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盛大的宴席,終究有散場的時候;再投機的同伴,也終究有分別的一天。
烏鴉窩的橋頭旁,傑哥和張厁也在相互道別。
在順利解決了男爵一家的危機後,威倫部分的劇情也將要告一段落。張厁本來以為傑哥會和自己一起去諾維格瑞:
不論他是打算去見見特莉絲,還是直接坐船去找椰奶,都必須先到諾維格瑞。
所以,當傑哥說自己打算在威倫逗留一段時間時,張厁還以為他清問號清到走火入魔了。
對此,傑哥是這麽解釋的:
“我有個計劃。呃,你為什麽那麽看著我?我是說,既然男爵一家的命運能被改變,希裡的命運是不是也能被改變?”
聽到‘我有個計劃’這句話時,張厁整個人都有點應激,好在傑哥的計劃是真有東西。
“你看啊,希裡的逃亡路線是這樣的,史凱利格傳送到威倫,再從威倫騎馬去諾維格瑞,而後又從諾維格瑞傳送到史凱利格,最後停留在迷霧島。
“每次她使用傳送能力都會被狂獵發現,整場逃亡中她只在兩個地方長待過,那就是威倫和諾維格瑞,沒錯吧。”
張厁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示意傑哥繼續說。
“我被玩家系統限制著,注定是沒法提前找到希裡的,但你不一樣。你既然能改變駝背沼澤的劇情走向,或許也能改變希裡的。
“去諾維格瑞吧,你知道她在那裡有什麽麻煩,如果來得及,我們就能改變世界!如果來不及,至少替我向霍桑二世問聲好。”
聽完傑哥的計劃,張厁整個人都驚了:“可以的啊傑哥,有點東西的!”
張厁想避免維瑟米爾死亡的命運,但雙方的戰力差距太過巨大,他把翅膀呼扇斷了都看不到希望。
遊戲裡,玩家喊來了多少支援,都會在狂獵的攻勢下節節敗退,直到維瑟米爾身死,希裡魔能暴走才逼退了狂獵。
那為啥希裡早不爆發呢?
因為希裡不光是上古之血,還是魔源。駕馭如此龐大的力量需要長時間的訓練,但她幾乎沒有得到過一天安閑。
如果倒霉催的男爵沒被石化雞蛇抓走,希裡就不會因為救他而暴露,就能多些時間掌控自己的力量。
如果狗娘養的霍桑二世沒有坑害希裡,希裡也不會一腳踏入神殿島的重重埋伏,也能多幾分掌控力量的希望。
命運對這個苦命的姑娘殊為不公,總是一再的從她的生命裡奪走各種重要的東西。
太陽也似乎在為張厁壯行,將天空中的雲彩全都驅趕開來。這種天氣在陰雨連綿的威倫可不多見。
馬兒邁著輕快的腳步,一路向北而去。
道旁的草木飛快的撲來又退去,張厁無心關注這些,他隻想快點抵達諾維格瑞,見到希裡。
在整個計劃中,付出最多的其實並不是到處奔走的張厁,而是蹲在威倫的傑哥。
作為穿越者,而且是身上有掛的穿越者,誰不想在自己喜歡的遊戲世界裡大鬧一場?
但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希望,傑哥毅然決定留在鳥不拉屎的威倫。
要知道傑哥是玩家系統,除了命運發生變動的男爵一家能和他聊兩句,其他人還是只能作出既有反應。
就連處於他庇護之下的米德考普斯,也只能不定時的發布一些類似於“將軍,十松坡的馬桶堵了”的任務。
他等於是將自己囚禁在了這片貧瘠的土地。
張厁不知道傑哥是出於什麽樣的情感才作出的這種決定,現在的他隻想快點趕到諾維格瑞,親眼確認傑哥的計劃是否有成功的希望。
但命運的奇妙之處在於,有時候你往草叢裡甩技能只是想疊個女神淚,但敵人卻用頭找到了你的Q。
“止步!牧師正在祈禱,看不見嗎?”
