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卉思索一番，試探著問道:“如果我不跟這位前輩走，可以修行嗎?”

　　“我來說吧。”白衣女子接過話茬，“你當然可以修行，現在誦讀《參玄道經》，本身也是一種修行;但是，你不跟我走，並不意味著，你面臨的境況會好些。

　　“你依舊會受到其他人的覬覦，你會像一把靈砂，在不同修士手中流通，他們為了不讓你跑掉，會將你封印起來，維持著不死，卻也不算活著的狀態。

　　“你最後會落到一個大乘境修士，或者渡劫境修士，也可能是一個仙人手中，然後你會如同家裡養的雞仔一樣，被他們喂成徒有境界的廢物，然後等到合適的時機，奪走你所有修為。”

　　白衣女子講的故事過於殘酷，讓褚卉徹底沉默了下來。

　　眾人便在這沉默中，靜靜地等待褚卉的答案。

　　也不知她想到了什麽東西，等褚卉再次抬頭時候，眼睛裡已經隱約有了些光亮:“哥哥，我不想繼續過凡人的生活了，那太苦了。”

　　褚專搖搖頭:“有我和你浩哥的幫助，凡人的生活，也並不會……”

　　“先不著急反駁。”林浩拉住了褚專的解釋，“你需要先問清楚，小卉是因為不想吃苦，還是因為想要修行。

　　“如果小卉是因為不想吃苦，那麽你的解釋當然有用;如果小卉是因為想要修行，因為有些其他不便言說的理由，只是將不想吃苦當做原因給你解釋。

　　“那麽，你祝福就好了。”

　　“被浩哥教訓了啊！”褚專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認真地看著褚卉，“如果你想去修行，我只會支持。”

　　褚卉看看褚專，堅定地道:“我想去修行。”

　　褚專咧嘴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這是一條艱難的道路，加油！”

　　褚卉同樣回以一個大大的笑容:“好的哥哥。”

　　褚專轉身抱拳:“還請前輩垂憐，收舍妹為徒。”

　　白衣女子輕輕點頭:“可以。”

　　褚卉下跪行禮:“見過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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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單的拜師禮行完，白衣女子給褚卉一本《參玄道經》，便打發她去房間裡看書。

　　隨後長袖一揮，三人消失在原地。

　　再次踏上堅實的土地，已經不再是城中小院，而是一片高山之上。

　　山腰有農人墾荒，山腳有屋舍交通，再遠是山川綿延，看不到盡頭，往上還有太陽當頭，藍天白雲。

　　外面的世界，這時候可是一片暮色。

　　能裝活人，能養草木，還有日月巡天——這是藏虛之地啊。

　　換算下來，差不多洞虛的境界。

　　當真龍遊淺水。

　　林浩驚歎於白衣女子的強悍境界。

　　褚專則是確定妹妹不再身邊，心中的痛苦再也抑製不住:“真是太狼狽了，身為哥哥，我救不了她，也保護不了她，我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走向失去所有的境地……”

　　順手抱住身邊的人。

　　林浩心臟都快跳出來了，他佯裝無事地輕咳兩聲，低聲道:“磚頭，我勸你抱人之前，先看清楚旁邊是誰。”

　　褚專這才回過神來，發現自己抱住的，是白衣女子。

　　趕忙松開手，顧不得擦乾眼淚，立刻行了個抱拳禮:“抱歉前輩，在下認錯人了。”

　　“無妨。”白衣女子左手一揮，身上被褚專抱出來的褶皺歸於平整，“如今我收褚卉為徒，與你二人之間，也算有了幾分因果，記住我的名字，我叫韓霜。”

　　“見過韓前輩。”X2

　　“嗯。”白衣女子——韓霜輕輕點頭，揮手凝成一塊玉玨，遞到褚專手上，“你撫養褚卉有功，我一來便讓你們此生永離，總要給你些補償的;

　　“此玉玨便是憑證，我答應你一個要求，只要不是太難，我都能辦到。”

　　褚專訥訥地接過玉玨，立刻抬起頭來，眼中似有火焰燃燒:“我現在就要使用這塊玉玨，我想知道，如果有一天我修煉有成，要去哪裡，才能救回小卉。”

　　韓霜仔細看了褚專一會兒，搖頭歎息:“你也算有心了，這個問題，不算你的要求。

　　“道宮真傳院第十二號，位置在天上的道宮。只要你能去到天上的道宮，隨便找個人問問，就能知道真傳院第十二號在哪裡。

　　“只不過要去天上道宮，不簡單。要前往真傳院第十二號，更不簡單。沒有渡劫境修為，來真傳院十二號，就是送死。

　　“如果你要穩妥，最好能有仙人修為。所以，努力修行吧少年。”

　　“多謝前輩解惑。”褚專抱拳低頭，再次舉起玉玨，“那我的要求是，如果我沒能來得及去救小卉，希望韓前輩在即將送出小卉之前，給她一線生機。”

　　韓霜看褚專的目光更好奇了些:“你好像並不知道，我的承諾意味著什麽。”

　　褚專坦誠地答道:“林浩說，您可以輕松碾碎這座城池。”

　　“這只是力量的展現。”韓霜不以為意，“從資源上說，我可以給你提供，到分神境界之前的，所有修行資源。”

　　褚專愣了一下:“資源能夠將人，直接堆砌到分神境界嗎?”

　　“資源可以積累境界，丹藥可以突破壁壘。”韓霜耐心地解釋著，“至於道法，大家都修的《參玄道經》，不存在缺少道法，不能前進的情況。”

　　“原來如此，多謝韓前輩解惑。”褚專抱拳感謝，而後道，“我依舊希望您能在她被送出去的那天，給她一線生機。”

　　一直安靜聽著的林浩，隱約露出一個微笑。

　　畢竟，資源林浩不缺，那就等同於褚專不缺。

　　但涉及到道宮真傳院的事情，林浩短期之內，的確是沒有插手的資格。

　　“哎。”韓霜長歎一聲，“抱歉，這個要求，我做不到。”

　　褚專不解:“為什麽?”

　　“我收褚卉為徒，是為了讓她頂替我的命運。”韓霜並不遮掩，“如果放走了褚卉，被奪走所有修為的人，就變成了我，能聽懂這個關系嗎?”

　　過於殘酷的真相，褚專無言以對。

　　韓霜只是輕輕笑著:“褚卉很不幸地擁有九陰脈這個體質。但她同樣是幸運的，至少她有一個，願意支持她所有選擇的哥哥。”

　　“不幸的是，我的家人之中，並不存在像你一樣的有良心的人。所以，任何阻擋我的腳步的人，我都會親自掃滅。”

　　褚專低頭:“抱歉。”

　　“無需如此。”韓霜不以為意，“如果褚卉能在二十年之內，如我一般幸運地，找到下一個九陰脈接她的班;那麽她也可以從，被奪走一切的命運中，解脫出來。”

　　褚專難以置信:“這……對那些無辜的女子，是不是太殘酷了?”

　　“你還有心思管他們?”韓霜笑了，“你妹妹，和那些無辜的女子，誰更重要?”

　　褚專咬牙不語，他很想說都重要，但他說不出口。