫李夫人凝住毒氣,以防毒力繼續擴散。那女子是用掌力種下的熱毒,我的內力與這毒性剛好相克,或可能解。”

  李躍飛一聽,忙道,“那煩斷兄快快運功吧。”

  李躍飛遂把薑梳婉緩緩扶起。斷子期坐到薑梳婉背後,緩緩伸出雙掌,抵住她的琵琶骨。

  畢竟斷子期冰寒內力是否奏效,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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