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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亭晚》君子正氣
  扶桑交流團的人走後幾天,姑蘇大學的學生們也恢復了正常的學習和生活,君庭玧除了聽課的學生多了好幾倍之外,也並沒有遇到其他的事情。

  這一天,君庭玧的私人手機打進了一個電話,君庭玧拿過來一看,發現是孫嶽陽打進來的。這才想起來之前在滬亭,對方曾打賭輸給自己了一座私人博物館的事。

  “不知孫少有何指教?”君庭玧笑呵呵的問候著。“趙先生說笑話了,我哪敢指教您啊”電話那頭的孫嶽陽一陣苦笑:“是這樣的,我把咱們賭注的事情跟老爺子說了,老爺子說他可以把博物館送給你,不過他想親自見你一面,不知道趙先生什麽時間方便”。

  “孫少真是個誠實君子,既然老爺子有興趣,我這兩天就登門拜訪,到時候還要麻煩孫少代為引薦了”君庭玧不禁失笑,當日自己曾經名言不用把賭注放在心上,沒想到這孫嶽陽倒是講信用,竟然把這件事告訴了孫老。而對於這位文寶泰鬥的邀請,君庭玧自然不會拒絕。

  第二天上午十點,君庭玧的私人飛機降落在了望都國際機場。出了航站樓,孫嶽陽已經等在了出口處,兩人寒暄了幾句,便直奔孫家而去。

  孫家在市中心,是一片很大的中式四合院,布置十分典雅,充滿著濃濃的書卷氣息,名人字畫,文玩古董隨處可見,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

  “小孫回來了”很快,院中走出了中年婦女:“老爺子正在裡邊等你們的,正好現在沒那麽嚴重,快進去吧”

  “嗯?”聽到這句話,君庭玧眉頭一挑,聽這意思,孫家老爺子最近生病了?:“孫少,是不是孫老身體不適,要不要我改天再來?”

  “老爺子這也是老毛病了,時好時壞,你先跟我來,我去問問他的意思”孫嶽陽也不好替爺爺做主,就領著君庭玧來到正房門口,自己則輕輕推門進去。

  “趙先生,老爺子說請您進來”幾分鍾後,孫嶽陽從門口探出頭招了招手,示意君庭玧進屋。

  君庭玧跟著孫嶽陽進入房門,房間裡光線明亮且柔和,一個老人呆著老式的眼鏡,坐在床邊一張藤椅上看著一本線裝古書,不時作著批注,不過間隔幾分鍾就會咳嗽一陣。

  “趙亭雲?,老紀跟我說,你在古玩鑒定方面造詣頗深,來來來,陪老夫聊聊。咳咳……”說了幾句,孫老有咳嗽了幾聲。

  “紀老過譽了,晚輩不過粗通皮毛罷了”君庭玧依言走過去,拉過孫老對面一張檀木扶手椅坐下。仔細看了看對面的老人,老人身材中等,微微有些發福,滿頭銀絲梳的一絲不苟,和紀微之一樣,孫老同樣是一位平易近人,毫無架子的老人,如果走在外面,就和那些健身的大爺沒什麽區別。

  “其實晚輩還略通醫理,孫老您這咳嗽應該持續一個月左右了吧,不如我給您把把脈,興許能治好您的小毛病”君庭玧說。

  “你還會治病,真是個有趣的小子”孫老呵呵一笑,胸口一陣起伏。他伸出左手,君庭玧三指搭上,仔細感受著老人的脈象。

  當君庭玧說出自己得病的時間時,孫老就已經感到十分詫異,大約一個月之前,他早晨起來突然劇烈的咳嗽,並有濃痰咳出,接著感覺胸悶氣短,十分口渴。

  中醫西醫都看過了,都沒有什麽起色,又因為不是什麽大毛病,也就擱置下來,可是這其中痛苦,也只有孫老自己知道。

  君庭玧這時收了脈,又準確的說出了孫老生病時的病情,這令孫老十分驚訝:“沒錯,發病時候就是這樣,難道小友你真有辦法。”

  “請借紙筆”君庭玧一笑,一旁的孫嶽陽連忙翻出了紙和筆。很快,一行清秀的簡繁體字出現在指上:“六君子湯,生薑,肉豆蔻,八味丸”藥房寫就,簽好名字,君庭玧把藥方交給了孫嶽陽:“去準備吧,一劑見效,三劑可愈”。

  接過藥方,孫嶽陽半信半疑的準備煎藥,就連一邊的孫老也是輕輕搖頭:“年輕人,還是孟浪了些”。不久,一碗湯藥就被孫嶽陽端了進來,孫老接過喝下。

  藥湯入腹,孫老隻覺得一股暖流在髒腑內流轉不散,令他神清氣爽,心平氣和。之前抑製不住的咳嗽也仿佛瞬間消失了一般。

  “哈哈,好,好啊,這私人博物館我送的不冤”孫老朗聲笑了起來,笑聲中氣十足,他已經三十余天沒有這麽笑過了:“亭雲小友,不知是否願意替老夫解惑啊?”

  “《薛氏醫案》裡有這樣一個故事,儒者張克明咳嗽,胸滿氣喘,侵晨吐痰,久治不愈。薛己診治之後,給出了這樣的結論:侵晨吐痰,脾虛不能消化飲食;胸滿氣喘,脾虛不能生肺金,涎沫自出;口乾作渴,脾虛湧生津液,遂用六君加生薑,肉豆蔻,溫補脾胃,更用八味丸,以補土母而愈”君庭玧說完一笑:“孫老您看,這個病案跟您的情況不是很相似嗎?”

  “原來是這樣,亭雲小友年紀雖淺,可是涉獵廣泛,功底扎實,真是年輕一輩的楷模”孫老聽完,頻頻點頭,眼中滿是欣賞。

  “來,我帶你去看看我的那些老朋友。”困擾自己許久的毛病得以治愈,孫老瞬間興致盎然,帶著君庭玧往自己的私人博物館走去。

  孫老的私人博物館就在後院,幾乎佔了整片四合院五分之二的空間,君庭玧漫步在一個個歷史舊物之間,聽著孫老如數家珍般的講述它們的故事,聽得如癡如醉,心曠神怡。

  “這是我最為喜歡的物件之一了”孫老在一個圓桶形狀的海南黃花梨老料博古盒前停了下來,君庭玧投眼光看去,發現此物呈圓柱形,高約四十五厘米,直徑約三十五厘米左右。有旋轉式外門,內裡襯著金絲楠木薄片,富麗堂皇,盡顯奢華,儼然是皇家之物。

  孫老把博古盒遞到君庭玧手上,以便近距離觀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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