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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亭晚》20 醫者仁心
  看著這憨厚老實的莊家漢子懷中抱著的小男孩,君庭玧有些疑惑。“這是我兒子”漢子笑了笑,不過夫妻兩個眼眶通紅,眼裡似乎有淚光閃動。

  “去哄他睡吧,我跟趙大哥喝幾杯”漢子跟自己媳婦說,那媳婦嗯了一聲,抱著孩子朝裡屋走去,可君庭玧卻發現了不對,這孩子睡的太沉了:“等一下,他好像是病了”。

  那漢子一聽,無神的眼睛裡仿佛有火焰在燃燒,他一邊示意妻子把孩子抱進房間,一邊拉住君庭玧的手:“趙先生,孩子病了很長時間了,家裡親戚都借遍了,醫院也沒能治好。今天醫院那邊說沒辦法治,我們這才把孩子接回來,如果您有辦法,我……我們家感激不盡”。

  “果然”君庭玧暗道果然如此,拍拍對方肩膀以示安慰:“你先說說,孩子生的什麽病,以及生病時候的細節,越細越好”。

  “好,好”莊稼漢連連點頭:“我們夫妻是在這邊打工,一個月前,這孩子走在路上,突然就倒地不起,四肢僵硬,汗流不止。回家之後還有尿難的情況,從那以後,他每天都犯這個病,我們帶著孩子看遍了姑蘇市所有的大醫院,最後就在兒童醫院住了院,接受治療。”說到這裡,莊稼漢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剛開始醫院說有可能是癲癇,後來又說是大腦發育不健全,也有說是小兒高血壓,還有說是神經官能症…………為了給孩子治病,我一天打幾份工,那時候在老家挖出來這箱東西”說著指了指牆邊那個木箱子:“就想著能不能賣了換點錢,這就是全部的經過”。

  君庭玧思考了一下他說的症狀,也是沉吟半響,隨後說:“有沒有醫院的病歷和檢查報告,先拿出來,我先看看。等孩子睡熟了,我替他把把脈”。

  “就在櫃子裡,我這就拿來”莊稼漢忙不迭的起身進房間裡翻箱倒櫃去了,趁這功夫,君庭玧去泡了一杯濃茶,喝著醒酒,他剛才喝得不多,但怕一會把不準脈。

  時間不長,莊稼漢有些費力的拿著一個大袋子走回桌邊:“都在這裡了”。

  君庭玧入手隻覺一沉,心道怎麽會這麽多檢查報告,這都有七八斤重了,他把裡面的東西倒出來,先挑了幾個重要的檢查報告看了起來,十幾個重要檢查報告翻完,腦電圖、腦電地形圖、心電圖、腦q、血清…………並沒有發現可以確診的依據,至少不能確診為神經官能症、腦發育不全、高血壓、腦顱腦器質損傷之類的。

  “孩子睡著了”女人從裡屋出來,示意可以進去,君庭玧便起身站起,開始給小男孩診脈,擼起袖子的一刹那,君庭玧雙眸猛然正大,隱隱有血絲浮現,那孩子胳膊上密密麻麻已經全是針眼。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拉過男孩食指觀察了一下指紋,又用右手大拇指從指尖往指根方向推去。

  幾分鍾後,君庭玧收回手,心裡有了一個初步的判斷,又問了那莊稼漢子幾個關於病情的問題後就肯定了自己的判斷,隨即他的心裡卻是升起勃然怒火,簡直是可惡至極、令人發指在沒有確實的診斷依據之前,醫院竟然采取了這麽多的治療手段,這在西醫的臨床診斷上,也是不允許的。

  “治病的醫生是誰”君庭玧此時面沉如水,眼神冷的嚇人,“好像是個於,叫於人德。”

  “好,我知道了”君庭玧點頭,接著要來紙和筆,寫下了字跡雋永的藥方:“桂枝……附子……”寫好之後,還用繁體字簽上了自己的名字和電話號碼:“明天去抓藥,吃上一幅就能見效,三幅之後應該可以痊愈,如果沒有效果,打這個電話來找我”說著又補上了自己的私人電話號碼。

  農民夫妻收下藥方,感激不已,君庭玧征求他們的意見之後,拍了幾張男孩胳膊的照片,又把病歷裝好後帶著那隻木箱子驅車離開。

  第二天一早,君庭玧給莘希頤打去了電話:“莘老,現在方便嗎?”“哦!是亭雲啊,老夫正好在家,你過來吧”電話一接通,就傳出了廖修遠慈和的聲音。

  “是這樣的,我這次來,是為了一個小朋友的病”來到廖修遠家中簡單寒暄幾句,君庭玧就提出了自己的來意。“嗯,說說看”廖修遠笑呵呵的回應。君庭玧就把男孩的症狀和一些發病細節告訴了廖修遠。

  莘希頤凝眉思考一陣,說出了自己的結論:“這是太陽病,發汗遂漏不止。其人惡風,小便難,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者(四肢為諸陽之本,急難屈伸,乃津脫陽虛之象,但不至亡陽,若更甚而厥冷惡寒,則有陽脫之慮。”

  “沒錯,晚輩開出的是桂枝加附子湯”

  “甚好”莘希頤點頭讚許,“可是這孩子卻被醫院耽誤了幾個月的治療時間”君庭玧一字一句的說,接著把病歷和照片一一展示給了廖修遠。

  “放肆”廖修遠的眉頭隨著翻閱那些病例越皺越緊,原本慈祥的臉上陰雲密布,當看到那傷痕累累的胳膊時,更是把手中茶杯咚的一聲重重磕在桌面上,大聲罵了出來:“是哪個混蛋乾的,簡直丟盡了醫者的臉面”。

  “兒童醫院,於人德,還請莘老出手幫忙”君庭玧拱拱手,懇求道。“沒問題,我老頭子別的本事沒有,這點權力還是有的”說著,廖修遠兀自氣的不輕:“真是太不像話了”

  從莘希頤家回來,君庭玧的私人電話響了起來,君庭玧看了看號碼,並不認識:“喂,我是君庭玧”。“真的是您啊,我們孩子的事多虧您了,我們都不知道該怎麽感謝你才好了”電話那頭傳來了一個激動的聲音。

  “哦,是你啊,孩子沒事就好”君庭玧笑了,看來這莊稼漢真是個實誠人啊。剛要掛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如果真想感謝的話,麻煩老哥把你挖到箱子的位置告訴我吧”。

  “沒問題”莊家漢子把地址詳細告訴了君庭玧後又是一陣千恩萬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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