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和女傀坐一起喝酒。一點果味的氣泡水加酒精，她一喝就上頭。大倒自己的從前事。她永遠忘不了自己被賣時哭求著的情形…

　　她是被自己的生身父母下迷藥，用麻袋捆赴都城。只因為她長得好，早就托了門路。奈何她半路醒了，知道整件事。下跪央求父母不要賣她，但遭鐵石心腸。她的父親，見事情敗露也不裝了，親自動手從後腦一悶棍…

　　說到這，姚兵都覺得腦後一個閃光。

　　她說知道姚兵一定有疼愛她的父母。可不幸她沒有…她不介意別人擁有幸福，所以才在後山放走那對疼愛女兒的夫婦，即使他們刀劍相向…

　　“那行。別忘了你說的，得天下，就讓傀能正常生活，與人相安無事…”姚兵皺眉咂咂嘴:“其實，你也應該搞點生態平衡。別讓更多的人變成傀…行屍走肉一般…”

　　“哼，若不是重金誘惑，誰願意讓自己的孩子變成傀呢?我上位，第一件事，禁絕化人成傀！你知道，我們這個國度，開始的力量，也無非是讓草木紙扎成為傀來為自己勞作的…”

　　女傀說著話滴淚:“我也可以答應你，一旦事成，就將我的父母好好安葬。恩怨勾銷。”

　　“成！一言為定！你這忙，我開掛幫你！”姚兵痛快幹了一杯。

　　女傀雖不懂“開掛”含義，還是很高興對飲。

　　口袋又傳來振動。姚兵紅光滿面摸出手機，是落英發來的圖片:“呐，你挑挑看，你想要誰的皮?”

　　女傀興奮。她從來沒見過這麽高超的繪畫構圖。一共三幅畫像，一為當前擲傀之域的領主，二為其夫人，三是世子。那世子尚未成年，長相很特殊，五官纖細，膚色煞白，眉眼帶笑，身材瘦削，好像生來為傀一樣。

　　“我們經過討論呢，你還是變成那個小的比較好。乾掉老的，讓你繼位。那未夫人雖然也是王族中人，但是性格溫敦，不太適合獨攬大權經管天下…”姚兵念著手機裡的字:“不過呢，也可以丈夫死了然後性情大變，你是是吧?呵呵…”

　　“哦對了，至於那個世子跟你的身高年齡差這些問題不用擔心，都可以技術攻克。”

　　女傀反覆比照這三幅畫，未置可否。她微醺，用醉人的臉色望著姚兵:“你真像是神賜給我的人一樣。你想聽真話嗎?”

　　“啊?想。”姚兵點點頭。

　　“我其實，誰都不想變成…”

　　“什麽?”

　　“他們三個，無論是誰。我隻想成為我。成為…我其實，後悔那晚將一個新娘那麽送給你了。我其實隻想試探一下你介不介意傀…我以為，你很快就會膩…”

　　姚兵躲避她的目光。默默灌了一口酒。

　　**

　　落英和曲秘書兩人結伴同行。傀的身體有像千裡馬一樣的耐力，可以日夜行軍。

　　她的隨身小包也在振動。

　　竟然是落顏打來的視頻:“落顏?”

　　“情況有變。你們進展過於迅猛，援軍派來勁旅增援，馬上就到了！”

　　“什麽?！你不是說，按照歷史，外族的援軍還有月余才到?”

　　“你們的到來打亂歷史進程，援軍火速趕來支援…注意。我這樣緊急找你，必然是性命攸關！我不便去相助！”落顏說的很嚴重。

　　“那我們，怎麽辦?”落英緊張:“援軍兵力如何?”

　　落顏頓了頓:“很龐大！其實於你們倒無大礙。他們是為姚兵主力而來。你應設法通知姚兵。”

　　落英奇怪:“你，不是加了他微信?”

　　落顏眉目一沉:“打給他，他不接。”

　　糟糕！明明剛才還在發消息。難不成…

　　落英也無法，只有打電話一條路。

　　落顏影像消失了。眼下要救姚兵，只能她們率軍繞後，想辦法劫擊援軍。

　　快馬加鞭。命令全軍疾行。

　　“大小姐…”

　　“叫我程總。”落英已進入戰備狀態。

　　曲秘書看了她一會兒:“程總…我一路看下來，這個姚兵成事不足敗事有余。根本只是個負累！我為大小姐衝鋒陷陣無話可說！可為那個姚兵…”

　　“人命關天。難道他是個路人甲，咱們現在棄之不顧?”

　　“呵，大小姐，你如果有命令，我肯定依從。只是大小姐，您真的要為那麽個窮屌絲賠上自己的清譽?！”

　　“你這是什麽話?！”

　　“大小姐到底迷戀他什麽地方?！他一個窮小子，能得到今天的職位和榮耀，已經算是交了大運！全都是拜大小姐所賜…他該知道感恩了。大小姐家族潑天的富貴，果真倒在他身上，也不怕把自己活埋！”

　　“小曲！”落英生氣了。

　　哼…曲秘書催馬， 悶頭向前衝。

　　**

　　兩三天的路程，率軍攀岩直上，應試在當天午夜就到達。因為她們出現的十分突然，外族的援軍毫無準備，被她們從側翼的進攻重挫…

　　曲秘書拿著手雷，專門往人員密集的地方投射。戰場一片混亂。落英忽然發現，手雷爆炸的地方開始漸漸失去章法，連自己的傀軍也不顧。

　　“小曲！”她叫。

　　曲秘書忽然轉身，一個飛刀就扔過來。落英猝不及防。飛刀直接穿透肩膀。

　　還好她已經是傀，不覺得痛。

　　“小曲！你…”

　　糟糕了。這幾天她就感覺曲秘書不對勁，處事冷漠，陰晴不定。居住條件的惡劣，還有不被當人看，完全激發了她小時候陷在黑幫裡的恐懼。

　　仇恨，吞噬了她的理智。

　　“不！”落英緊急:“小曲，聽我的！你不可以喪失理智。不然落顏沒辦法把你變回人了！小曲！小曲！”

　　曲秘書已經誰都不認得。

　　“小曲！”

　　曲秘書魔鬼一樣撲過來，眼中帶著仇恨。她大概意思裡，只剩對落英癡戀的厭惡。

　　“小曲！你還記不記得當初我們怎麽說的?！只有心存善念的光輝，才不會變成傀！…小曲！小曲！你醒醒！”

　　落英被撲倒，姐妹倆被迫撕打在一起。曲秘書從小學了學了一身功夫，隻為保護落英。落英雖然也跟著學了許多，卻根本不是她的對手…

　　**

　　嗡！嗡！姚兵的手機還在一邊不停振動。他已經喝的不省人事。女傀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