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白袍老婦力量漸弱,狠勁施法,揮舞著靈鹿角,一陣飛旋的白光擊去,消融了閻婆的黑球。
緊而,她收回靈鹿角,將孟忘手中的那支合並,瞬間,兩隻靈鹿角化成了一頭金色的麋鹿。
“呦呦——”麋鹿抬起頭,一聲長嘯。
白袍老婦瞪向孟忘:“麋鹿會帶你們衝出去。”說著,飛衝上前,徒手和閻婆打起來。
白光和綠煙交錯著,兩股力量撕裂般激鬥。
“姥姥!”孟忘大喊著,一下淚奔,她忍住心痛騎上麋鹿。
壯壯緊隨其後,也跳上麋鹿背上。
白袍老婦嘶吼:“記住我說的話!快走,呀——”
“姥姥,姥姥!”孟忘悲痛欲絕,心中一狠,拉起白行川,駕著麋鹿奔去。
可身後,一大片巨型蝙蝠追擊而來:“吱吱!”
白行川和孟忘心頭一緊。
孟忘更是急得滿頭大汗,極力想要麋鹿加快腳步逃走。
砰!
不過也不知怎麽的,地面上這時,卻剛好有一陣火焰爆起,將一個個巨型蝙蝠燃著,劈劈啪啪一片響。
硝煙四起,將四周都籠罩了。
而此時,一團鼠形的火焰倏然而上,向白行川眼裡飛竄而去。
“啊!”白行川猝不及防,感到一陣刺痛,急忙捂住了眼睛。
孟忘聽到白行川的痛叫,以為白行川受傷了,趕緊扶著他問道:“你怎麽了?”
“沒什麽······”白行川將手掌挪開,眼睛半睜半閉著,“快走。”
麋鹿仰頭一聲大叫:“呦呦——”踏著金色的光芒,衝刺而去。
白行川坐在麋鹿上,回身一望,想看看蝙蝠是否還有追來。
他眼睛難受,無法完全睜開,細小的視線中,只見身後的靈界,是一片火光。
而白袍老婦的意志分身,此時已四分五裂,白發紛飛。
“長老······對不起······對不起······”白行川悲痛萬分,想要將雙眼睜大,卻感到眼睛裡熱辣滾燙。
而他根本不知道,此時,他左邊眼睛的瞳孔裡,有一隻小小的鼠形火焰。
那團火焰,熊熊燃燒著,像有生命力一樣······
······
麋鹿衝出了重圍,飛速奔騰。
風在白行川耳邊“簌簌”猛刮。
他的視線逐漸清晰。
已是人間。
······
山林,一片鳥語花香,仿佛剛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噩夢。
“姥姥!”孟忘大叫著驚醒,瞪大眼坐起身,滿頭大汗,感到白衣濕漉漉、冷冰冰的。
壯壯撲過來,一臉焦急道:
“姐姐你醒了,你昏過去好久,快嚇死我了。”
孟忘向周圍一看,是一片荒山。
“我······是不是做了個噩夢?”她感到腦袋昏昏沉沉,感覺自己剛剛做了個噩夢。
壯壯眼淚掉下來:“姐姐,靈界已經沒了。”
“什麽······”孟忘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整個人呆住。
白行川愧疚不已,他有點不敢看孟忘,低著頭道:“是我害了靈族······”
“你這個害人精!都怪你,全都是你害的。”壯壯嘶吼著,鼻涕眼淚撲撲直下。
白行川咬緊了牙,覺得自己像個罪人,渾身顫抖:“對不起······對不起······”
壯壯聽到這聲對不起,仿佛更是找到了痛苦的理由,這句對不起,刺激了她無處發泄的悲憤。
她撲向白行川捶打,嘶叫起來:
“都怪你,該死的是你,我們在靈界活得好好的,為什麽你一來,就什麽都沒有了,為什麽要靈族去陪葬,啊啊啊——”
“壯壯!”孟忘頭痛欲裂,卻一下清醒過來,意識到剛剛並非噩夢,而是現實。
她扯住壯壯,把她從瘋狂中拖出,大吼道:
“別鬧了,別鬧了,行川也是受害者,我們怎麽能怪他,你怪他有什麽用?”