幾個扛著劍的護衛攔住了張厁的去路,道旁,一名永恆之火的祭祀正在禱告著什麽,他面前的巨石被布置成了祭壇,上擺滿了經文、燭火和果品。
“羅德瑞克,不要趕他走,永恆之火的恩典庇護所有人。”
祭祀背對著道路,語氣雍容的說道。
“你想怎麽樣?”張厁下了馬,有點不爽的問道。
“像你這種腐朽墮落的低等生物,也能有幸為永恆之火效力,真是讓我…呃,有話好好說,別動手,我有錢,有錢,有錢!”
張厁可沒有唾面自乾的好修養,‘腐朽墮落’倆字剛從祭祀嘴裡蹦出來,他就抓起了掛在腰上的平底鍋。
護衛們一擁而上,試圖以多取勝。但他們挑錯了對手。
現在的張厁,不論是力量還是劍術都有了長足的進步。對付這些只會欺負平民的家夥連法印都不需要。
平底鍋揮動了一下,那些從四面八方刺來的長劍頓時變得彎彎曲曲的;平底鍋揮動第二下,護衛們不約而同的向後倒飛出去,口中鮮血噴的到處都是。
祭祀恨不得給一個月前在神殿島培訓的自己來兩個巴掌——對於不同身份的人,永恆之火有著不同的話術,而且會不定期的培訓更新。
但這位祭祀當時隻學了對平民和非人種族的話術,就忙著給精靈們開光去了,缺席了大祭司的行業規培。
看著面前黝黑的平底鍋,祭祀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就在眼前這個凶漢再次舉起平底鍋時,祭祀福至心靈的大叫起來:
“有錢,有錢,有錢!我是永恆之火派往威倫的大主教,現在沒有錢,上任就有錢,上任就有!”
“沒錢還想騙老子幫你乾活兒?”張厁把眼一瞪,作勢要砸。
祭祀連忙去掏衣兜,但袍子的布料已經濕透了,情急之下怎麽也伸不進去手,嚇得他嗷嗷大哭起來。
“你的命就值這麽點錢?”
祭祀廢了半天勁,終於解下來一袋騷氣哄哄的克朗,大約有幾十大枚的樣子。張厁嫌棄的啐了他一口,逼著對方從祭壇上拿酒洗乾淨了才收下。
“好漢饒命,我家裡窮,沒錢孝敬大主教才被派來威倫。這邊的窮鬼已經死慣了, www.uukanshu.net 根本沒油水可榨呀!”
祭祀跪在張厁的鍋前,連連磕頭,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的。
張厁不為所動,問道:“我問你,你之前是不是去過科德溫?”
祭祀搖頭道:“沒有啊,我一直在神殿裡侍奉永恆之火,從來不敢出去害人啊!”
張厁都被他給氣笑了,輕揮煎鍋打掉了他半口牙:“胡說八道,你以為我分不出真話假話?”
祭祀捂著腫起來的臉,連忙道:“細細細,我戳了,我去過科德溫。”
“我問你,你在科德溫時,曾經燒死過一個老婦人。她赤手空拳打倒了好幾個穿著盔甲的護衛,還有人被打的吐血,這是怎麽回事?據我所知,巫婆可沒那麽大的力氣。”
“您說的是哪個老婦人?求求您了,別殺我,我還有行李在諾維格瑞的橋邊…”
張厁嗤笑了一聲,又問道:“你剛剛說有活兒給我乾,是什麽事?”
“不敢,不敢,不敢浪費您的時間…”
祭祀唯唯諾諾道。
“快說!”
“戰場上有很多屍體,我想找人把它們燒了,避免被食屍生物糟蹋了…”
祭祀越說心裡越沒底氣。
“嗯,你人還怪好嘞。那些屍體在哪兒,我去處理一下。”
張厁收起平底鍋,向祭祀問明了屍體堆的方位。
“謝謝您,您真是位大好人…”
峰回路轉,剛才還殺人不眨眼的魔頭忽然變成了自己的打工仔,祭祀仿佛真的感受到了永恆之火的溫暖。
“那麽客氣幹嘛?伊格尼·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