壯壯被拖回現實,一下接受不過來,她的神經已崩潰,摔下身去,放聲大哭:
“我們已經沒家了,我們要去哪,要去哪啊,魔臨很快就出來了,我們要怎麽辦,怎麽辦······啊啊啊······”
孟忘呆住,隨即,她像意識到了什麽,緩緩將壯壯抱住,抬起手,撫摸著她的頭,忍住哽咽道:
“壯壯不怕,姐姐······姐姐還在啊,姥姥不是說了嗎,只要收集到時間之光,我們就能將魔臨困在靈界,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努力,你說是不是?”
“時間之光都不知道在哪,到底有多少,我們怎麽找得到,找不到啊······”壯壯把頭埋進孟忘胸前,哭得滿臉抽搐。
孟忘的眼淚流下來,聲音有些虛弱:
“姥姥不是給了兩個錦囊嗎,我們要相信姥姥,姥姥她們犧牲了,就是為了讓我們去完成這個事,我們不能讓姥姥失望啊,你說是不是?”
“可是······可是······”
“而且,行川也答應姥姥,要照顧好我們,你也相信行川,對不對?”
“我不相信他······他是壞人,是害人精······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再也不相信男人了······我就算出家為尼,也不要讓男人得到我,啊啊啊······”壯壯搖頭。
白行川站在一旁,心裡的愧疚翻江倒海。
壯壯在一旁,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哭得有些乏了,就躺在孟忘的大腿上,睡著了。
孟忘坐在山地上,一臉疲憊,一隻手在壯壯的頭上撫摸著,眼中的淚光閃爍。
她已經傷心到極點,疲憊到極點了。
只是,在這種絕望的處境下,就只能一夜間被迫長大,變成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
孟忘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白行川,緩緩道:
“行川,我有些渴了餓了,能不能麻煩你,給我們找些吃的喝的?”
“只是這荒山野嶺,恐怕······你們就在這等我,哪裡也不要去,我馬上就回來。”白行川聽見孟忘說話,一下就站起來,想看看有沒有野果可采。
孟忘看著白行川的背影走遠,拿出姥姥交給她的兩個錦囊,略一躊躇,打開了紅色的錦囊。
她抽出錦囊裡的字條,看著上面的字,卻頓時愣住。
她猛地抬起頭, 看向白行川離去的方向,渾身顫抖,字條在她的手裡緊握著:
“不······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
······
白行川跑了半個多時辰,從一個農家老伯那,討來三個饅頭、一罐蜂蜜水,連忙趕回去。
孟忘和壯壯等來白行川,趕緊用饅頭配著蜂蜜水,補充了體力,精神也漸漸打起了。
“行川,”孟忘把蜂蜜水遞給白行川,“還剩了一些。”
白行川一愣,想把東西都留給孟忘和壯壯,於是撒謊道:“我在老伯家裡喝過了,你們喝吧。”
“可你嘴唇都快裂了,喝點蜂蜜水潤潤吧。”孟忘把罐子遞前。
白行川的嘴觸到罐子的邊緣,裡面襲來一陣濕潤的清香,他抬手接過了:“謝謝。”便抬頭喝起來。
“姥姥給我的紅色錦囊,我打開了。”孟忘突然道。
白行川一愣,蜂蜜水從喉管滑下,喉結緩緩動著,有點好奇那紅色錦囊裡說什麽。
孟忘深吸了一口氣,看著白行川道:“你想知道,裡面說了什麽嗎?”
“呃······不想,長老交代過你,不能給別人看。”白行川向孟忘看去,不知為什麽,心裡一跳。
孟忘勉強笑了笑,神情有些悲涼,說道:“可我想告訴你。”
“姐姐!”壯壯把孟忘的手臂一拉,瞪著孟忘,似乎想製止她。
白行川覺得事情不對,盯著孟忘,小心問道:
“······怎麽了,是有什麽不好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